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作天作地六(2 / 2)

她是羞澀的,說到這兒麵上都浮騰上了緋紅,可一雙眼睛卻像是摻了水,一陣透亮。

許是那雙眼睛太過清澈,導致於胤禛出了門還依舊是念念不忘。

蘇培盛點著燈籠站在前麵,瞧著爺這模樣,心中實在是有些摸不準。

但隱約的卻也知曉,爺隻怕還惦記著葉格格,眼瞅著就要到福晉的屋子了,蘇培盛壓低聲音悄悄兒提醒了一句:

“爺,明日是福晉的生辰。”

胤禛捏住眉心的手僵了僵,過了一會兒才道:“知道了。”

貝勒爺過來,烏拉那拉氏十分的高興,遠遠兒的就拎著燈籠在門口候著了,瞧見胤禛,烏拉那拉氏頭一次不顧儀態迎了上去。

“爺吉祥。”

胤禛上前兩步,伸手將人扶起來。他心裡存了事,倒也沒注意烏拉那拉氏與平日的不同。

捏了捏她的手,放開後便徑直往屋子裡走去。

烏拉那拉氏笑著跟進去,道:“爺用過晚膳了嗎?”

“在葉格格那兒吃過了。”胤禛坐下,捏了捏眉心,接過一邊的茶盞喝了一口。

每日爺去哪裡,在哪裡吃的,這些早就不是秘密。烏拉那拉氏麵上的表情不變,笑著讓奴才們將湯水送上來。

“妾身這兒煨了燕窩,還是熱的,爺嘗嘗?”

她親自端著送過來,剛吃過飯的胤禛下意識的接過,抬手舀了舀那燕窩湯,卻是沒有一絲胃口。

烏拉那拉卻是沒看懂,隻顧著笑道:“這是妾身親手做的,爺嘗嘗?”

胤禛剛吃得飽了,如今一口都喝不下,下意識的喝了兩口,就擱在一旁了:“辛苦福晉了。”他牽過烏拉那拉氏的手讓人坐下。

“你是福晉,有什麼事叫下人們做就行,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烏拉那拉氏羞紅著一張臉,聽話的點了點頭,若是之前她還有些彆的想法,可是如今一想到爺精心為自己準備的生辰禮。

那粉粉嫩嫩的棋子,晶瑩剔透的如水晶一般。

她便是什麼想法都沒了,隻顧著點頭。

兩人並排坐了一會,期間四阿哥問了問府中的事,烏拉那拉氏儘心的回答了。窗外的月色清透了下來,烏拉那拉氏撇了身側的胤禛一眼:

“爺,時候不早了。”

捧著茶盞的手放下,胤禛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讓人進來伺候洗漱吧。”烏拉那拉氏羞澀的站起來,轉身的時候撇見四阿哥的動作,隨即眼睛一亮。

“爺你這枚玉扳指之前不是說掉了?”

她彎下腰,想要看個清楚,胤禛摩挲著的手卻是下意識的一緊,隨即不動聲色的藏在袖口中。

“是找到了。”他站起來,起身往屏風後走去:“洗漱歇息吧。”

烏拉那拉氏一愣,卻也沒說什麼,聽話的去了裡屋洗漱去了。春日裡泛著寒,烏拉那拉氏等洗漱炭火都燃了一盆。

坐在鏡子前擦桂花油,烏拉那拉氏想到之前的場景有些心中不安。

“周嬤嬤,你出去瞧瞧,爺可還在。”周嬤嬤出去後沒多久,又笑著回來了:“主子放心,奴才去看過了,爺洗漱好了正坐在床榻上看書呢。”

這下烏拉那拉氏才放下心來,手腳卻也不敢慢了,快速的擦拭好身上,就急衝衝的往裡屋那兒走去。

內殿中

胤禛正斜靠在床榻上看書,他一身雪白的寢衣,單腳曲著將書放在膝蓋上,側著一張臉麵上嚴肅又認真。

烏拉那拉氏瞧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

捏了捏掌心,她輕聲走上前:“時候不早了,爺還是睡吧。”她伸手過去,將書拿起合了起來:“夜晚看書傷眼睛,爺還是明日再看的好。”

胤禛本也沒看進去,不過是瞧著打發時間罷了,聞言點了點頭。

烏拉那拉氏心情頗好的將書交給身後的丫鬟,隨後陪著胤禛便坐在床榻上,兩人麵對著麵,屋子裡奴才們相互看了一眼,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青色的簾賬放下,床榻上烏拉那拉氏緊挨著胤禛躺下,身側傳來一股淡淡的迦南香,這是貝勒爺身上熟悉的味道,烏拉那拉氏眼簾垂了垂,麵上漸漸地熱騰起來。

身側的胤禛已經閉上了眼睛,簾賬中一片黑沉,隻有窗外的樹枝被風吹動的呼啦響。

烏拉那拉氏聽著身側均勻的呼吸聲,咬了咬唇,靜悄悄的伸出手,掌心搭在他胸口上,嬌嬌柔柔的喊了一聲兒:“爺。”

黑夜中,那闔上的眼簾一瞬間睜開。

胤禛反手掐住她的手腕,眼中卻閃出葉南鳶那張歡喜的臉上,清透的眼眸中黑白分明,看著他的眼神是全心全意的愛意。

他微吐了一口氣,掐著烏拉那拉氏的手腕往旁邊一推。

“睡吧。”他側過身子,背對著她道。

***

一大清早的時候,烏拉那拉氏麵上就一臉的不悅。

伺候她的嬤嬤給她梳發,哄道:“今個兒可是福晉的大日子,可不好這麼生氣。”

烏拉那拉氏看著丫鬟們給自己遮眼下的烏青,瞧著銅鏡裡的自己一臉煩躁:“不過就是個生辰,有什麼好日子不好日子的。”

昨個兒晚上正院沒叫水, 周嬤嬤自然是知曉的,聞言手上利索著給烏拉那拉氏弄頭發,嘴上卻是笑道:

“福晉,你這可是傷了貝勒爺的心了。”

“先不說昨日晚上貝勒爺特意過來陪您,就說這院子裡人人都在傳的生辰禮,說是什麼粉色棋子,奴才這輩子可是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這麼稀奇的玩意兒貝勒爺都能給你尋來,爺待福晉這樣好,這府中誰不羨慕。”

話音說到這兒,烏拉那拉氏麵上才算是浮上一層笑意:“昨個兒晚上爺估摸著是累了。”她笑著從首飾盒中挑出一根金簪來,對著自己的發間比了比。

“但今年瞧爺的生辰禮選的還算是有新意,便是舍不得怪罪他了。”

她拿著金簪對著自己比了比,又放下,隨後又從首飾盒中挑選了一根新的來,問:

“生辰禮貝勒爺還沒派人送來?”

“福晉這是著急了?”周嬤嬤是福晉的奶娘,情分自然不必旁人,有時候也能跟著福晉打打趣兒,

她道:“左右這稀罕寶貝是您的,您還怕彆人與你搶了不成?”

烏拉那拉氏笑著站起來,看著銅鏡中雍容華貴的自己,勾了勾唇:

“我的東西便就是我的,府中誰有那個膽子敢染指半分?”她抬起下巴,扶著周嬤嬤的手往外走,花盆底踩在光滑照人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麵上一股不屑的笑:“我看,府中還沒有人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