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的發生明明隻是一天的時間,卻又好像隻在一瞬。
一瞬間,無論是他想說服路霄對他的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他想擁有的穩居高位的未來,都化為了泡影。
上一秒還在巔峰,下一秒就已經墜入雲底,變故的發生往往就在不經意的一瞬間,天旋地轉。
無論是哪一件事,都充滿不可接受。
無論是哪一個後果,都讓人睚眥憎目。
可笑的是即便路霄被他的手下出其不意的桎住,也沒有過多的驚慌,甚至被扔在窗邊還頂著棺材臉大言不慚的說,“用一下手機,給男朋友發個信息。”
明明是自己拚命隱瞞想要按在魆魆黑夜裡的心思,窗邊的人卻可以說的這麼坦然,這麼直白。
那種感覺就像一件藏了很久說怕曬的東西突然被拎出來晾在陽光下,你卻發現它更透亮了。
讓人無法拒絕。
但給是不可能給的,鄧江明歪在床頭吊著手,叫來了屋裡一角的手下,衝路霄鐵青著臉,“你說,他發。”
手下皮膚有點黑,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勁瘦的很,是鄧老爺子從老家招來的同鄉。
陡然看到“擼貓貓”三個字,忍不住斜瞥了好幾眼這個和自己同等身高身材的男人,好奇心掩飾不住的溢出。
大黑哥直接點進聊天框,路霄皺了皺眉,“點狀態,先回複一下早上的狀態。”
大黑哥:“......”
是他不懂愛。
鄧江明嘴裡啐了一聲,“有什麼要交代的直說,彆磨蹭時間。”
路霄不緊不慢的看回他,說:“不回他不開心。”
“......”
鄧江明一個白眼差點翻上天花板。
大黑哥按照路霄的話,在鄧江明的“垂簾”下一字一字的回複完狀態,心裡感歎,原來和男人談戀愛也是一樣,小老弟們也這麼斤斤計較。
路霄說完,便閉嘴繼續半垂著眼。
鄧江明掃了他一眼,額角跳了跳,“沒彆的了?”
“沒。”
之後便又是一陣死一樣的沉默,知道剛才鄧江明實在是繃不住,第三次想要跟路霄聊聊。
路霄抬了抬眼皮:“談什麼?”
鄧江明也快耗不住了,拎著手臂索性長話短說,“藥,你什麼都沒聽到。”
“不可能。”
“......”
鄧江明覺得心裡累的一絞痛。
他了解路霄,知道按照大少爺的性格一定會馬上讓逐路的相關部門開始追查,到時候就是人證物證,一切都在路家手裡,就等曝光。
所以他才冒著風險喊人先困住了路霄。
這不是電視劇,對麵坐的也不是無人在意的小嘍嘍,沒有什麼滅口殺人的可能,他隻能理智一點,再理智一點。
鄧江明:“你想要什麼?榮盛的股份?還是合同,我可以簽。”
路霄頓了頓,回答:“我回國之前,和榮盛的合同都是路椹在管。”
鄧江明臉色微怔。
路霄:“我在想,是什麼讓你們的聯係這麼密切。”
今天他在病房外聽到的話裡,榮盛出問題的藥並不是新藥,敢在這種底線問題上大肆做手腳,沒有逐路的知情,合作問題上很難一直這麼順利。
但這種對逐路來說自毀一半的事情,即便是路椹,也不至於含糊至此。
光靠養子和大權旁落的兒子之間的惺惺相惜,恐怕並沒有這麼牢固,也不足以讓路椹閉嘴。
麵前過於平靜的臉,卻時刻透著一種壓迫力,好像要把自己輾軋,粉碎。鄧江明手心發了汗,卻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粘膩的觸感從指腹蔓延到心臟。
□□天平的傾塌,有時不過是一瞬間。
房間一角的大黑哥幾步上前,遞了正在嗡嗡發震的手機,得到鄧江明的點頭後劃開了接聽,貼耳側放在鄧江明的右邊,金屬質地的冰涼觸感便沿著下頜穿透脖頸。
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私人醫生。
目前的骨髓庫並沒有符合他配型的骨髓。
醫生所知甚少,恭敬的建議,“您看看要不要找親屬去抽檢DNA試一下,配型符合的概率會比較高。”
鄧江明掛掉電話的時候,窗外的雨又飄的大了一點,關的嚴絲合縫的窗沿經不住露進幾縷涼風,吹的人周身僵硬。
他一個養子,哪裡來的親戚。
可一同讓他脊背發涼的還有路霄接下來的話。
“鄧燃是車禍死的。”
鄧燃就是鄧家的獨苗,鄧老爺子最寶貝的小孫子。
路霄說,“很巧,我父母也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