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收網九(1 / 2)

沒有碰?

那他要是真沒碰,那郭格格怎麼辦?郭格格怎麼假裝懷孕,她又如何將這件事捅出來?

葉南鳶腦子裡第一個想法是失望,那晚他都喝醉了莫非還記得?

她略顯茫然的看著麵前的人,四阿哥今日顯然也是喝了酒,靠近了一聞衣袖上染著幾分的酒氣,平日裡波瀾無水的眼眸中,眼眶一片血紅。

見她不說話,四阿哥心中頭一次有了不安。

身子靠前了兩步,那般高大的身形低著頭,也顯的有幾分的無措起來。

葉南鳶眼簾撩起,往四阿哥那兒看去。

剛哭紅的眼睛裡還泛著薄霧,一滴淚如珍珠般掛在眼尾,要掉不掉,留在眼尾晶瑩又透徹:“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一字一句,話音吐的艱難,尾音還帶著顫抖。

喝醉後的人很難保持意識,四阿哥的酒量並不好,他不善喝酒,平日裡最多小酌幾杯,喝的尚不算多。

再加上,他生性就克製,不喜歡自己喝醉後不省人事的樣子。

那日,葉南鳶拿去的酒後勁大,四阿哥喝了大半壺,依照他酒量到了福晉的屋子裡應該是開始醉了的,且不說,聽聞福晉也準備了酒。

“我……我喝醉了。”他喝醉後的嗓音帶著沙啞,低垂著腦袋吐出一口濁氣。

說話的時候,眼睛是低垂著的。

燭火下,葉南鳶眼神閃了閃,像是不可置信般的直直跪起來,漆黑的頭發皮披在腦後,仰著腦袋露出一雙忐忑不安的眼睛來。

“爺……爺說的,是南鳶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仰著下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映著對麵燭火,微光閃爍下那雙眼睛像是火燃燒了一樣,熾熱的像是能將他燃燒。

四阿哥下意識的眼神閃了閃,那日床榻上郭格格那被咬破的唇,還有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在他眼前一閃而。

說實話,他不確定。

按照起床後的感覺來看,他感覺是沒有碰的,但……淩亂的床榻,糾纏在一起的衣裳,這些都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四阿哥眼神中的猶豫與閃爍,葉南鳶看的一清二楚。她心下瞬間鬆了一口氣,看來四阿哥自己也不知道。

隻要是不確定就好……那郭格格懷孕的戲,就還有的演。

“爺……”她揪住四阿哥的手放了下來,低垂著腦袋,開口的聲音又嬌又糯:“爺這是什麼意思?”

四阿哥瞧見她明顯變軟的語氣,心中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這次事情本該是個意外,原也不是他所願。是烏拉那拉氏為了嫡福晉的尊榮,這才搞的這麼一出。

但,他心中再不喜烏拉那拉氏這番作為,可到底惦記著她是嫡妻,他能在正院與烏拉那拉氏撕破臉,卻不會在葉南鳶麵前吐槽嫡福晉的任何不是。

伸手摟著葉南鳶,他將人抱在懷中。

四阿哥歎了一口氣:“最後一次……”葉南鳶迷茫的抬起頭,眼中都是不解。

這雙眼睛實在是太過清澈,四阿哥歎了口氣,上前一把伸出手遮住葉南鳶的眼睛:“沒什麼。”心中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最後一次騙你了。

“南鳶……”葉南鳶試探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回抱住他的腰:“南鳶也是,最後再相信爺一次。”

“南鳶心小,隻容得下爺一人,爺說什麼,南鳶就信什麼。”她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咬了咬唇,葉南鳶又道:“南鳶也隻想信任爺一人。”

“我知道。”喜歡才會在乎,因為在乎才舍不得分享。

福晉之所以能夠毫不猶豫的將他送到郭格格那兒,是因為他對福晉來說,不如福晉的尊榮重要。同時,他才能對福晉說。

日後隻當他是福晉。

反之葉南鳶,她太在乎自己,太不舍得自己,他這才更加的心疼,舍不得,放不下,隻能放在心中,不想傷害半分。

他深吸一口氣,雖然剛剛喝的不多,到底還是有些醉了。

“這件事翻篇了麼?”他捏著眉心,撐著最後一絲清醒,低下頭時,高大的影子投在身側的牆壁上,那般高大的一個人,瞧著都滿是疲憊,筆直的腰都往下彎。

葉南鳶唇角彎了彎,揪住他的袖子左右擺了擺。

“先休息吧。”

四阿哥渾身的疲憊儘失,心滿意的抱著葉南鳶,滿足的睡著了。

***

翌日

四阿哥一早起來,卻發現葉南鳶早就起來了,他沒驚動奴才們,自個披著衣裳下了床榻。

因為葉南鳶怕冷,又時常的忘記穿羅襪,四阿哥這才特意讓奴才們在屋內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人走在上麵靜悄悄的倒是沒發半點動靜。

