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2 / 2)

“哢嚓!”

清晰的骨節脆響硬生生截斷了張.狂的叫罵,裴俞聲直接一腳踹斷了蔣少的腿。

“啊、啊啊——!!”

刺耳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廣場,那條被踹中的腿此刻正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小.腿和大.腿反折成了一個鈍角。

蔣少疼出了一身冷汗,大.腿都被自己的雙手抓出了血痕。他的氣息明顯微弱了許多,卻仍不肯罷休地喘著粗氣,看向裴俞聲的眼睛簡直要滴出.血來。

“你他.媽……敢這麼對我,咳、咳咳……我告訴你,裴俞聲,蔣家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咳、把你挫骨揚灰……”

裴俞聲仍舊是那種毫無波動的眼神,看著麵前狼狽至極卻死不悔改的蔣少。

“用不著等蔣家來。”裴俞聲很平靜地說著,聽起來甚至更像是商業洽談時做分析介紹的語氣,“蔣奪,你知道,我在特種兵部隊待過三年,有的是能讓人開口的方法。”

“你要不要挨個試試?”

趙醫生終於把熱水倒進了帶有吸管的軟膠水瓶裡,趁著車外噪音還沒有太嚴重,他從另一側小幅度拉開車門,進了後座。

車門車窗都關得很嚴,隔音效果很好,隻能聽見一點隱隱約約的慘嚎聲,並沒有吵到昏睡的祁寄。

趙明臻低頭給人喂水,軟膠水瓶好用,一捏就能順著吸管流入嘴裡,不需要怎麼費勁去喂,也正好省去了肢體接觸。他斷斷續續喂了小半瓶,直到男孩不肯自己吞咽了,又開始側頭往大衣裡埋,才挪開了水瓶。

剛把水瓶收好,趙明臻就看見車窗外的男人朝他比了個手勢,似乎是要叫他出去。

趙醫生愣了一下,帶點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車窗不是單向可視的麼?難道裴二少能從外麵看到車裡?

裴俞聲居然真的朝他點了下頭。

趙明臻起身下車,沒來得及解答疑惑,就一眼看見了哆哆嗦嗦的蔣少。

蔣少嗓音嘶啞,聲淚俱下:“那就是個助興藥,沒有副作用,女的吃了都沒事,頂多兩個月就好了。真的不會傷人,真的……”

此刻的蔣少,和剛剛那個即使被狠揍了也一樣囂張跋扈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顯然是被嚇得狠了。趙明臻原本以為這事需要處理一會兒,裴二少叫自己是為了讓他下來幫忙。結果這才喂了個水的工夫,至多不過七八分鐘,裴二少居然就把事情解決了。

出於職業素養,趙明臻仔細打量了一下蔣少的情況,除了那條仍在詭異彎著的右腿,蔣少身上並沒有什麼嚴重的新傷,至少外表看不出來。但他的精神狀態卻與五分鐘之前截然不同,臉上的狂傲完全消失了,眼神甚至有些呆滯,唯有不小心瞥見裴俞聲時才會明顯地帶上些驚恐。

蔣少整個人瑟縮著,翻來覆去地念叨:“真的沒有了,我隻聽他們說過其中很少一部分成分,我沒學過製藥,這都是經理他們負責的……”

裴俞聲單手抄兜,麵無表情,聞言也隻是看了趙明臻一眼。

趙明臻飛快地把那些藥物成分記了下來,蔣少話都說不清楚,又沒有太多醫學基礎,他還得連蒙帶猜地把正確名稱補上。

記著記著,趙明臻就皺起了眉。

東莨菪堿、二甲弗林、貝美格……蔣少提到的這些居然不是性激素類藥物,而是精神類藥物。

藥物成分記完,蔣少又被問出了拿藥的渠道,他是真的被嚇得很徹底,連這種價值連城的命脈消息都一股腦交代了出來。

趙醫生邊記邊咋舌。而那邊話一說完,蔣少就被裴俞聲當胸一腳,直接踹暈了。

這一腳踹得又是相當凶狠。以裴俞聲的能力,他想製.服人根本用不了這麼大的動靜,一根手指就能直接把人按暈。

他是在泄恨。

趙明臻收好筆記本,看了地上的蔣少一眼,後者灰頭土臉,早沒了平日的光鮮。

蔣少在S市橫行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趙明臻也隱約聽說過一點蔣家的傳聞。雖然以裴家的勢力肯定不用擔心,但裴二少來S市總共才沒幾天,這一來就把人報複成這樣,之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趙明臻需要考慮的。

他一回神,就聽見裴俞聲對司機道:“把人送到莊園東區的封.鎖現場,交給那個最高的警.察,快去快回。”

司機應了一聲,把地上的蔣少拽起來,單肩扛起來就走了。

趙明臻有點吃驚,這可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而且還是完全昏迷無法自行使力的情況。許叔看起來其貌不揚,居然這麼厲害。

怪不得裴二少隻帶了他一個人就敢來蔣家的地盤。

兩人回到車旁,趙明臻輕手輕腳地拉開車門,露出裡麵一個淺棕色的小腦袋,還有煙灰色大衣的一角。

裴俞聲胸膛明顯起伏了一下。

他現在才終於不再是方才那種麵色無波的神情了。

趙明臻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剛剛那針有助眠作用,他睡了。”

裴俞聲單手撐著車頂,俯下.身去看。

男孩縮在大衣裡麵,側躺著睡了,隻露出一小截白.皙瘦削的下巴,和一隻因為高溫而泛出粉色的小巧耳朵。

他睡得不沉,隱約還能感覺到周圍的變化,比如剛剛趙醫生想撥開大衣,就被祁寄執拗地拒絕了。

而此刻男人彎下腰來,雖是沉默無聲,卻也會有輕淺的呼吸落下來。祁寄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的變化,閉著眼睛動了一下。

他現在正處於極度抗拒外人碰觸的狀態,趙醫生在一旁看著,還以為祁寄會更緊地縮進大衣裡,尋求自我保護。

但出乎意料的是,祁寄並沒有。

像是嗅到了什麼令人安心的氣息,男孩反而從緊挨著的大衣裡慢慢挪出來了一點,也不再執意把鼻尖埋進衣服裡呼吸。

他的側臉更多地露出來了一點,輪廓精致柔軟。仿佛尋找到了新的避風港,才終於不再執著地縮進自己的殼。

裴俞聲沉默地看著他,淺色眼眸深不可測。

車外風涼,不好一直開著門。確認人好好睡著之後,裴俞聲就輕輕關上了車門。

他的麵色依舊沉凝,看起來還隱隱帶著些陰冷。似乎並未因為目睹了男孩暫時的平靜狀態而緩和多少。

趙醫生知道他還在擔心藥效,想了想,試探著問了一句:“二少,剛剛那人是說……這個藥兩個月才會失效?”

男人的視線仍落在車窗上,像是真的在凝視著車內昏睡的男孩。

可即使能確認男孩就在自己視野之內,裴俞聲現在的臉色也並不怎麼好看。

他開口,聲音既沉且冷:“蔣奪的意思是,用了這種藥的人必須花兩個月的時間來解決藥性,才能從藥效中徹底恢複過來。”

做不夠兩個月就會一直想要。

趙明臻遲了一拍才聽懂這句話內裡所隱含的意思。

他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個此刻正在昏睡的男孩。

視線被車窗擋住了,他隻看見了自己驚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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