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刺史孔伷不幸戰亡, 豫州軍歸於曹操義子曹昂麾下。
曹操張讓等人, 以少勝多,打敗胡軫,並且紮瞎胡軫眼目, 俘虜眾多的事情,一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濟北相鮑信更加確定, 曹操乃不世出的領袖,必然隻有曹操才能帶領他們擊敗董卓, 奪回雒陽。
而孫堅也對曹操另眼相看。
如今營中有一件大事,那便是準備安葬孔伷。
豫州刺史孔伷那是聯盟義軍中,第一個戰亡之人,雖孔伷多半也是自取滅亡, 但曹操身為總盟主,必然安撫軍心,並且以此振奮士氣, 一鼓作氣, 發兵與董卓正麵對抗。
曹操著手準備為孔伷發喪祭奠之事,而營中便有那麼幾個不安分之人。
袁紹雖不安分,但也會審時度勢。
這最不安分,且不會審時度勢的, 便是荊州刺史王睿了。
日前王睿便揚言兩個條件,除非曹操答應了他兩個條件, 否則決不出兵出糧。
王睿篤定曹操年紀太輕, 壓不住頭等, 況且自己乃刺史出身,要知道刺史官階很大,與各州牧基本等同,於地方便形同中央三公一般的存在,而且刺史有權決定管轄範圍之內官員生死,可謂權力巨大。
但東漢末年,自從黃巾起義之後,皇帝便將兵權下放,各地郡守雖官級不如刺史與州牧,但他們手握兵權,往往權勢滔天。
王睿身為一個刺史,而且並非武將,看不透這些,還沉浸在自己官級壓了頭等的虛幻中。
而且王睿這個文人,有個毛病,便是看不起武將,自覺武將魯莽,一個個都是莽夫,根本扶不起天下。
因著這些,王睿十分不服氣曹操,再者他也不想打仗,根本不想出兵出糧,虛弱自己的刺史實力。
如此一來,王睿就想要趁著豫州刺史孔伷之死,做些文章出來。
王睿想要用孔伷的死動搖軍心。
按理來說,張讓帶兵伏擊胡軫,大敗胡軫,這是天大的喜事,算是首戰告捷,可不隻是威懾了董卓,還有一個深理在其中。
張讓當時讓夏侯惇帶上營地中各軍軍旗,胡軫眼看到軍旗招展,還以為各路盟軍殺來,因此胡軫這次逃難回去,必然會稟報董卓。
董卓自會有一種,義軍聯盟同仇敵愾的錯覺。
董卓便會掂量掂量,若是義軍同仇敵愾,從三麵包抄他們,自己的勝算能有多少?
因此張讓這一仗,打得不隻是場麵,而且還有士氣,振奮了義軍士氣,潰敗了董卓士氣,可謂是精彩紛呈。
王睿卻想要顛倒黑白,用這個做文章。
荊州刺史王睿在營中走了一圈,便相中了張超。
王睿素來聽說,這個廣陵太守張超,昔日裡在陳留,與曹操有些過節,似乎是為了一個什麼嬖寵,大打出手,曹操還將張超的雙臂給折斷了。
如此一來,王睿便想第一個動搖張超,讓他站在自己這麵兒。
張超此時正與臧洪一處,看著士兵們演武訓練,那麵王睿便走了過來,笑的十分謙恭親和,說:“張公,正忙麼?我有幾句話,不知可否與張公一敘?”
張超一聽,說:“什麼話兒?”
王睿有些為難,便看了一眼臧洪,又對張超說:“這……可否借一步說話?”
臧洪皺了皺眉,不過張超並沒有拒絕,說:“行啊,王公,請罷!”
張超爽快的答應下來,便與王睿走到出武場,來到一麵的角落裡。
王睿低聲對張超說:“張公您有所不知,你可見了孔公的屍首,哎呦……這去的太慘了!”
張超挑了挑眉,誰沒事兒去看孔伷的屍首,下葬的事情都是曹操在管,說實在的,張超並不可憐兒孔伷。
孔伷眼光於頂,看不起旁人,簡直便是憤世嫉俗,看誰都不順眼,他大罵二袁的確在理,但同樣自己也有致命缺點。
當時曹操沒有向孔伷告密,任是誰都看得出來,曹操是為大局著想,可孔伷呢,因著看曹操不起,所以一心覺得曹操在坑害於他。
這般大搖大擺的走出酸棗,明知胡軫的軍隊就在附近,豈不是上趕著送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送死這種事兒,誰能攔得住?
張超是個奉行實力之人,因此頂看孔伷不起,他才不願去祭拜孔伷的屍身。
王睿又說:“張公,您想想看呦,咱們這還沒開始與董賊打仗呢,便先死了一個刺史,刺史啊!都是曹操這小兒領導無方,我看若是這般下去,也不用再打什麼了,我們不過是前仆後繼的去送死,不是麼?”
張超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了王睿的意思,不就是趕著自己離開麼?
若是自己離開了,王睿才好離開,否則他單獨行動,說不好會被曹操給攆回來。
張超心裡冷笑,這刺史果然都窮酸得很,好一個老小子,竟然拿自己擋槍耍,想要自己替他先出頭?
呸!
張超心中冷笑,麵上不動聲色,也沒有應他。
王睿一個人自說自話,倒不顯得尷尬,又說:“曹操如今當了盟主,不就是想要咱們出兵出糧,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麼?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道理啊?張公您說是不是啊?”
張超一笑,還是沒說話。
王睿眼看他一直不說話,這才覺得尷尬,便說:“要不……張公您再考量考量,若是有意思,咱們……”
張超敷衍說:“那行罷,小弟再考量考量。”
張超沒答應,也沒不答應,王睿一聽有譜兒,當即便興高采烈的走了。
張超眼看著王睿的背影冷笑,心想把我當傻子?有你好瞧的。
便在他心裡發狠之時,突覺耳邊一癢,竟有人貼在他耳畔說話。
“主公,這王睿心思狡詐,斷不可信。”
張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便見是臧洪悄無聲息的來了。
臧洪雖是功曹史,也算是半個文官,但武藝出眾,輕功亦是出神入化,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張超身後,聽他開口,似剛才也把王睿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