他揉著腦袋出了門,剛出了內殿就瞧見站在書案後麵的葉南鳶。

這才是清晨,霧朦朧的天剛剛照亮,從背後的窗戶那兒看過去空中還帶著一絲的暗沉,太陽剛剛升起來,微微的透著一絲光亮。

不如晌午那般的炙熱,相反的,連灑進來的陽光都變得溫柔起來。

葉南鳶就站在窗欞麵前,執著毛筆微低著頭,溫順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顯得歲月靜好。

四阿哥站在原地,足足的看了好一會兒。

葉南鳶是生的好看,但往日靈動的,狡黠的,撒嬌賣乖他都喜歡,就連現在,披著一件素衣,麵上未施粉黛,隻頭上斜插著一根白玉簪。

簡簡單單的打扮,卻依舊讓他看的挪不開眼睛。

窗外一直喜鵲飛進來,驚擾了作畫的人,葉南鳶執著筆的手一頓,隨即抬起頭,瞥見了站在那兒不知多久的四阿哥。

“爺起來了?”

誤闖進來的喜鵲圍著屋子飛了一圈,又飛快的煽動翅膀飛出了窗外,喜鵲穩穩當當的落在窗前的梨花樹枝上,歪著腦袋。

豆大的眼睛好像在看著兩人。

四阿哥煩躁又氣憤的往枝頭那兒瞪了一眼,這些小東西都太沒眼色,若不是它忽然闖了進來自己還能多看一會兒。

摸了摸鼻子,清早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沙啞:“再畫什麼?”他邊說邊上前兩步,書案旁的葉南鳶慌裡慌張的,拿起一邊的紙給蓋住了。

“沒什麼。”她略微不自然的往下走,放下手中的毛筆不敢看他的眼睛:“隨便寫了幾個字。”

哦?隨便寫了幾個字?

四阿哥眉眼裡溢著笑,她向來是最不喜歡練字的了。一本他親手寫的字帖從三月到現在六月,她一遍都沒練完。

一大早起來,還會主動練字?

四阿哥意味深長的目光往書案上撇了一眼,隨後看著身側明顯不自然的葉南鳶:“既是練字,那敢不敢給我看看?”

葉南鳶不說話了,抬手揪住他的袖口,耳朵脖子一片通紅。

“以……以後。”葉南鳶嘴裡哼哧了兩句:“日後再看。”看來,這練習的字還與自己有關?

四阿哥眉心一挑,徹底樂了。

一個早上,他都是高興的,蘇培盛摸著自己至今還在疼的屁股,當真兒是對這葉格格佩服的五體投地。

爺如今對這位葉格格,可當真兒是用千依百順來說,也不為過。

前段時間的事總算是過去了。

一連半個月,他被罰了二十大板,傷筋動骨的半個月也就下了床榻。福晉與郭格格那兒可是沒有半點動靜,府中總算是風平浪靜了下來。

蘇培盛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吃過早膳,兩人又坐在一起說了說話,一連半個月不見麵,昨日葉南鳶還不搭理自己,哪怕是葉南鳶對他不鹹不淡的,四阿哥瞧著她模樣,心中都高興。

“貝勒爺今日無事要辦?”

葉南鳶捧著消食茶,眼睛往他那兒瞥了瞥。

她頭上哪怕是隻帶一個白玉簪子也好看,四阿哥發現了,葉南鳶喜歡玉,玉鐲子,玉簪子。氣質出塵不染,這好玉才配的上她。

蘇培盛見爺不回答,在一邊急的急眼了,頂著掉腦袋的風險咳嗽了一聲兒。

四阿哥總算是回過神來:“是。”今日要處理的政務已經排到晚上了,汪謙幾人以隨著高遠到達了潁州。

最近雨季,黃河的堤壩到底還是被衝斷了,好在災民已經提前有了準備,雖是水患,但好在死傷少了許多。

四阿哥一想到這裡,就惦記著那些折子。

可瞧著葉南鳶那眉眼淡淡的模樣,四阿哥琢磨了一下,到底還是道:“去將今日要處理的折子送到這兒來。”

蘇培盛嚇得有些頓住,卻是不敢說什麼,彎下腰立馬就去了。

他既要再這兒辦公,那自然是要霸占葉南鳶的書案。想到什麼,葉南鳶耳朵都紅了。咬著唇帶著兩個丫鬟親自過去收拾。

“你這是有什麼不讓我看的?”四阿哥瞬間就明了,是早上她畫畫寫寫的那些東西,見她忙裡忙外的模樣,跟著上前。

“我不要你的書案,不用動。”抬手指著軟塌,他道:“待會讓奴才將我書房的桌案直接搬到這兒來。”

他壞極了,一邊說,一邊趁著葉南鳶放鬆警惕,竟是直接將那蓋著的紙給掀開。裡麵的東西早就被藏了起來,乾乾淨淨的,隻有空蕩的桌子。

四阿哥眉眼一挑,笑著看著麵前的葉南鳶:“兵不厭詐。”若是初開始,他隻是有些好奇的話,如今葉南鳶藏的越發的深,竟是越發的勾起他的好奇心來。

“藏的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他摸著鼻子,當著兒想讓葉南鳶現在就給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