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信的士兵們服了水丸, 外敷了藥膏,等忙完一陣, 時辰正好到了正午。
於是鮑信便請眾人前去用午膳, 正好等一等藥效。
一頓午膳食的並不久,眾人用完了膳食,便準備回去看看, 剛到了營門口,就有軍醫跑過來。
著急忙慌的大喊著:“國相!國相!”
鮑信一看那軍醫如此著急,心中“咯噔!”一聲,難道是自己那些士兵不好了?
竟給醫的更壞了?
卻聽軍醫大喊著:“國相!大喜啊!大喜!長秋先生的藥,竟有奇效!”
另外的軍醫也跑出來,說:“小人行醫半輩子, 窮極一輩子竟沒見過如此奇效之藥!”
袁紹一聽,登時傻了眼。
什麼?
奇效?
這麼說來, 張讓的水丸和藥膏竟然管了用,真的叫他給歪打正著了?
鮑信一聽,大喜,連忙“嘩啦!”一聲撩開帳簾子,衝進營中去查看。
隻見那些士兵們精神頭果然比剛才好了不少,已經不腹瀉嘔吐, 身上的腫包雖不能一時退下去, 但痛癢的感覺竟然緩解了不少, 藥膏一塗上去, 涼絲絲的, 十分鎮痛,整個人都舒坦了起來。
鮑信的士兵們見到張讓和曹操,趕緊全都掙紮著爬起來,連忙跪在地上叩首,說:“多謝恩公!多謝恩公啊!”
“恩公乃是仙人!”
“對,恩公你是仙人,救我等性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啊!”
士兵們接連不斷的趴在地上扣頭,對張讓簡直奉若仙人。
張讓趕緊上前把脈,說:“的確有些好轉,但水丸必要每日服用,這不服之症乃反複之症,很難治愈,平日裡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謝恩公!”
“多謝恩公!”
“多謝曹公!”
那些士兵們又千恩萬謝起來。
鮑信一看,大為吃驚,不由重新打量起張讓,日前他聽曹操說張讓已然脫胎換骨,並不相信。
畢竟當年那個十惡不赦的大宦官,手裡攥著多少人命,一言不合殺人掠貨,根本不眨眼睛,彆說是普通百姓了,就連做官的,什麼郡守太守,逼死這些人也不過是張讓一句頑笑話的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鮑信由不得不信。
張讓再次出現在鮑信的麵前,竟與往日裡大不相同了,那那神態可以作假,但毫不嫌棄病患的模樣,是無法作假的。
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身材,但竟真的脫胎換骨了!
鮑信眼看著自己的士兵們“起死回生”,當即就拱手對張讓說:“長秋先生大恩大德,今日我鮑信記下了!來日定當回報,長秋先生若有什麼想要的,隻管支會鮑信,便就是了!”
曹操一看,鮑信果然是個爽快人,有勇有謀,不似其他人虛偽,鮑信這般說辭,顯然已經相信了張讓。
袁紹見他們聊的投機,當即就大喝一聲說:“曹操,你還不承認是你們下毒?!”
袁紹突然一聲大喝,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著袁紹,不知他突然抽什麼風。
袁紹冷著臉走過來,說:“濟北相,千萬彆被歹人的妖言惑眾所蒙蔽啊!”
鮑信有些不解,說:“袁公何出此言呢?”
袁紹說:“濟北相您仔細思量思量,您軍中醫師都未能治好的不服之症,曹操帶來的大夫,卻一兩下治得大好,不止如此,水丸根本不對病症,這不對病症的藥材,卻能將病重治好,當真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袁紹說著,指向張讓,說:“必然是他們暗中下毒,然後又暗中解毒,想要在濟北相麵前充好人!若非如此,這不對症的藥,怎麼能治病!?”
袁紹眯了眯眼睛,這長秋先生在眾人麵前“活死人”、“生白骨”,經過今日之事,不僅拉攏了濟北相鮑信,而且在酸棗的聲望必然與日俱增。
以往站在自己這麵的東郡太守橋瑁,已然被曹操和張讓收買了去,如今袁紹若是再丟失了鮑信的支持,那麼日後的日子定然十分堪憂,舉步維艱。
想要成為這次的酸棗會盟盟主,恐不容易。
袁紹知道長秋先生是名士,但這人愚頑不化,自己的兒子又無法將他拉攏過來,因此袁紹也隻得趁此機會,狠心除掉這名士才好。
若不能為己所用,便是心頭的倒刺。
與其讓倒刺紮著自己,還不如直接“忍痛”扒除。
袁紹便眯眼冷喝,說:“來人!將這下毒的妖人給我拿下!”
“嗤——!!”
袁紹剛一說,他的士兵們還沒有衝上來,曹操已經拔劍出鞘,冷笑看著袁紹,說:“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
袁紹冷聲說:“怎麼?孟德賢弟,你今日便要為了一個妖言惑眾,下毒害人的賊子,與我這個八拜之交的老哥哥為敵麼!?”
曹操挑唇一笑,麵容頗有些痞裡痞氣的,說:“與誰為敵我倒不知,我隻知道,長秋先生好意醫病,卻有人故意顛倒是非黑白!”
袁紹厲喝一聲,說:“曹操!我再問你一句,你就要為了一個行醫的大夫,與我反目為敵嗎!?”
曹操半點子也未有猶豫,聲音平靜得很,已經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臉上瞬間隆起一股肅殺之氣,眼神陰霾,嗓音低沉的說:“長秋先生是我的人,今日我怎麼帶他來,就怎麼帶他回去,若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曹操!”
鮑信眼看著曹操與袁紹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兩邊都抽出了佩劍,而且均帶了士兵。
這裡雖是鮑信的營地,但附近就是曹操與袁紹的駐軍營地,若是當真打起來,篤定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