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收網八(1 / 2)

正院

烏拉那拉氏今日是特意打扮過的,一身寶石藍的旗裝,穿在身上雍容華貴。頭上的珠寶,首飾更是無一不精致好看,鑲嵌著藍寶石的護甲搭在膝蓋上,精致的下巴揚起儘顯嫡福晉的氣派。

昨個兒晚上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曉爺入了她的院子,直到現在人都還沒有走。

烏拉那拉氏一想到這裡,眉眼中全然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她舉起手邊的茶盞,悠閒的掀開杯蓋,一雙輕蔑的眼睛往低下看去。

下首坐著滿滿當的,後院中的所有人除了李氏貪睡起不來,推說肚子疼外都來了,連蘇侍妾與張侍妾兩人都會戰戰兢兢的立在那兒站著。

屋內主子奴才一群人烏泱泱的,但烏拉那拉氏卻還是一眼就瞧見坐在人裙中的葉南鳶。無他,哪怕是烏拉那拉氏自個兒不願承認,也不得不說葉南鳶生的太好。

她今日著一身嫩綠色的旗裝,光是在那兒坐著就讓人挪不開眼睛。此時微微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無數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就落在她身上。

仿若她天生就該被萬眾矚目著。

烏拉那拉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她如今看著葉南鳶,隻覺得比看李氏還要讓人討厭。微不可查的往葉南鳶的臉上撇了一眼,烏拉那拉氏輕蔑的撇開頭。

再開口,眉眼卻帶上了一絲笑意:“今日邀各位姐妹來,是因為瞧著入了夏,前兩日江南新上供了一匹絲綢來,讓各位姐妹挑著做幾套夏裝。”

烏拉那拉氏說完,眼神往周嬤嬤那兒看去,後者立馬就帶了一批丫鬟進來,各個手中都托著托盤,上麵放著的都是綾羅綢緞。

一連十來個丫鬟,站的屋子裡都是滿滿當當的,手中的布匹也是當下最時新兒的,不少人當下看直了眼。

“妹妹們喜歡哪件就挑哪件。”

烏拉那拉氏喝著手中是茶,麵上像是半點都不在意:“這些都是今年最時新兒的料子,我一個人穿自然要不了太多,不如給了各位姐妹們,穿著好看些也多討爺的喜歡。”

這話說完,不少放在綢緞上的目光便扭頭往葉南鳶那兒看去。

現如今誰不知道,府中最得貝勒爺喜歡的是這位葉格格?特彆是玉格格,看著葉南鳶的眼神裡都是掩飾不住的恨意了。

要說去年,一個月總有那麼一兩回,雖不算寵愛但起碼能瞧見爺的麵。

可自從葉南鳶入了府,爺就再也沒去過她那兒,若不是偶爾在福晉這兒看過爺兩次,隻怕爺都能忘了她的樣子。

後院中爺的恩寵就代表著一切,這讓玉格格如何不去恨葉南鳶?

烏拉那拉氏坐在最上方,自然是將下麵的一切都看的清楚,眼神落在玉格格身上幾眼,隨後才對著坐在那兒始終沒有動作的葉南鳶道:

“葉格格怎麼不起來挑?莫非是看不上不成?”

葉南鳶自然隻好起身:“妾身不敢,回福晉不過是這些料子時新又好看,南鳶隻是看花了眼。”

伶牙俐齒……難怪能討的爺喜歡。

烏拉那拉氏咬著牙,笑:“剛好,你身段與郭格格相同,讓周嬤嬤給你多挑幾件,將郭格格的一起給做了。”

郭格格不在,低下的人早就發覺了,如今福晉主動都開了口,自然便是惹得人越發的好奇。

玉格格腦子裡有個想法,卻又覺得不可置信,咬了咬牙猶猶豫豫的問:“福晉,郭格格是病了?”如今府中除了葉南鳶受過寵,其餘就連萬歲爺一麵都見不著。

玉格格看著福晉的眼神滿是期待:“不……不然郭格格去哪裡了?”

烏拉那拉氏就等著人問這句話呢,聞言之後眉眼裡竟是得意,抬手揉了揉腦袋,裝作一臉頭疼道:“昨日貝勒爺陪著我喝多了,我吹了風有些頭疼便讓爺去郭格格屋子裡。”

她這話說的倒是巧妙,昨日是貝勒爺是陪著她喝酒的,她吹了風有些頭疼,就讓郭格格伺候了。這話說出來,大大擴大了福晉的威嚴,且還表明了。

是她才讓貝勒爺去郭格格那兒的。

如今府中誰不知道貝勒爺隻去福晉與葉格格那兒,府中沒有恩寵的日子有多難過,玉格格隻覺得自己當真是心如死灰。

可如今聽見福晉這樣說,隻覺得看見了希望。

若……若是她討好了福晉,會不會,會不會像郭格格那樣。玉格格又是羨慕,又有些嫉妒,站在那兒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

烏拉那拉氏卻是沒空去撇玉格格那些小心思,她所有的目光都是看著葉南鳶, 仔仔細細的不想錯過她任何的表情。

可惜的是,葉南鳶一直低著頭,麵上的表情半點都瞧不出。

烏拉那拉氏忙活一個早上,為的自然就是看見葉格格那悲痛欲絕的樣子,此時沒瞧見自然是不會放放棄。

“都這個點了,爺居然還沒起來。”四阿哥跨著大步走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這句話,他微板著臉越發黑了幾分。

朝前走的腳步越發的加快,揮開麵前的水晶簾子剛進去,同時,福晉帶著笑意的聲音就落了下來:“還是你們這些妹妹們年輕,聽說昨個偏殿鬨了一晚上,郭格格向來是個守時的,今個兒卻是難得的也偷了懶,派了奴才來請假說是起不來。”

“福晉!”

