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初來乍到,並沒有把兵權交給曹操,而是張濟張繡臣服於曹操,曹操隻統領二人,至於他們的兵馬,還是需要張濟張繡來發號施令。
如此一來,張繡在曹營,每日理應需要訓練士兵。
曹昂一直暗中跟著張繡,上午張繡便是做一些訓練士兵的活計,等到了中午,食過午飯,張繡便一個人出了營帳,在營中胡亂的閒走。
曹昂見他閒走,便偷偷跟在後麵,隻見這張繡也沒有個目的,就隨便的亂走,走到哪裡算哪裡,而且專門往偏僻的地方行走。
路過士兵們會打招呼,看起來十分親和,甚至還主動去幫忙搭把手,幫著士兵們抬東西,背糧草,十分沒有官架子。
張繡幫著士兵們抬了糧草,撣了撣身上的土,準備繼續往前走。
曹昂躲在一處營帳後麵,眼看著張繡便要離開,立刻想要跟上,就在這時,突聽“踏踏踏”的聲音而至,似乎是什麼在跑步,但步伐未免也太短了一些。
“啪!”
一個黑影突然從遠處跑過來,伴隨著“踏踏踏”急促的步伐,緊跟著一個什麼東西,“咕咚!”一聲撞在了曹昂的小腿上。
曹昂低頭一看……
是個小娃娃!
那小男娃娃大約七八歲的模樣,生的又圓又可憐兒,一張圓圓的小臉,粉粉嫩嫩,卻故作老成,板著肉肉的嘴角。
小娃兒跑的太快,一頭撞在曹昂的腿上,“咕咚”一聲坐了一個大屁墩兒!
跌在地上,嚴肅的小臉兒有些板不住了,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似有些詫異的看著曹昂。
一瞬間,小娃娃眼中竟還透露出一股戒備的神情來。
並不覺得難看,反而可憐兒的厲害。
曹昂這麼一錯神,再一抬頭,張繡已然不見了……
曹昂歎了口氣,趕緊蹲下來,將那小娃娃從地上抱起,給他撣了撣身上的土,揚起一個十分溫柔的大哥哥式笑容,說:“你是誰家的娃娃,怎麼在營中頑耍?”
那小包子皺著眉,板著嘴角,一臉戒備的看著滿麵微笑的曹昂,一個字兒也不說,還要轉身逃跑。
曹昂一把抓住小包子,半蹲在地上,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小包子便使勁掙紮,踢著腿打著挺兒。
曹昂趕忙說:“乖,哥哥不是壞人,你是誰家的娃兒,叫什麼名字?告訴哥哥,可好?”
小包子仍然緘口不言,曹昂見他板著小臉兒的模樣,便覺得十分可人,忍不住抬起手來,捏了捏小包子的肉肉的臉頰。
小包子吃了一驚,立刻睜大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終於開口了,說:“大膽!放肆!”
他這麼一說,曹昂更覺好笑,隻是他還沒笑完,手還捏著小包子的臉頰,便有人走了過來,原是張讓。
張讓手裡提著一個籃子,裡麵裝的是吃食,見到曹昂與小包子在一處,便說:“你們如何在一處?脩兒你與陳留王相識?”
曹昂的手還捏著小包子肉肉的臉頰,聽到張讓的話,暖男般的笑容卻僵在臉上,手下還是肉嘟嘟的臉頰,卻突然變得異常燙手。
“陳……陳留王?”
曹昂說著,看向自己懷中的小包子。
那小包子氣的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盯著曹昂,真彆說,方才那什麼“大膽、放肆”,還有小包子的氣勢,的確都很有官家人的風範……
曹昂驚得趕緊撇開手,也不敢讓小包子陳留王坐在自己膝蓋上了,直接單膝點地跪在地上,說:“卑將曹昂,拜見陳……”
“罷了!”
小包子奶聲奶氣的開口,一副老氣橫修的模樣,說:“我在此處之事,不便透露,曹將軍不必多禮了,不知者不怪。”
曹昂這才起了身,登時出了一頭冷汗,跟著張讓與陳留王進了營帳。
此處營帳非常偏僻,因著陳留王乃是曹操手中最後一張王牌,因此不便聲張,小心掩藏。
張繡方才在這附近左右徘徊,曹昂這麼一細細回想,不由眯起眼睛,若張繡的確是董賊的細作,那指不定張繡也是在尋陳留王的下落。
張讓此次是來給小包子送飯食的,沒成想竟看到了曹昂與小包子一處頑耍。
小包子一聽,氣哼哼的抱臂說:“我已然不是頑童,何來玩耍一說。”
曹昂默默的擦了擦汗,方才自己又是哥哥,又是捏臉的,如今想一想,陳留王可是先帝留下來的唯一正統,自己如何敢與陳留王頑耍?
今日曹昂也算是見了小包子,張讓說:“正巧,我平日裡若是脫不開身,就麻煩少將軍送飯食過來,不知可否?”
曹昂偷偷看了一眼小包子,連忙點頭說:“自然,能為先生分憂,乃是脩兒的幸事……”隻是……
曹昂一陣頭疼。
張讓突然想起什麼事一般,就對曹昂說:“險些忘了,少將軍,不知你可否替我與曹校尉知會一聲,就說我下午要與華旉先生,去一趟橋營……”
張讓的話還未說完,曹昂也還未答應幫忙傳話,結果突聽“嘩啦!”一聲,帳簾子立刻打了起來。
有人從外麵走進來,還未看清人影,便已經聽到他的聲音,語氣十分不悅,滿含風雨欲來之勢。
曹操大步從外麵進來,黑著臉說:“是誰應允你去橋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