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府署很大,十分壯闊,期間林讓路過了好幾個宴廳,但從者都沒有停下來,仍舊不斷的往前走。
他們橫穿了整個西園,路過了繁華的中院,仍舊一直往前走,然後走到了……
一個偏僻的犄角旮旯,仆役推開一個偏僻的屋舍小門,發出“吱呀——”一聲,裡麵兒黑洞洞的,若不是知道是踐行酒,恐怕還以為是斷頭酒一般。
仆役冷淡的說:“奉孝先生請,就在裡麵兒了。”
林讓麵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淡然的走進舍中。
舍中一共轉身大小,其間擺著一張案幾,上麵陳列著一鼎快要風乾的肉,一些粗糙的乾餅子,還有一壇子劣質的酒水。
林讓一看,登時一目了然,什麼踐行宴,其實不過是魏滿想來消遣自己的罷。
林讓淡淡的掃了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過多的抱怨,竟撩起衣袍,自行坐了下來,自斟自飲起來。
魏滿根本沒去什麼踐行宴,沒一會子段肅先生便來回稟了,說:“已經按照主公的吩咐置辦妥當。”
魏滿冷酷一笑,讓那奉孝先生不知好歹,給他一條活路他不走,非要自討沒趣兒,今日便給他一個好臉子看看,讓他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得罪的。
魏滿便說:“那奉孝先生,是個什麼態度?”
他這麼一說,段肅便有些為難了,因為……
“這……那奉孝先生,似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隻是自斟自飲起來。”
“什麼?”
魏滿吃驚納罕的說:“這等名士,不都很是清高自傲的麼?”
其實段肅先生心底裡也很是沒譜兒,因著像是林讓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碰到,也沒什麼辦法。
魏滿蹙著眉,擺手說:“算了,你且退下罷。”
段肅先生退下之後,魏滿便一個人在房舍裡走來走去的踱步,心底裡思索的全都是林讓,怎麼也甩不開,十分不由自主。
魏滿煩躁又奇怪,林讓從陳營過來根本沒有幾天,一開口就是惹自己生氣心煩,為何還要去想他。
魏滿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都怪小蠻那小崽子,總是往那邊跑,害得孤胡思亂想……”
魏滿正說著,“罪魁禍首”的小蠻突然“嗷嗚嗷嗚”的叫喚了起來,不知道誰又惹了它去,竟然叫喚的如此嘶聲力竭。
魏滿奇怪的推開舍門,往外看了一眼,原來是有不速之客來了。
林讓!
那個令魏滿煩心之人。
那個充斥著魏滿心竅每一寸之人。
林讓的臉色稍微有些駝紅,竟不是平日裡的白皙透明,反而透出淡淡的紅暈來,一看便知是……
飲醉了。
他走路打晃兒,不停的晃來晃去,踉踉蹌蹌,立時就要摔倒一樣。
林讓飲醉了,不知不覺走到了魏滿的院落,負責守衛的士兵一看,立刻將林讓阻攔下來。
上次他們差點子就吃了大虧,這次絕不能令林讓進內,否則定然會被主公責罰,他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林讓被阻攔在院落外麵,不得進內,若是平日裡他肯定麵色冷靜的轉身離開了,但今日不同。
今日林讓飲醉了,腦袋裡反應很慢,心底裡那些“小性子”自然冒了出來。
往日裡的林讓也是有小性子之人,但他沒有感情,因此不知怎麼表達,隻得悶在心裡。
如今林讓終於可以感應七情,因此那使然的小性子便露出了冰山一角來。
林讓被士兵阻攔著,就抻著脖子,說:“我要去見魏滿……”
士兵們不可能讓他進去,說:“陳營使者,您還是請回罷。”
“勿要難為我等。”
魏滿在舍內往外偷看,心中冷笑,你想見我?
孤是什麼人,相見便能見麼?
魏滿十分不屑,哪知道他還未不屑完畢,就聽到林讓的喊聲,說:“你們主公……魏滿他,他強吻與我,親了還不認賬。”
魏滿正在“泄憤”,哪知道突聽到林讓這個醉鬼,扔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士兵們登時就懵了,震驚的看著飲醉的林讓。
天大的消息,主公竟然強吻一個男子。
而且不認賬……
林讓醉得厲害,斷斷續續的又說:“他……他還說了……說即使睡了我,也不會認賬!”
魏滿:“……”這醉鬼怎麼回事?!
自己說的是即使他爬上自己的榻,也不會多看一眼。
不會多看,不是不認賬!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6更,這是第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