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忙腳亂,連忙拿盆拿帕子來:“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快簌簌口。”
葉南鳶躺在軟塌上,抬手忽而摸了一下肚子,卻又像是燙到一樣,很快放開。
“主子。”那動作輕輕,卻到底還是被石榴看見了,她垂下眼簾輕聲兒道:“要不明日不走了吧……”
“走。”
葉南鳶用帕子擦乾了唇,仰頭對著兩人道:“為何不走?”
半夏支支吾吾在一邊,不敢說話。
“我從來沒有說不回去。”垂下眼簾,葉南鳶淡淡道:“ 等我們到江南,應該桃花就要開了。”
屋子裡安安靜靜,一時之間許久都沒人說話。
*****
翌日一早。
葉南鳶主仆幾人趁著天色還沒亮,就帶上準備好了一切出去了。
一切按照提前打點一樣,清早天還沒亮這個點人是最少,府中大概也沒人會想到居然會有主子偷跑出去,雖然比以往要嚴格一些,但若是有心,想要出去自然不是難事。
葉南鳶三人穿著提前準備好太監服,隨後在侍衛鬆懈眼皮子底下出去了。
門口馬車在約定地點接應著,一切順利不可思議。
等葉南鳶坐上了馬車,心中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她扭頭挑起手邊簾子往外看了眼,馬蹄聲響下,貝勒府在她眼皮子底下越來越遠,。
“真出去了。”
半夏看著外麵街道,一雙眼睛裡滿是興奮:“我從未想過真能夠出去。”
葉南鳶收回眼神,抱緊了懷中小手爐,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有地方,順利實在是超出了她想象。
她抬手揉了揉腦袋,身側石榴立馬就察覺到了,問:“主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將眼神落在葉南鳶肚子上。
飛快撇了一眼之後又迅速挪開。
“我沒事。”葉南鳶側著身子,躲開石榴眼神,她拉住毯子蓋在臉上,淡淡道:“我先睡一會兒。”
她眉眼透著一絲疲倦,這段時日她確是很容易睡著。
馬車內,說話聲音瞬間沒了,半夏閉上嘴巴悄悄兒將馬車窗戶上油皮紙弄更緊了些,唯恐裡麵透出一絲風來。
外麵,嘩啦啦風聲吹來。
葉南鳶蜷縮在馬車裡,漸漸睡著了。
馬車往外跑著,一路上跑出京城,出了城門,再繼續往外跑去,一切都順利不可思議。
葉南鳶還在睡夢中時候,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細微一聲輕微響聲,馬車停下,外麵車夫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主子,到了。
馬車中人眯著眼睛正在呼呼大睡,葉南鳶還沒睜開眼睛,半夏就揉著眼睛爬了起來:“什麼到了?我們是去江南。“
她挑起簾子往外看,聲音嚇立馬就凍在了原地。
外麵,十幾個侍衛守著,正中央,世人口中尚在病中四阿哥正在站在馬車麵前,一張臉麵無表情沒有絲毫溫度,冷眼正看過來。
半夏喉嚨仿若是被什麼掐住了一般,許久之後都說不出一句話。
“小……小主……”半夏哆哆嗦嗦,語氣裡麵打著顫抖:“外……外麵是貝勒爺。”
下一刻,,馬車簾子被人從外麵撩來,風雪隨著一道冰冷視線爭先恐後湧過來,四阿哥低著頭,毫無溫度眼神落在葉南鳶臉上。
看見了她那顫抖眼睛。
“是不是我要抱你下來?”
石榴與半夏兩人早就嚇不知如何是好了,身側倆個侍衛上前,將兩人馬車上拉了下去。
腳剛沾到地上,半夏膝蓋就是一軟,立馬跪了下來。
馬車裡,四阿哥看著眼簾亂顫人,心中發出一聲冷笑,他起身彎腰,將人打橫從馬車抱出。
“貝勒爺什麼時候知道?”
