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曹操與張讓昨日並無半點溫存,所以張讓自然不記得,而書契這事兒張讓記得,雖不是很清晰,但仔細一看書契便全都想起來了。
張讓點頭,乾脆的說:“記得。”
曹操笑說:“即使如此,你可不能抵賴。”
張讓冷漠的看著書契,冷漠的看著曹操,說:“我說過,讓不偏愛錢財。”
他說著,把書契拿起來,塞在曹操手中,又說:“讓答應過的事情,絕不反悔,現在曹校尉可以走了。”
曹操沒想到張讓是那種翻臉不認人的主兒,他們都發生“那樣的關係”了,張讓臉上竟沒有半點的尷尬,還立刻就攆自己走。
曹操想到這裡,又是頭疼,又是氣怒,又是無奈。
張讓見他不走,就說:“曹校尉可以走了,讓想要沐浴更……”
“更衣”兩個字還未說出口,曹操突然一步欺上,一把捂住了張讓的嘴,不讓他說話,還輕輕的“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門外有人偷聽。”
有人偷聽?
張讓眯了眯眼睛,立刻不再說話。
如今眾人一行從雒陽逃出來,張讓是個寶藏,董卓自不可能放過張讓,而陳留王可是先帝遺留下來的唯一正統,董卓也不可能放棄小包子。
董卓尋不得寶藏歸來,還發現他們逃出雒陽,必定雷霆大怒,決計會下令通緝他們。
如今的眾人很可能已經是朝廷的通緝犯,因此不便表露身份。
曹操一路上從未表露身份,衛老雖看出來了他們,但並沒有對旁人多說什麼,因此眼下知道他們身份的人,恐怕隻有衛老一個。
突然來了一個扒門偷聽的,曹操自然十分戒備。
曹操對張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悄聲摸到門邊,突然有如獵豹一樣,迅捷無比的“哐!”一聲打開門。
屋舍的木門突然被打開,就聽得“啊呀”一聲,一個苗條的身影登時栽了進來,險些栽在曹操懷中。
曹操閃身躲開,眯著眼睛打量,就見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美婦人。
那婦人跌進來,吃了一驚,連忙起身來作禮,麵上有些尷尬,嘴裡給自己圓著,說:“賤妾見過二位貴客。”
曹操戒備的說:“你是何人?”
那婦人身量妙婷,風情萬種,但對於張讓那種天然不勝的風情,眼下的婦人便顯得有些故意做作了。
婦人款款的說:“賤妾乃是這衛家少爺的妾室,去年我家夫君不幸病逝,唯獨留賤妾孤身一人。”
婦人說到這裡,不知為何,曹操腦海中登時跳出昨日張讓醉酒的胡話。
“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喜歡寡婦……”
曹操:“……”
曹操搖了搖腦袋,把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
那衛家寡婦就說:“賤妾聽說二位貴客住在此院,因此特來探看,瞧一瞧有什麼所需所缺,賤妾好令仆役送來,萬勿怠慢了客人。”
衛家遺孀說話的時候風情萬種,曹操起初以為那遺孀是在給自己拋媚眼,不過後來曹操才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兒。
那遺孀眼神差得很,竟然是在朝著靠裡的張讓一直暗送秋波拋媚眼兒。
曹操便說:“多謝款待,若有什麼需求,我們隻管跟衛老支會便是,也方便一些,不勞煩了。”
曹操說著,毫不客氣,生怕寡婦在舍中多逗留一會兒,自己就要被扣上喜歡寡婦的罪名。
曹操立刻將那衛家遺孀“趕”出了門,看著寡婦走遠,眯了眯眼睛,他可不管這寡婦是耐不住喪夫的清苦,還是另有所圖真的來偷聽,無論如何都不可多做牽連。
曹操果決的將人趕走,剛一回頭,就見張讓已經站在自己背後,貼的很近很近,張讓的呼吸幾乎噴灑在曹操的頸間,十分清晰,帶著一絲絲說不清的暗昧。
就在曹操感覺曖昧,略有浮想的時候,張讓已經扶著門板,聲音清冷的說:“即使如此,曹校尉也可以走了。”
“嘭!”
張讓說著,門板一掩,曹操正好被拒之門外。
曹操一愣,這是他第二次被張讓拒之門外,當即氣的頭皮發麻,“砰砰砰!”狠狠拍了三下門,沉聲說:“張讓,你給我開門!”
“張讓!”
“聽到不曾?你若不開門,可彆怪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的有人驚訝的道:“主公?您這是……?”
曹操一回頭,就見張讓的義子,自己的部下張奉正好從院門經過,或是聽到了曹操拍門的喊聲,麵露驚詫的走了過來。
“咳!”
曹操咳嗽了一聲,心想決計不能讓旁人發現自己與張讓夜宿同榻,傳出去或對自己名聲不好,而且自己這樣狼狽,衣衫不整,也實在丟人。
曹操這麼想著,就搪塞說:“我晨起練劍,正巧路過,沒成想這衛宅如此之大,竟迷了路。”
張奉雖覺得有些奇怪,但對曹操的話深信不疑,立刻道:“主公請隨奉來,奉為主公引路。”
“好,那便……”
有勞你了。
曹操的話還未說完,突聽“吱呀——”一聲,張讓的房門突然打開,隨即“嗖”一聲,一件裡衣突然從舍內拋將出來。
若不是曹操反應迅速,那裡衣便直接蓋在曹操的頭上,實在難堪。
伴隨著張奉吃驚的目光,張讓從舍中走出來,站在門口,眼神平靜,語氣平淡的說:“曹校尉,你穿錯中衣了。”
曹操:“……”
張奉:“……”
作者有話要說: 3更~今天一共6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