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信誓旦旦的說:“且這扮作仆夫的細作已然公認!”
張繡對曹操拱手說:“主公!如今當務之急,便是一定要儘快抓拿賊子賈詡!這賈詡許是知道自己細作的身份暴露,因此便畏罪逃跑,卑將已然去過賈詡的營帳,但帳中無人,主公!還請主公速速派一隊兵馬,追趕賈詡才是,卑將願意大義滅親,自請效力!”
曹操一個字都沒說,張秀已經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的話,好像十分迫切的想讓曹操開口斬了賈詡。
也是,隻有賈詡一死,張繡細作的身份才有替罪羔羊。
隻可惜張繡並不知情,自己的身份已然曝光了,不隻是張讓和曹操知道,但凡是軍營裡有些體麵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隻是對比輕重緩急之後,並沒有立刻揭露張繡罷了。
如今張繡反而在曹操麵前賣弄了起來。
曹操冷笑一聲,本想撅他兩句,哪知道這時候就聽到一個氣憤的聲音說:“豎子胡說!文和先生並非細作,也沒有畏罪潛逃!”
眾人轉頭一看,那說話之人乃是夏侯惇,而被眾人談論的“細作賈詡”,便跟在夏侯惇的身邊。
兩個人一起走過來,張繡看到賈詡,立刻著了急,便指著賈詡,嗬斥說:“大膽細作!你昨夜不在營中,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去了何處?!”
他說著,又拿出一枚玉佩,擎著玉佩給眾人看,說:“這是從細作仆夫身上搜出來的,大家夥兒都看看清楚這玉佩,是不是賈詡的貼身之物!”
賈詡麵色十分冷靜,看到那玉佩,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說:“正是文和的貼身之物,文和一直佩戴著此物。”
“那便好!”
張繡聽賈詡承認,便說:“如今人贓並獲,你昨夜又不在營帳之中,可是去通風報信了?還想如何狡辯!”
賈詡麵色並不著急,夏侯惇一聽,卻是個暴脾性,當時便震怒,憤怒的說:“文和先生昨夜一直與元讓在一起!”
他這話一說,在場的可不隻是曹操張讓這些自己人,當然還有張繡手下的兵馬,眾人一聽夏侯惇的說辭,登時一片嘩然。
紛紛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夏侯惇與賈詡。
曹操一看,很自然的笑著說:“是了,昨夜文和先生為大家講書,後時元讓聽得入迷,便款留文和先生促膝長談。”
賈詡在夏侯惇營帳留宿,結果被曹操這麼一說,愣是給說成了純潔的促膝講書……
眾人聽曹操都這般說了,而且曹操說的時候,麵色十分正直,不見一星半點兒的謊騙之意,簡直毫無破綻。
張繡哪成想,本是證據確鑿,人贓並獲的事情,賈詡卻無端端的多了一個十分有力的人證,這個人證還是曹營主公的從弟。
這下子倒好,張繡登時從上風跌落穀底,瞬間有些慌了,隨即緩過神來,立刻衝那仆夫大喝,說:“你這細作,竟誆騙於我!害得我好苦!”
張繡眼看大事不好,便想摘清自己誣告的嫌疑。
立刻轉頭對曹操說:“還好主公與夏侯將軍慧眼,否則卑將便錯信了小人,真是該死!”
曹操冷笑一聲,說:“該死便不必了……來人!”
他的話音一落,夏侯惇立刻拱手說:“主公!”
曹操挑了挑眉,笑的一臉戲謔,說:“這事兒交與你也正好,那你便即刻拿下這仆夫細作,關押起來,好生盤問,到底是何人指使,竟來誣告陷害我營中郎官?”
他這般一說,張繡雖麵上不動聲色,不過到底有些心虛,因此額角稍稍冒了一些許的冷汗,趕緊抬手拭了拭汗水。
曹操吩咐之後,又笑著對張繡說:“張兄弟,我要收監你抓到的細作,張兄弟不會有什麼異議罷?”
“不不不……”
張繡一打疊的說:“怎會如此?卑將乃是主公麾下,區區一個細作罷了,全由得主公一句話歡心。”
曹操“哈哈”一笑,笑聲十分爽朗,說:“那便好,帶走罷。”
他說著,擺了擺手。
夏侯惇的士兵很快就將那仆夫細作押解而去,張繡也不願久留,隨便找了個借口,便火速離開了。
張讓看了一場熱鬨,張繡風風火火而來,又風風火火而去,張讓昨日照料了一晚上撒酒瘋的曹操,因著眼下疲倦的厲害,便用袖袍擋著,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又進了營帳,準備稍微歇一個回籠覺。
曹操見張讓離開,本想跟上去,哪知道卻被夏侯惇攔住。
夏侯惇“偷偷摸摸”走過來,似有什麼悄悄話與曹操說,還笑了笑,說:“兄長,恭喜啊!”
曹操一陣納悶,說:“元讓,何喜之有?”
夏侯惇一副自己很明白的模樣,說:“兄長,咱們雖多年未見,但到底是從兄弟,血裡的親緣,因著兄長也不必對元讓隱瞞什麼。”
曹操越聽越糊塗,自己到底隱瞞什麼了?
夏侯惇又說:“其實元讓早就看出了些許的眉目,兄長必是對先生有情。”
“有……”
曹操險些被夏侯惇嚇著,什麼酒意困意,一瞬間跟著魂魄全都飛出了軀殼,差點給夏侯惇一棒子打散!
夏侯惇“嘿嘿”笑著說:“兄長不必否認,元讓都聽呂布大哥說了。”
呂布……
曹操立時眯起眼睛,心想著好一個呂布,呂布定是將自己那日丟臉的話聽了去,沒成想竟與夏侯惇說了。
夏侯惇說罷了,還慷慨的塞給了曹操一個小盒子,說:“兄長,元讓見先生神情疲憊,兄長必然已經順利與先生成就好事,這便送與兄長,好用的很!”
夏侯惇說完,立刻歡歡喜喜的走了,去找文和先生去了。
曹操立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小盒子,是一盒消腫止疼的外用傷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