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著張讓說什麼, 卞氏對自己相思之苦。
於是便笑說:“張讓,你怕不是吃味兒了罷?”
說罷了,十分歡喜的笑了起來,說:“是不是突覺十分愛慕與我,不可自拔, 所以看到卞氏對我心生愛慕,便恨得咬牙切齒?”
曹操說完, 還“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得一臉自娛自樂。
等曹操笑完, 這才看到張讓一臉淡漠的盯著自己。
曹操:“……”
其實張讓也並非一臉淡漠的盯著曹操,而是正在思考曹操說的話。
吃味兒?
因著卞氏愛慕曹操, 所以自己心裡不舒服?
張讓隱隱約約覺得曹操說的很對,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但自己從未愛慕過任何人,他並非是鐵石心腸,應該說他生了一副鐵石一樣的腦袋,所以根本無法理解旁人的七情。
張讓從未對誰有過這種奇異的心疾。
被曹操這麼一說, 突然心跳變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曹操被張讓盯得後背發麻, 趕緊說:“開頑笑的, 你不會生氣了罷?氣性這麼大。”
曹操趕緊岔開話題,說:“那卞氏怎麼辦?就這麼關著她?”
張讓被曹操這麼一打岔, 也沒有思考剛才難解的問題, 而是淡淡的說:“卞氏關在義軍營地也好, 起碼能確保她的安全,試想想看,凶手一心想要嫁禍給卞氏,若是讓她留在大鴻臚的營中,估摸著活不了多少天,主公便會接到卞氏畏罪自殺的遺書了。”
曹操覺得有些道理。
張讓說:“不過卞氏既然已經來了營中做客,會一會倒是好的,也免得卞氏一個人無趣兒。”
無趣?
卞氏被關在牢裡,怎麼會無趣呢?
曹操覺得,無趣兒的可能是張讓才對。
張讓的藥材已經配好了,這漫漫長夜也沒什麼事兒可做,所以才想要去見一見卞氏罷?
“放我出去!放小女出去!”
“小女沒有殺人啊!”
“小女不過一個弱質女流,如何能殺人啊!”
“曹盟主!小女要見曹盟主,小女冤枉啊!”
就在卞氏大喊大叫的時候,牢房門被打開了,有人從外麵走進來,隨著“踏踏踏”的腳步聲,卞氏眼睛立刻一亮,大喊著:“曹盟主!曹盟主您終於來見小女了!”
卞氏首先看到了曹操,曹操一身鎧甲,還沒有褪去,從牢房外麵走了進來。
不過很快,卞氏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便是一身長袍的張讓了。
張讓跟著曹操從外麵走進來,卞氏一看到張讓,喊聲立刻就凝固了,臉色也有些僵硬。
卞氏愣了一下,隨即才對著曹操說:“曹盟主,小女是冤枉的,小女與執金吾無冤無仇,不可能殺了執金吾啊!”
張讓冷淡的說:“無冤無仇?有人聽到執金吾與人爭吵,爭吵之人是你罷?另外執金吾的手臂上有抓痕,也是你留下來的罷?”
卞氏一聽,臉色登時變化,更是僵硬無比。
曹操見她臉色僵硬,顯然是有所隱瞞,便說:“卞氏,還不如實招來麼?”
卞氏登時紅了眼眶,說:“小女……小女如實稟報便是,當真不是小女殺了執金吾,小女隱瞞此事……也是,也是有苦衷的!”
曹操說:“你的苦衷是什麼?”
卞氏抽抽噎噎的說:“那……那天執金吾從曹盟主這邊歸來,心情很是不好,小女……小女偶然遇到了執金吾,執金吾心情本就不好,見到小女,有意為難小女,竟然……”
卞氏一臉羞愧悲傷的表情,說:“那執金吾竟然將小女強行拉入營帳,欲圖非禮小女。”
曹操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卞氏一直不說,她越是不說,旁人就越覺得她是凶手。
卞氏說:“當時……當時小女抵死不從,奮力反抗,這才在執金吾的手臂上留下了抓痕,但這抓痕很淺,隻是見了一些血,執金吾身量高大,怎麼可能、可能被小女殺死呢?!”
卞氏怕他們不信,又說:“當時小女大聲呼救,因著聲音太大,執金吾便怕了,恐怕引起旁人注意,這才放鬆了警惕,小女掙脫開來,便立刻跑了,離開之時執金吾還好端端的!千真萬確!”
張讓眯了眯眼睛,似乎抓住了重點,說:“你確定,自己有大聲呼救。”
卞氏使勁點頭,說:“是了,小女的確有大聲呼救,不敢誆騙二位啊!當時因著聲音很大,所以執金吾才有所忌憚,放開了小女。”
何止是張讓,曹操也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之前何氏偷偷來見麵之時,的確說了執金吾與人有爭吵,不過她當時的說辭是,不知道與執金吾爭吵之人是誰。
而卞氏說自己大聲呼救。
要知道卞氏可是女官何氏的貼身侍女,何氏竟然聽不出卞氏的嗓音,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果然,何氏在說謊,加上之前的三條理由,這已經是第四條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