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點都快過了,時間有限,奶奶隻炒了兩個菜,一個雪菜毛豆,一個青椒土豆。
兩盤菜端到桌上來時候,裴鬱十分小心地看了反派一眼,怕反派嫌奶奶做午飯太過簡單而生氣。
誰知周野雙眼一亮,遠遠就嗅了嗅,滿足地眯起了眼。
“窩最喜歡吃這兩個菜!灰常下飯!”
奶奶聽了非常高興,總算是救孫子於水火了!
“俺也喜歡,一個菜一鍋粥,夠吃一天。”
裴鬱見他倆還算投合,鬆了口氣,去廚房盛了三碗大米飯來。
是他想太多了,反派畢竟是暴發戶出生,不像某些富二代,從小嬌生慣養,吃得精細,一口鹹菜都吃不得。
三人圍著餐桌吃飯,各懷心思。
裴鬱吃飯習慣慢條斯理,細嚼慢咽,吃得不多。
奶奶在這陌生地方,還和好壞不明老總一桌,也不太敢吃,小心翼翼。
隻有周野,撥了許多菜在米飯上,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每吃一口都滿臉享受,仿佛吃是什麼山珍海味。
和這樣人吃飯,其實很讓人食欲大增,隻是畢竟是反派,他們不敢。
裴鬱和奶奶剛下去小半碗飯時候,周野一大碗飯已經乾完,又去盛了滿滿一碗,繼續就著小菜,風卷殘雲似狼吞虎咽。
怕菜不夠他吃,祖孫倆十分默契地不再夾菜了,默默啃著白飯。
“你們也吃啊!”
周野熱情地給兩人一人夾一大筷子菜,“奶奶手藝很和窩胃口,有老家感覺了,留下來住幾天吧。”
聽上去像是商量語氣,裴鬱和奶奶卻都沒覺得這是商量。
裴鬱偷偷看了周野兩眼,懷疑周野是還在疑心自己和許慕澤一夥兒,故意留奶奶下來,牽製他。
不過不管周野目是什麼,這個決定是與他不謀而合。
許慕澤他媽能給他發那樣消息,以奶奶要挾他,就說明他們真能乾出點什麼事來。現在他任務失敗,就算許慕澤擔心他,許慕澤他媽估計還惱火著,他還真不放心奶奶一個人回鄉下去。
至少留在這裡,他還能照應到,而且有個老人家在,想必反派也不會對他做那種事。
“周總都開口了,奶奶要不就留兩天吧。”
奶奶也著實沒打算走,她暫時還不確定孫子在這裡是不是安全,能留下來陪著自然最好不過。
隻是……
“好呀,俺給你們做飯吃,不過俺西瓜再不賣,放幾天怕是要壞咯。”
周野扒完最後一口飯,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西瓜好啊,自己種西瓜比外麵賣好吃,都賣給窩吧,窩找人去搬。”
“那太感謝了老總!”奶奶謝天謝地,老人家哪舍得浪費。
裴鬱默默聽著,對這個反派有了稍許改觀。
祖孫倆都拿捏在他手裡,反派用還是“賣”字,還沒有摳門到要私吞老人家西瓜地步。
吃過飯,裴鬱陪著奶奶去洗碗,順便又聊了聊許家對他不好事,叮囑奶奶以後離他們家遠點。
周野那頭把秘書陸察叫了過來,讓他待會兒開車陪奶奶回鄉下把西瓜都搬來。
“對了周總,熊二少剛才打電話給我,詢問您今天行程。”
陸察拿著個小本本,上麵是需要彙報給周野內容,以及周野吩咐下內容。
現在聽到“熊二少”這幾個字,周野都會異常敏感,頓時眉頭就有點皺起。
“他以前也問過你?”
陸察搖頭,“從沒有過,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沒透露,隻說您今日在家處理事務。”
若說之前裴鬱幾次三番質疑熊二少,周野還不太敢相信,現在他心裡開始大幅度動搖了。
熊二少以往要找他,都是直接打電話問他,今天居然那麼迂回地找上了他秘書?
他真想問行程?還是僅僅想確定他是否在家?
