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發了威, 諸公登時屏氣凝神, 不敢說話了。
曹操又是冷笑一聲,說:“今日若是不能想出一個完全的辦法來, 彆怪本盟主在人主麵前,參你們的過失!”
曹操說罷了, 冷眼掃視眾人, 便起身離開, 留給諸公一個冷漠的背影。
眾人不敢喘氣兒, 等曹操離開了, 臉上這才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然後紛紛散去,隻覺曹操危言聳聽。
張超是留到最後才走的, 他一起身,登時感覺有什麼硌著自己, 低頭一看,竟是個衿纓?
這不是那日裡什麼卞姑娘送給曹操的香囊麼?
據說還是自己親手繡的。
張超將那衿纓撿起來, 反複看了看, 果然是那隻香囊無錯了。
張超臉上登時露出了一絲壞笑, 這衿纓不知為何在這裡,也不好好愛惜,當真不該, 不若……
不若自己把衿纓給曹盟主送過去?最好還是當著張讓的麵子, 讓他知道曹操沾花惹草, 是最信不過之人, 不若跟了自己。
張超這般一想,隻覺很好,果然妙計,便急匆匆拿著衿纓出了幕府,準備去盟主營帳。
張超來到盟主營帳附近,逡巡了好幾圈,想知道張讓是不是也在裡麵兒,必須挑揀一個張讓在的時候才好。
張超還特意往藥房去看了一趟,探頭探腦的往裡看,發現並沒有張讓,反而有人站在他身後,說:“張公可有什麼事兒?”
張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張讓的義子張奉。
張奉狐疑的看著張超,還有些戒備。
張超趕緊滿麵堆笑,說:“不知你看到列侯不曾?”
張奉說:“列侯回了營帳,張公要找列侯?”
張超一聽,當即歡心,果然在營帳中,那便好辦了,笑說:“那便謝謝你了,我這就親去營帳。”
張超很快走出藥房,手裡捏著那衿纓,喜不自勝,剛走到盟主營帳門口,還沒能進去,便被人“啪!”的拍了一記肩膀。
“嗬!”
張超因著要做壞事兒,心裡有鬼,被嚇得一個激靈,說:“臧洪?!”
原是臧洪。
方才臧洪看到張超從幕府出來,本要叫他,哪知道張超看起來一臉雀躍,不知要做什麼,躍躍欲試的來到了盟主營帳,然後又轉身離去,去了藥房,最後又回到盟主營帳,手裡還捏著一個衿纓。
臧洪看到那衿纓,立刻便明白了,就張超那壞心眼子,無時不刻都在想著怎麼離間曹操與張讓。
臧洪十分無奈,說:“主公,您手裡拿的是什麼,可否與子源看一看?”
“這……這……”
張超登時心虛了,連忙將衿纓藏在背後,搖頭說:“沒拿什麼,你看錯了。”
罷了又說:“臧洪,你眼神兒怕是越來越不好了罷?恐是年紀大了。”
臧洪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張超登時更是虛,往後退了一步。
臧洪又往前走一步,張超又往後退了一步。
臧洪又……
張超登時頭皮發麻,見他沒完沒了的往前走,便梗著脖子說:“你到底要乾……”
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臧洪已經突然抬起手來,“啪!!”一聲,一掌拍在了張超耳畔。
張超還以為他要打自己,哪知道臧洪一掌拍下去,隻是將他桎梏在了盟主營帳的外圍角落。
張超背後緊緊靠著盟主營帳,登時更是心虛不已,因著他靠在了營帳後門的帳簾子上,若是有人突然出來,肯定會撞個正著。
但轉念一想,誰會從後門出來?
臧洪將人桎梏在後帳門上,眯著眼睛,盯著張超看。
張超心虛的厲害,又覺得臧洪離得似乎有點太近了,無論是臧洪俊美的麵容,還有高大身形,亦或是麵容上那小小的絨毛,都能觀察的一清二楚。
張超沒來由的心想,臧洪果然是個美男子,身材高大,長得又俊美,而且受人尊敬,怕是沒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罷?
張超哪知道,臧洪最不順心的事情,便是侍奉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主公。
臧洪撐著手臂,桎梏著張超,隨即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仍然在不斷逼近。
張超一瞬間都懵了,不知臧洪這是要做什麼,眼看著二人已經交互了呼吸,不斷的吞吐著對方的吐息,那曖昧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膠著的厲害。
張超忍不住狠狠閉上眼睛,就在此時……
“唰!”
張超背在身後的手中一空,衿纓被搶了過去。
張超此時才反應過夢來,臧洪竟然是想要搶奪衿纓!
張超瞪著眼睛,說:“給我!”
臧洪一看是香囊,甚是無奈的說:“主公,您這是做什麼?沒看到盟主正在氣頭上,你卻還往這裡送人頭?”
張超說:“說什麼送人頭,我這是好心把衿纓送過來,盟主落在幕府了。”
臧洪一看便知道張超哪點子小心眼兒,不就是想要離間一下曹操與張讓之間的感情麼?
如今曹操正因袁術被圍的事情大發雷霆,張超如果把衿纓拿出來,肯定要被曹操當場狠削一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