警員們提著煤油燈在四周巡邏,拆遷房一帶的氣氛有點緊張。
緊張氣氛,事出有因。
伍爾夫的案子並沒有引起公眾廣泛關注,可是拆遷房周邊的住戶或商家全部被詢問過是否遇到過可疑人士。
為此,這裡的民間巡查隊特意提高了巡查次數,誰能想到在眼皮底下發生了凶殺案。
還是一起異常凶殘的凶殺案!
破舊的屋子,大門顫顫巍巍即將倒下。
跨過門檻,血腥味直衝鼻尖。隻見從屋子的死角向大門方位,地麵上拖出一道長長血痕。
先走向屋內死角。此處豎著一根頂著天花板的石柱,應該是房屋承重柱。石柱底部係著一根長麻繩。
地上有一塊抹布。
雷斯垂德就地畫了一個圈,示意這塊抹布有點問題。“看死者的口腔狀況,這塊抹布應該是用來堵他嘴的。”
石柱上有鮮血噴濺,附近則是一大灘血跡。
以此為起始點,血痕向房門方向延伸,直線距離約有七八米。血痕的終點是倒在血泊裡的死者。
死者臉朝下,趴倒在地。
頭部衝著大門的方位,兩隻手臂前伸,兩腿呈爬動姿勢。頸部與右腿腳踝有明顯的捆綁痕跡。
很遺憾,一米之差。
死者未能爬出破屋求救就斷了氣。
“我大致給被害人檢查後,儘量保持了現場的原樣。”
雷斯垂德也拍了照片,而沒有輕易移動死者,想等兩位偵探檢查後再安排屍檢。“被切斷的器官已經裝起來了,它是被丟棄在石柱邊。”
探員卡特以油漆在證物被發現的位置作了標記。這種令正常男性背脊發寒的證物,沒必要等偵探們勘察後再存放。
不然即便找到同事捎帶晚餐,留守現場的他會惡心到吐無法進食。
凶手究竟有多凶殘?
僅從證物來看,死者的男性特征器官被割斷,它又被剁了幾刀。
“兩位,請看凶徒下手有多狠。這鮮血淋漓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六年前的愚人節。”
雷斯垂德拿出了證物盒,“繼開膛手傑森之後,儘管我也遇上不少凶殺案,但都沒有這麼血肉模糊。”
提及開膛手傑森,雷斯垂德清晰記得他與魔鬼一號正因此相識。
“哦!班納特先生,您應該還記得當年吧?可以證明我沒有誇大其詞,倫敦近年沒有再出現這種血淋淋的場麵。”
凱爾西微微頷首,而看盒中器官與死者的腹部傷口,凶手下刀異常凶狠。“這種刀法,充斥著憤怒。”
凶手又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歇洛克檢查了破屋四周的情況,警察們已經標注出沿途的幾枚血腳印。
血腳印從屋內走向屋外,既然不是死者的鞋印,幾乎可以肯定來自凶手。
不過,沒有在來途找到相對應的足跡。
案發現場位於死巷最內側的房屋,巷口有明顯拖拽痕跡,這裡留下了凶手與死者兩人的鞋印。
以此為中心展開搜查,從零星的幾枚鞋印,大致確定死者進入拆遷房區域走過哪些路,但是其後沒有留下的凶手足跡。
換言之,凶手在巷口對被害人實施攻擊,用抹布將被害人堵住嘴之後,將拖拽到破屋裡捆綁起來。
這一過程,凶手的行動非常謹慎,他才能沒在來途留下任何足印。
然後,凶手突然情緒大變。
凶手在破屋內憤怒地重傷被害人,甚至沒有確定被害人是否完全死亡,他毫不在意鞋底沾血就徑直離開。
這串血腳印走出了一段距離,最後在靠近拆遷房區域的出口處中斷。
歇洛克不由要問,破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凶手突然憤怒?
“嗯,我不知道算不算線索。”
雷斯垂德站在屍體邊上,目光落在死者右手邊,地麵上留有三個血字。
“字母,又是留下字母。雖然這樣說很不好,可是我需要的是一個完整拚寫的單詞,而不是隻能猜猜猜的字母。”
歇洛克蹲下近距離觀察起留字。
地上是歪曲的血字「AL G」,「AL」挨得很近,「G」與前者相距一個手指的長度。
此時,雷斯垂德非常希望兩位偵探真的會使用巫術,那就能立即破譯留字的含義。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沒有出言催促魔鬼二號,而不經意回頭去看魔鬼一號再觀察什麼。
隻見凱爾西也蹲著,蹲在石柱血泊邊。
正撩起那根一端捆在柱子上的麻繩,鼻子湊近,仔細分辨麻繩的氣味。
“湯姆,請來確認一下。”
凱爾西對歇洛克說到,“這根繩子是不是有瑞典特產酒格拉格的香甜氣味?”
雷斯垂德以往隻見過歇洛克像獵狗趴在地上一樣從各類證據上嗅氣味,今天他居然看到了凱爾西也有一模一樣的舉動。
雷斯垂德:上帝!我突然有文化了。
從前不懂什麼是葉公好龍,但眼前這幅場景就東方人說的近墨者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