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見張讓盯著自己,不知為何, 明明那眼神十分“炙熱”, 卻莫名令人後背發寒,說不出來的陰森可怖。
曹操說:“怎……怎的了?”
他說著, 試探的說:“可是傷口疼?”
張讓淡淡的搖了搖頭,把目光收回來,心想著難道如同曆史所記, 曹操一家子還真是喜愛人/妻的主兒?
倘或曹操納了張濟的妻子鄒夫人, 唯恐曹昂又會“重蹈覆轍”, 慘死宛城。
張讓琢磨了一番, 曹昂是個好的,若是當真這般慘死, 實在不值得, 不知有什麼辦法, 才能讓曹操不納這個鄒夫人。
曹操本隻是嘲笑張濟罷了, 哪知道張讓心裡的彎彎繞繞,如今曹操還未娶親,一切也都未發生,自認為光明磊落, 雖平日裡紈絝了一些兒,但經過之前張讓醉酒,說他喜好寡婦一事, 曹操已經對“寡婦”二字產生了心理陰影, 哪裡還能多看什麼寡婦一眼?
曹操不知張讓的心思, 隻覺張讓的眼神……莫名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人突然衝進營帳,原是夏侯惇。
夏侯惇一副著急模樣,說:“兄長!果然找到兄長了!”
曹操見他匆忙,便說:“何事大驚小怪?”
夏侯惇說:“兄長,是袁紹!袁紹方才去了收押張濟的營帳,硬要審問張濟,闖了營帳,因著礙於袁紹的身份,兄弟們不敢多加阻攔,因此元讓這般前來稟報,請兄長前去看看!”
袁紹來勢洶洶,還帶了五六個精銳,手裡都帶著兵刃,直接闖了進去,誰也攔不住。
夏侯惇說:“那袁紹在張濟麵前吃了虧,損兵折將頗多,怕是要對張濟動私刑!”
曹操一聽,冷笑一聲,說:“好啊,在我的營中,袁紹竟然敢動私刑?我的俘虜,何時輪到旁人指手畫腳?”
他說著,便對夏侯惇說:“你隨我來,同去叫呂布,他袁紹帶人,咱們也會帶人,看看到底是誰的陣仗大!”
曹操說著要走,曹昂便說:“父親且安心去便罷了,脩兒留在此處照顧先生。”
照顧張讓?
曹操莫名心頭一跳,心想照顧什麼照顧?
就對曹昂說:“你不要打擾先生休息,也隨我來,一起同去。”
曹昂一聽也有道理,沒想到多,便點頭說:“是,父親。”
於是眾人讓張讓休息,其他人全都退出來,一起去找呂布,關鍵時刻還是需要呂布來撐場麵,這陣仗才足夠。
張奉把呂布帶走,其實並未想讓他幫什麼忙,不過隻是借口而已。
張奉領著呂布走到篝火邊,他準備給張讓熬藥,便對呂布說:“呂都尉有事兒就且去忙,奉這麵一個人也忙的過來。”
呂布見他蹲下來熬藥,看著藥鍋,便也蹲下來,矮身在在張奉身邊,說:“怎麼?剛才還說忙不過來,如今又忙過來了?”
張奉剛才不過一句借口,長耳朵的人必然都聽得出來,何必糾結於此呢?
張奉便說:“的確如此,呂都尉有事就請自便罷。”
“無事。”
呂布答應的很爽快,就蹲在旁邊,像是張奉的影子一般,也不說話。
他話本就少,總是板著一張冷酷的臉,不苟言笑,自帶威儀,就猶似一尊冰塊,冷冷冰冰。
張奉恰巧也是話少的人,便不搭理呂布,自行熬藥。
湯藥需兩鍋熬成一鍋,張奉熬好第一鍋,準備將藥倒出來,呂布動作很快,說:“我來。”
他說著,伸手去碰藥鍋,也沒有墊著什麼,張奉嚇了一跳,說:“當心!燙……”
呂布雖無有熬藥的經驗,但是碰到藥鍋很燙,反應十分迅捷,立刻鬆開了手,也沒把藥湯碰灑,穩穩當當,本什麼事兒也沒有,虛驚一場。
不過呂布一看張奉那緊張的模樣,登時眯了眯眼睛,銳利深沉的眼神一斂,立刻“嘶!”的一聲,捂住自己的手指,冷冰冰的麵容突然露出一個鑽心徹骨般的疼痛表情。
“好燙……”
呂布聲音低沉的悶哼了一聲,仿佛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兒。
張奉嚇的不輕,著急的抓過呂布的手,說:“快叫我看看,燙在何處了?”
張奉抓著呂布的手,反複看了一遍,左手看完看右手,一溜兒看了十根手指,若是呂布長出第十一根手指,那必然是第十一根手指燙傷了。
因為呂布的十根手指,上麵除了有常年習武留下來的繭子,旁的什麼也沒有,半點子燙紅的痕跡也沒見到。
張奉奇怪的抓著呂布的手反複看,就在這時,隻聽呂布說:“張太醫你說,布燙到何處了?”
他說著,突然反手握住了張奉的手。
張奉一驚,果然,被燙到的那個是自己才對。
張奉隻覺呂布掌心滾燙,一股逼人的熱度緊緊桎梏著自己,讓他心跳紊亂,陡然加速,嗓子也莫名乾啞起來,感覺吞咽都變得困難。
呂布目光滾燙的盯著他,聲音沙啞,一點點往前靠去,低聲說:“張太醫?”
張奉見他靠過來,下意識的想要逃跑,也不知是呂布的氣勢太足,還是因為呂布的眼神實在過於危險,隻覺不容逼視。
呂布卻不給他逃跑的機會,緊緊拉住張奉,說:“張太醫,你可看好了,布傷在何處?”
他說著,突然將人往自己跟前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