葉南鳶抬手勾住他脖子,姿態親密,外麵看過去,兩人就如同是一對甜蜜戀人。
“你與宋格格聊天時候,屋頂有人。”
四阿哥也不否認,她說,他便答,麵上毫無情緒,說卻是冠冕堂皇。
“還是貝勒爺厲害。”
身子癱軟在他懷中,葉南鳶沒半分掙紮,麵上帶著笑意,依偎在他懷中。
“我早就提醒過你。”將她放在床榻上,四阿哥低著頭麵無表情脫了她鞋:“不要走,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
葉南鳶看著麵前人,麵上滿是笑意。
身子沾染上床榻,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往被褥裡麵滾了滾,她才撇開他眼睛:“放過我吧,求你。”
“你還是不乖。“
四阿哥低著頭,手指掐著葉南鳶腳脖子,“不聽話人是要有責罰。”他單手揉捏著葉南鳶腳腕,好像是在打量,比較。
“這處兒細細,像是鳥雀。”
四阿哥低著頭,上前吻了吻葉南鳶唇:“不聽話鳥兒是要受罰。”
“售鳥人都將鳥關在籠子裡,要是再不聽話,就要拷上腳鏈了。”
他從看見她開始,一雙眼睛裡就像是變了個人,葉南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危險,她身子克製不住顫抖,整個人往後縮。
直到整個人往背後牆壁上觸碰,她逃無可逃,才算是喘出一口氣來。
“不要再挑戰我耐性了。”
四阿哥低頭,手指在她臉蛋上輕輕刮弄了一下,麵上半表情都沒有,可眼神卻是帶著狠厲:“ 到時候我真會折斷你腿。”
他冷冷扔下一句狠厲話,說完之後立馬就走了。
留下在床榻上葉南鳶,她整個人都縮在軟塌上,顫抖著身子過了許久才恢複平靜。
屋子裡被人從外麵關上了,窗戶都定死死,不透一絲風。
葉南鳶赤腳走下來,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心一點點沉了下來,這裡一切布置,與在寺廟中一模一樣,床榻,椅子,梳妝台,八角櫃。
還有那擺在八寶閣上一架古箏,都是她那時候時常用到。
四阿哥是徹底要將她軟禁在此了,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置?
葉南鳶心下越來越冷,半夏與石榴兩人也不知道此時怎麼樣了。
其實有時候,她也不是沒有察覺,細枝末節之中,有地方太過於順利,她卻是掩飾,掩耳盜鈴,隻想著有一點機會。
哪怕是一點點。
如今被困於此地……
她閉上眼睛,心下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四阿哥從上午見過後,就再也沒來過,新來了兩個丫鬟伺候她,吃喝用度都是最好,隻是從來不讓她出去。
葉南鳶也試著問過半夏與石榴兩人,兩個丫鬟伺候倒是手腳麻利,態度殷勤,但多餘話卻是一個不說。
如此過了一日,她被關在這黑壓壓屋子裡,心漸漸冷了下來。
葉南鳶開始打探著四阿哥行蹤。
她要見四阿哥。
“主子,你彆著急,爺最近這幾日都在與太醫尋著治療時疫事,等空了自然就會來見主子您了。”
兩個小丫鬟倒是討喜,長得也是甜美可人,整日逗著葉南鳶笑。
“主子生這麼美,應當是要多笑笑才是。”
“難怪都說貝勒爺喜歡主子,我們伺候了貝勒爺這麼長時間,從未見過貝勒爺讓除了蘇公公之外人近身。”
這兩個丫鬟眉眼透著一股機靈,整日尋了法子逗葉南鳶開心。
開始葉南鳶還能忍受,直到她兩端了個托盤來,上麵擺著滿滿一碗藥讓她喝時候,葉南鳶才算是徹底崩了。
“這是什麼東西?”
她看著那冒著熱氣碗,一張臉上滿是冰冷:“為何要給我喝藥?”
那兩個丫鬟從未見過她臉色這番難看時候,捧著托盤手顫抖著,道:“這……這是安胎藥啊。”
葉南鳶揚手,將那藥碗給掀了。
“主子……”兩個小丫鬟立馬就跪下來,她們從未見過這主子臉色這樣難看時候。
“怎麼回事?”
四阿哥在門口站了不知多久,聽見聲響後走了進來,他垂下眼簾往地上看了一眼,再看向軟塌上,
“什麼事至於發這麼大火?”
葉南鳶將顫抖指尖放入被褥中,抬起頭,儘量心平氣和道:“那地上是什麼?”
“原來是因為這個,”
四阿哥笑了笑,低頭吩咐地上兩個小丫鬟將地上收拾了,隨後道:“再去小廚房讓人煎一碗來。”
重新坐在床榻上,四阿哥低頭看著麵前葉南鳶。
“你有了身孕。”
四阿哥低頭,寬大手掌放在葉南鳶肚子上,小心翼翼,卻是掩蓋不住裡麵歡喜:“我們有孩子了。”
“不……”葉南鳶渾身顫抖著,卻是被他抱入懷中。
“你有了我們孩子,鳶鳶……”四阿哥垂下眼簾,裡麵滿是笑意:“所以,不要再惹我生氣了。”
肚子上手小心翼翼貼著她:“我與你,還有孩子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