周野那麼一深思,就覺得還真可能就是裴鬱說那樣。
要是直接打他電話問,那麼不論他在哪裡,周野都會很熱情地邀請熊二少過來,請他吃飯等等。所以熊二少今天目根本不是找他,而是要來他家,才會迂回確認!
“難道金絲怯說是真?”周野自言自語,感覺心都開始寒了。
陸察不知道周野說是什麼事,隻是聽他好像是在質疑裴鬱,忙小聲道:“周總,裴少說準不會有錯!”
周野回神,不解眯眼,“你知道什麼?”
陸察忙搖頭,“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裴少有預知未來能力!”
周野一臉“這孩子是傻了吧”表情。
見他不信,陸察拿出手機,找到剛才才看到新聞。
“周總您看,今天上午9點12分,在竹玉路有一場車禍,大貨車傾倒壓扁出租車,出租車內司機受重傷,後座完全擠扁,幸好當時沒有乘客,否則肯定當場死亡!非常可怕!”
“是你地鐵出來後要走那條路?”周野隱隱想到了什麼。
陸察重重點頭,滿臉虔誠。
“是,昨晚我來送蛋糕,裴少特意叮囑我今天就算十萬火急也不要打車。我從地鐵出來時候,怕來不及,順手攔了一輛車,後來想起裴少話,沒敢坐,就是出事這輛車,時間也對得上!”
這個周野知道,金絲雀給他紙條上也寫了,所以他親自送秘書去地鐵口,倒是忘了地鐵口出來,離會談地點還有兩公裡路,秘書可能會打車。
可這難道不是許慕澤下作手段?
周野仔細看了看那條新聞,又覺得不可能。許慕澤手段雖然下作,但人命關天,這場車禍很嚴重,波及了好些路人,重傷輕傷一共十幾人,量許慕澤也不敢設計這種障礙堵他。
那金絲雀是怎麼提前知道呢?真那麼厲害?
周野百思不得其解時候,裴鬱和奶奶出來了。
陸察趕緊迎了上去,裴鬱簡直就是他再生父母!
“裴少!我真非常感激您!要不是您叮囑我,今天我就是一塊肉餅了!以後您有事隻管吩咐,我一定竭儘所能!”
看到新聞時候陸察簡直腿都軟了,現在看到裴鬱,他覺得滿滿安全感,尊敬不已。
這要不是神仙降世,他是不信。
裴鬱一看周野那眼神不對,怕他多疑,忙打哈哈,拍了拍陸察。
“我隻是做了個夢夢到,怕萬一成真,就叮囑你一句。以防萬一嘛,怎麼今天真有車禍?”
說起這個,陸察就心有餘悸,又和裴鬱說了一通。奶奶在一旁聽著也直捂心口,直呼好險。
周野沒有加入他們,一直站在一旁,眯眼打量裴鬱。
之前隻覺得那張紙上秘密,是裴鬱從許慕澤那裡得來,現在想來,這還有得推敲。
今天許慕澤得知他知道一切後,那個驚恐反應就很奇怪。如果他做那些都告訴過裴鬱,那他一準能猜到是裴鬱泄密了,又何須那麼受驚?
那這金絲雀是怎麼知道呢,莫非真是個半仙不成?
若真如此,這金絲雀得多金貴啊?
難怪他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原來是有了不得才能?
裴鬱覺得周野看他眼神,就想一個獵人獵到了珍稀物種那樣,很可怕,忙打哈哈轉移話題,說起搬西瓜事。
陸察帶著奶奶,開車回鄉下去搬西瓜。
屋裡隻剩他們倆了,裴鬱坐如針氈,提出要出門去采購壁畫材料。
“現在不能去。”周野往沙發上一座,兩手臂往靠背上一擱,一副大哥大模樣。
不知道反派又怎麼了,裴鬱賠上笑臉,“為什麼?閒著也是閒著,我得多乾活不是?”
“等一下熊二少要過來了。”
裴鬱一愣,“這麼快就來了?”
那許慕澤可真夠擔心他,剛被打,就趕緊去找熊二少來看他。
“快不快,你這個金絲怯還會不知道?”
裴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