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找到了?”
大鴻臚韓融的營地, 也傳來了義軍營地找到了刺客的消息。
大鴻臚韓融說:“刺客是什麼人,審問清楚了嗎?”
回稟的仆從說:“回大人,這……似乎審問不清楚了,因著那刺客……死了。”
“死了?!”
大鴻臚吃了一驚,不過轉念一想, 他們來到酸棗,不是為了查尋刺客的, 而是為了與酸棗義軍談和,因此這些小事兒都不重要。
哪知道就在這時候, 何氏從營帳外麵路過,正巧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驚訝的走進來,說:“死了?今兒早上不是還好好兒的麼?可知是怎麼死的?屍體在何處發現的?”
因著女官何氏乃是太後之妹, 又是此次使者之一,仆從便恭恭敬敬的回話說:“回女官,聽盟軍那邊說,似是在營地後麵的樹林裡發現的, 拋屍的地點很是隱蔽。”
何氏又說:“既然拋屍的地點如此隱蔽,義軍是如何找到的?難道他們早知道刺客會死, 還會死在樹林裡?”
仆從說:“好像那倒不是……聽說是曹盟主豢養的一頭狼, 聞到了屍體的血腥味,狼性大發跑了過去, 這才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何氏一聽, 點點頭, 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何氏又說:“那……刺客的底細可查清楚了?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偷襲完了咱們營地之後,又跑去戒備森嚴的義軍營地。”
仆從回話說:“似是還沒聽說,義軍那麵兒剛剛把屍體抬走,據說那麵兒的列侯,似要驗屍,一切等驗屍之後,才有分銷。”
何氏眯起眼睛,驚訝的說:“驗屍?”
大鴻臚韓融聽著他們的談話,很是狐疑的對何氏說:“女官為何如此關心刺客之事?難道是有什麼發現不成?”
何氏一聽,趕忙收回目光,笑著說:“怎麼是有什麼發現呢?今兒個早上刺客藏在小女的營帳,嚇壞了小女,因此小女隻想把刺客抓住,審問清楚才是,哪知道……刺客竟然死了。”
因著小蠻發狂的緣故,曹操他們發現了刺客的屍體,已經被殺人滅口,而且被拋屍在荒郊野嶺。
張讓令人把屍體抬回去,他要準備驗屍。
眾人裡麵,除了曹操,誰也沒見過張讓驗屍。
其實在大鴻臚的營地裡,曹操也沒見過張讓真實驗屍的模樣,畢竟真正的驗屍,可不隻是對著屍體看看,聞聞味兒便完事兒了,還要將屍體解剖開,化驗一些數據,最後將屍體縫合起來。
曹操沒有真正領略過張讓的驗屍手段,已然覺得頭皮發麻了,這會兒聽說張讓又要驗屍,隻覺一陣陣冷風嗖嗖的吹,吹得他後脖頸子直發麻。
而曹洪與張超都不知驗屍是什麼模樣,因此爭相恐後的現弄自己。
他們一個曹家的公子哥兒,一個廣陵太守,死人與屍體早就見得夠不夠了,如今看到刺客的屍體,並不覺著害怕。
二人看到曹操落在後麵,都有些不解,心想著難道盟主害怕死人?
於是那二人就爭相在張讓麵前現弄自己的無懼,曹洪笑著說:“列侯身份高貴,都要親自驗屍,我等又怎麼好置之度外呢?”
張超更是為了在美人麵前現弄自己,於是說:“是了,說的沒錯,我等身為義軍的一份子,應該竭儘全力才是,如今列侯想要驗屍,我張超一定幫忙到底,請列侯放心,有什麼使喚的,隻管喊我便是。”
曹操一看,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如今誇下的海口,都是之後的淚……
於是曹洪與張超二人十分殷勤的侍奉著張讓,把張讓簇擁回了營地之中。
曹操特意找了一個沒人居住,且非常偏僻的地方,給張讓做驗屍房用。
大家把屍體運送進去,曹洪與張超從未見過驗屍是什麼,因此好奇的很,就準備跟進去打下手。
張讓又把懂得醫學知識的張奉叫來一起打下手,四個人在營帳前麵先行穿戴整齊,穿戴的自然是張讓自製的防護服,畢竟一會兒是要和屍體打交道的。
大家都有些奇怪,但還是戴上奇怪的頭冠,穿上了奇怪的衣袍,還有奇奇怪怪的手套。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張讓便說:“可以了。”
眾人“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準備進入營帳去驗屍,就看到曹操仍然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
張超便笑著說:“盟主不會是懼怕死人罷?如何不來幫忙?”
曹操麵對張超的激將法,一點子也不動怒,一點子也不上鉤,隻是口氣淡淡的說:“有你們幫忙張讓驗屍,我便放心了,本盟主還有其他要務在身,一會子還要令人去搜查樹林,看看有什麼拋屍的線索沒有,便不在這裡與你們搗亂了。”
張超一聽,找借口!
活脫脫的找借口,一定是懼怕屍體,所以才不敢進來幫忙驗屍。
張超心裡十分得意,隻覺曹操是個孬種,好生沒種!
不過是個死人,活著的時候自己尚且不怕,還能怕他死了?
張超可不知道,曹操也不怕刺客活著的時候,其實死了也不怕,但是死了之後落在張讓手裡,他就……
怕、得、很!
曹操找了個借口,當即就溜了。
張讓便帶著剩下三個人進了驗屍房,準備檢查屍體。
驗屍房裡有些昏暗,光線不是很好,眾人便看到列侯一雙冷酷的眼眸裡,綻放出奇異而冷漠的精光,銳利得好似刀片兒一樣,甚至能聽到“唰唰唰”射出來的聲音……
張讓首先觀察了一些屍體,檢查屍體的手骨與脖頸傷口,確定手腕骨折,脖頸上的傷口也正好與自己的手術刀吻合。
果然就是那日裡的刺客。
眾人隻見張讓突然俯下身去,嚇得大家“嗬——”狠抽一口冷氣,還以為張讓是要去親那屍體。
張讓輕輕的嗅了一下,因為屍體是拋屍在野外的,所以氣味兒散的差不多,不如執金吾身上的氣味兒大,但同樣也有苦杏仁的味道,很淡很淡,幾乎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