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呂布臉上均是一陣尷尬,沒想到張讓不勸架就算了, 反而還讓他們出門再打。
曹操冷哼一聲, 說:“好啊,出去打便出去打, 我就是怕呂都尉沒這個膽量!”
“膽量?”
呂布也冷哼一聲,說:“曹校尉手底下沒什麼陣仗,說頑笑的本事兒, 倒著實越來越厲害了?今日布便奉陪到底了, 請!”
曹操見他率先走出門去, 倘或自己不跟上, 倒顯得不夠大丈夫。
便說:“走就走!”
“嘩啦!”
兩個人掀開帳簾子,前後腳的真的出了營帳, 準備去空場上打架去了……
張奉眼看著他們出了營帳去打架, 不由深深的歎口氣, 關鍵時刻誰也幫不上忙, 還是自己來。
張奉又是清理傷口,又是配藥,又是裹傷布,可算是將張讓的傷勢處理好了, 便寫下一張補血養氣的方子,遞給張讓過目,說:“義父, 您看看這方子可好?”
張讓拿過來看了一眼, 說:“奉兒寫的無錯, 多謝你費神了。”
張奉做太醫令這麼些年,都是給皇上和顯貴醫病,什麼樣的稱讚沒有得到過,如今被張讓稱讚了一句,心底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蜜,不由笑了笑。
張奉說:“那奉兒先去熬藥,義父傷了血氣,最是耗神,便什麼都不要理會,好生歇養便是了。”
張讓點點頭,閉目趴在榻上。
張奉小心翼翼的給他蓋上錦被,避開傷口,這才收拾藥箱,提著出了營帳。
營帳外但聽“砰砰砰”的聲音,曹操和呂布正在“搏命”,兩個人一拳一腳,拳拳到肉。
張奉從旁邊經過,卻視而不見,好像看不見主公和呂都尉打架,隻當兩隻野貓在互撓一樣。
張奉坦然的從旁邊離開,曹操和呂布這才罷手,趕緊追上去,說:“情況如何?”
張奉看著一個主公,一個赫赫威名的第一戰神,目光冷漠的說:“二位隻管掐架還安生點兒,奉還要去熬藥,先告辭了。”
說罷,直接冷漠的揚長而去。
曹操和呂布又被噎了一下,互相瞪了一眼,呂布冷笑說:“方才布已經手下留情,曹校尉還要再打?”
曹操回了一記冷笑,說:“今日我若是不應戰,恐怕助長了你的氣焰,令你不知天高與地厚,還真當這世上沒有能趕上你的人!”
那兩個人說著又要開打,就在此時,後麵的隊伍已經從峽穀回來,袁紹灰頭土臉的進了營帳,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曹操掐架的呂布。
呂布身著黑紅鐵甲,威風凜凜,臉色肅殺,方天畫戟就戳在一邊地上,袁紹一見,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便是化作灰也能認出。
袁紹當即大喊:“呂布奸賊!”
他說著,看向曹操,剛才在山穀,袁紹丟儘了顏麵,如今正想著怎麼挽回,便看到了曹操與董卓的義子為伍,當即找到了口舌。
袁紹指著曹操說:“曹操!你受邀參加酸棗會盟,反抗董賊暴行,為何卻私底下與董賊爪牙來往?!難不成張濟的伏兵便是你的指使?!好啊曹操,我當真是錯看了你!”
曹操聽袁紹這般說辭,冷笑一聲,說:“袁公,忘了與你介紹,我身邊這位大將,的確是呂布無錯,但如今呂布可已然不是董賊的爪牙,而歸順了我曹操!從今往後,呂布便是我曹營的大將!誰敢奈何?!”
曹操方才還和呂布打得難解難分,如今卻一轉眼護起短兒來。
呂布也十分配合的一笑,對曹操拱手說:“主公所言無錯,昔日裡布的確受董賊蒙蔽,犯一時之錯,但如今幸得主公不棄,已然大徹大悟。”
這兩個人之前還你死我活,互相陰損,不過在關鍵時刻配合默契,來了一個雙打,左右開弓的抽著袁紹顏麵。
袁紹當下就覺雙頰泛紅,臉皮生疼。
他方才在山穀已經輸了顏麵,如今若不討回來,豈不是顏麵掃地?
而且呂布是誰?
可以說是漢室不世出的第一高手,董卓之所以策反呂布刺殺丁原,不就是看上了呂布的武藝高強,想要讓呂布做自己的貼身保鏢。
因著董卓做的壞事兒太多,他也害怕,害怕被人刺殺,若是有了呂布的貼身保護,還有何畏懼?
天底下的人,有沒聽說過袁紹大名的,但沒有未聽說過呂布大名的。
袁紹昔日裡在雒陽做官,也曾十分忌憚呂布。
如今呂布“棄暗投明”,卻投在了曹操名下,袁紹當真不知,曹操到底是做了多少好事,積攢了多少福報,衛家的錢資捐給了曹操,富賈的家產送給了曹操,橋氏的老太公為曹操參加會盟牽橋搭線,就連這天下第一的飛將呂布,竟然也歸順到了曹操名下。
要知道那時候的曹操,可不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三國奸雄,而是一個沒什麼名聲的紈絝子弟。
所有人都覺得曹操的孝廉、西園校尉等等官職,全都是他那有錢的老爹,有權的祖父給他捐出來的,如何是曹操這個花花公子自己掙出來的?
絕不可能!
袁紹自以為了解曹操,曹操除了花天酒地,飛鷹走狗,便不會做任何正事。
沒成想的是,如今天下大亂,曹操卻突然脫穎而出!
這讓袁紹如何能夠甘心?
一萬多兵馬,本能在數量上直接碾壓曹操,而如今呢,袁紹的兵馬損兵折將,直接來了一個大對折,這還沒算上受傷和受重傷的人數,數量一下就比曹操的軍隊矮了一頭。
而在名望上,袁紹出自漢家司馬世家,本德高望重,可經過山穀偷襲,一旦傳出去,袁紹的威望必然大打折扣。
曹操因著慷慨救援,不計前嫌,威望必然陡然上升,好好兒的十拿九穩盟主寶座,不知還能不能坐的穩穩當當。
袁紹真是越想越氣,一麵氣自己不爭氣,一麵又氣曹操陰險狡詐,詭計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