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張讓這簡直就是狠戳軟肋的好手,簡直便是狠心又歹毒。
看來張讓對誰都這般冷漠狠心,因此曹操反而歡心起來,一視同仁倒好,免得隻有自己被張讓欺負了去,心中不甚平衡。
曹操自行安慰自己,找到了平衡點,張讓聽著曹操的“讚美”,似若有所思,回憶到了什麼一般。說:“主公說的無錯,讓也並非第一次聽到此番言語……雖讓不明感情之事,但論討人嫌,恐怕讓屈第二,便無人敢自稱第一了。”
曹操聽著張讓如是說,又觀張讓容貌,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那一成不變的冷酷中下,竟然有一絲絲令人心疼……
曹操當即蹙了蹙眉,說:“張讓。”
他說著,突然靠過去,將人摟在懷中,便要狠狠吻上去。
就在此時,“嗷嗷嗷”的聲音衝將過來,直接對準了曹操的小腿,“咕咚!”就是一拱。
曹操小腿受力,差點一個猛子跪在地上,轉頭一看,不由大怒,分明又是那小狼崽子搗亂。
曹操立刻大吼說:“你這小畜生!給我過來!你聽到不曾?過來!萬勿逼我動手!”
賈詡在牢房裡被關了幾日,除了之前張讓和曹操來過一次之後,其餘再無人來審問,每日除了兩頓飯食水米之外,並無人搭理賈詡。
一直到了第三日,賈詡靜靜的靠坐在牢房之中,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已然入定,一臉八風不動的模樣。
“夏侯將軍!”
突聽有人大喊了一聲,應該就在牢房門外,因此聲音聽得十分真切。
賈詡聽到這聲“夏侯將軍”,長長的眼睫當即顫抖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眼睛,眯了眯眼眸,又重新閉上了眼目。
這一聲“夏侯將軍”之後,便沒有了動靜。
當天下午,賈詡又聽到有人從牢房門外走過的聲音,隨即是夏侯惇的嗓音,十分低沉沙啞,似是害了風寒一類,說:“會盟在及,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安心練兵!”
“卑將敬諾!”
竟是夏侯惇訓練士兵的聲音,隨即是“踏踏踏”的腳步聲從牢房外麵而去,漸行漸遠,漸漸消失了蹤影。
不止如此,事情當真是巧了,當天晚上,夜色已經深沉了,賈詡靠在牢房中,似乎已然安心熟睡,又聽有人喚了一聲“夏侯將軍”。
賈詡眼睫顫抖了兩下,似乎出賣了他並未熟睡,且不得安寧的心神,但並未睜開眼目。
賈詡靜靜的靠在牢房的柵欄上,便聽到那隱隱約約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一聲聲的。
“夏侯將軍,卑職聽說……聽說夏侯將軍的師傅文和先生乃係董賊派來的細作,夏侯將軍無事罷?”
“主公可有訓斥夏侯將軍?”
“卑將都很擔心夏侯將軍,這事兒並非將軍之過失,將軍無事罷?”
隨即便是夏侯惇的聲音,仍然是那種害了風寒一般的嗓子,淡淡的說:“無妨,能有什麼事?主公一向秉公處置,無妨的。”
“那便好!那便好!”
“是了!主公明斷。”
夏侯惇的聲音又說:“對不住,元讓還有公務在身,便先告辭了。”
夏侯惇顯然是在找借口,很快便跫音減遠,愈行愈遠……
賈詡的眼睫始終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曹操都已經要安歇了,曹昂突然衝進來,說:“父親!父親!大事!”
曹操便說:“何事?”
曹昂連忙說:“父親,文和先生令士兵來傳話,說想要見一見父親。”
曹操一聽,不由冷笑一聲,說:“好!看來張讓的法子果然起了作用!”
曹操當即穿戴整齊,又令人去叫了張讓,二人一並往關押賈詡的牢房而去。
進了牢房,便看到賈詡十分悠閒的側臥在地上,眯著眼睛,嘴裡竟然還哼著小調兒。
賈詡見他們來了,也不起身,隻是懶散的說:“曹公與長秋先生好計謀,不過……可惜了兒,對文和並不管用。”
張讓沒說話,曹操一聽,蹙了蹙眉,還以為賈詡是來投降的,沒成想急匆匆趕來,賈詡卻說了這樣一番言辭。
賈詡繼續說:“這些小伎倆倘若放在旁人麵前,定然已然夠用,但很可惜,二位麵對的是我文和!文和不過利用夏侯將軍一二,那夏侯惇愚頑的厲害,傻裡傻氣,文和並看不上眼,況且榻上的活計也不見得多好,伺候得文和又不舒坦,二位不必耍這些心思,也萬勿叫那愚頑的癡兒自作了多情去,怪叫人惡心。”
“你!”
曹操這爆裂的性子,差點直接衝上去,卻被張讓阻攔下來。
張讓抬起手來,攔住青筋暴突,立時便要發作的曹操,不知為何,聽他如此羞辱夏侯惇,竟還笑了一聲。
此次是賈詡第二次見到張讓發笑,第一次隻覺後背發涼,這一次但覺頭皮也跟著陣陣發麻,連帶著骨頭都涼了起來。
張讓那冷漠的眼眸,仿佛能刺穿人的心竅,看得一清二楚。
張讓微笑的無什麼誠意,聲音冰冷的說:“文和先生,你之前一言不發,如今一口氣卻說了許多,這難道不證明,讓的雕蟲小技……管用了麼?”
他這話一出,賈詡臉上登時僵硬一片,笑容瞬間凝固,換上了一副憤怒而肅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