四阿哥低吼了一聲兒,水晶簾子落下他順勢抬眼往前看去,這才瞧見滿室的人。

朝前走的腳步停頓了一步。

四阿哥幾乎是瞬間就看見了站在角落裡的葉南鳶,她今日穿著的這一身清麗的如同荷葉上的露珠,在滿室花花綠綠的脂粉氣中。

她俏生生的立著,如同春日裡枝頭上的嫩芽。

聽見他的聲音,葉南鳶也扭頭就看過去,她眼睛生的是極為的好看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澄澈透明,眼尾總是上挑著。精致好看惹人歡喜。

胤禛是最喜歡她這雙眼睛的,總是有說不出來的憐惜。

可如今……這雙眼睛裡光都沒有了,瞧見他之後眼睛瞬間一紅,漂亮的眼裡立馬就浮上一層薄霧,胤禛離的近清楚的看見她唇色都白了。

福晉……四阿哥閉上眼睛,他心虛不敢再往葉南鳶那兒看一眼。

黑著一張臉,深吸一口氣才忍住自己沒瞬間就發出火:“都出去吧。”四阿哥咬著牙,道:“我與福晉有話要說。”

低下的人相互看了看,隱隱有些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一屋子的人全都彎著身子往後退,誰都不敢留下來。

烏拉那拉氏麵色瞬間就變了,她看著四阿哥,再往葉南鳶那兒撇了一眼,想到什麼麵色淡了下來,愣愣的坐回椅子上,不再說話。

眾人皆跟福晉告了退,剛剛還鬨哄哄的屋子,瞬間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葉南鳶是最後一個走的,從她起身開始,四阿哥的目光就情不自禁的盯在葉南鳶的身上,可葉南鳶卻始終低垂著眼睛,下巴微微仰著,腰杆挺直姿態高貴。

烏拉那拉氏眸色冰冷。

四阿哥的目光跟著葉南鳶的腳步出了門,剛要收回頭,卻見那道嫩綠色的身影一閃,腳一軟,幸好身側的石榴眼疾手快將人扶住了,抱著懷中的人石榴驚呼一聲:“主子。”

胤禛眼神一暗,幾乎是瞬間就往前衝過去。

門口,葉南鳶倒在石榴的懷中,雙手扶著石榴才漸漸地站直了,身後,四阿哥上前要將人抱住,葉南鳶卻是往旁邊躲開。

葉南鳶撇過頭故意不看他,她低垂著頭不哭,也不鬨,隻深吸一口淡淡道:“爺既然有事找福晉那就去吧,南鳶就先退下了。”

她說完,揮開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扶著石榴繼續往前走去。

隻四阿哥看的清楚,葉南鳶那下垂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著。

“爺這是要與妾身說什麼?”烏拉那拉氏是跟著四阿哥出來的,瞧見這一幕後,隻覺得神清氣爽,葉南鳶自從入府之後就開始獨寵,想來她也有今天?

四阿哥收回眼神扭頭看過去,一雙眼睛裡都是冰冷。

“昨日晚上,是你將爺送去郭格格那兒的?”烏拉那拉氏知曉四阿哥就是要來問這個,她隻笑了笑,道:“爺確定要在外麵跟我說這個嗎?”

屋外的奴才們人來人往,全都低著頭動都不敢動。

四阿哥深深的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隨後帶頭往屋內走去。

“爺是一大早起來就來了吧?”烏拉那拉氏上前,整了整四阿哥的領口:“領子都沒整理好爺就過來了。”

四阿哥抬手,一把捏住烏拉那拉氏伸過來的手:“福晉現在可以回答了嗎?”那掐住她的手用了狠勁兒,烏拉那拉氏疼的眉心都皺了起來。

“昨日妾身與爺喝醉了,妾身伺候不了爺那便自然隻有送到郭格格那兒。”烏拉那拉氏到如今還在佯裝鎮定的笑,眉眼裡滿是疑惑。

甚至還理直氣壯的問:“請問爺,妾身是哪裡做錯了麼?”

四阿哥將握住烏拉那拉氏的手往前一甩,烏拉那拉氏一時無力整個人被甩在了軟塌上:“你是沒有錯。”胤禛走上前,眼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從始至終,你就是故意的。”

烏拉那拉氏不可置信的仰起頭,往四阿哥那兒看去,瞧見那雙冰冷的眼神後,她所有的計劃,所有的盤算,努力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

眼淚克製不住的掉了下來:“妾身是爺的地嫡福晉,掌管著爺的後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妾身實在不知何錯之有。”

烏拉那拉氏在那哭的淒慘,眼淚根本止都止不住,眼前一片模糊的遮住了她的視野,她忽然伸出一股勇氣來,咬著牙開口問:“難道爺是想從此以後都不去旁人那兒了不成?”

四阿哥神色巨變,身子一瞬間變得僵直,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開口否認。

看著四阿哥這副默認的模樣,烏拉那拉氏先是跟著一愣,隨後瞬間崩潰了:“你瘋了。”她抬手指著門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