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胃疼。
嗓子疼。
林讓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隻覺哪裡都不舒服。
頭疼欲裂, 胃脘燒痛,嗓子又沙又啞, 好像嘶聲力竭的叫喊過一般……
林讓很是奇怪,自己依稀記得,最後的印象分明是在飲酒。
魏滿給自己辦了一個踐行宴,結果去了之後, 隻有林讓一個人,置辦在類似於庫房的地方, 鄙陋的很。
林讓自己一個人獨飲, 免得浪費了酒肉, 誰知道一個不留神, 竟然飲多了,後來……
後來林讓都不記得了。
林讓喝酒斷片兒這個習慣,看來壓根兒就沒有變,依舊是兩杯就倒,倒了撒酒瘋,酒品堪憂,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林讓根本不知,他的嗓子的確已經使用過度了, 昨日夜裡頭,他借著酒意,跑到魏滿的屋舍外麵撒酒瘋。
大喊著魏滿強吻自己。
不過這也是事實,魏滿也沒辦法說林讓誹謗或者造謠。
後來林讓便一口一個大喊著“大豬蹄子”“渣男”等等, 總之魏滿根本聽不懂這些詞彙,但想來必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兒。
士兵們吃了一個驚天大瓜,差點被給直接噎死了,撐得不行。
魏滿為了保住自己的清譽,唯恐林讓到處嚷嚷去,於是隻好硬著頭皮從裡麵走出來,讓士兵們退下,然後把林讓拽進了舍中。
因此林讓這一晚上,其實是在魏滿舍中渡過的……
林讓頭疼的厲害,翻了個身,沒成想他躺在榻邊上,這一翻身險些掉下榻去。
就在此時,一個有力的臂彎突然一把撈住林讓,將人抱住,沒叫他掉在地上。
林讓睜開眼睛,對上了魏滿擔心的目光。
魏滿也對上了林讓混沌的目光,登時心頭一跳,“梆梆”了兩聲,就渾似被人狠狠抽了兩棍子一般。
還是往頭上抽。
魏滿心頭狠跳,趕緊一把鬆開林讓,將他扔在榻上,擺出一副冷酷的麵容,似乎想要彌補方才的失態,說:“醒了?”
林讓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便說:“魏公如何在卑臣舍中?”
魏滿還記得,當年自己與林讓離開京城,來到趙梁屯兵之時,林讓誤以為自己與魏滿發生過關係,第二天酒醒,也問魏滿為何在自己舍中。
魏滿走了一下神兒,很快不悅的說:“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孤的房舍。”
林讓仔細看了看,的確如此,是魏滿的房舍,畢竟這房舍又大又整潔,絕不是自己那逼仄的小舍。
林讓坐起身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魏滿冷聲說:“你可萬勿誤會……”
昨日裡什麼也沒有發生,魏滿篤定林讓是個冒牌貨,是陳繼找來迷惑自己的,自然不可能叫陳繼得逞,也不可能與林讓發生什麼乾係。
他昨日裡把林讓拉進舍中,本是不想讓他到處嚷嚷自己的醜聞,等林讓清醒一點兒,送他回去。
哪知道林讓根本不清醒,喊夠了倒頭就睡,不止如此,小蠻還來搗亂,就是不讓魏滿把林讓送回去,咬著林讓的袍子,“嘶啦——”一聲,竟給咬爛了。
因此今日一起來,林讓便衣袍不整的模樣,實在引人遐想……
魏滿解釋說:“昨日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林讓已經揉著自己的額角起身,因著昨日裡魏滿放他鴿子,說好的踐行宴隻有自己來飲,所以林讓其實不想給魏滿好臉子,多少有些脾性。
而且他現在宿醉得厲害,隻想回去繼續歇息,於是便淡淡的說:“魏公無需多慮,無論昨日裡發生了什麼,卑臣隻當沒發生便是了,無需魏公擔心。”
他說著,直接攏著自己撕爛的袍子,坦然爽快的離開了魏滿的房舍。
魏滿:“……”為何隻當沒發生?
本就沒發生!
而且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他能當沒發生?
竟這般不知檢點?
魏滿一想,隻覺更氣了,早便聽說此人的品性不端,最喜歡沾花惹草,看來當真不假。
魏滿一個人生悶氣,也不知具體緣由,眼看著林讓無情的揚長而去……
林讓攏著自己的袍子從魏滿的舍中走出來,哪知道這麼巧,正巧就遇到了謀主攸遠。
攸遠昔日裡也是八廚之一,與魏滿有些交情,今日本想來攀談攀談,湊湊近乎的。
哪知道剛到院落附近,便看到了林讓。
這一大清早起來,林讓衣袍不整,袍子撕裂了,鬢發散亂,不止如此,麵容還有些憔悴。
攸遠心頭一震,一眼便看出林讓昨夜裡準是沒乾好事兒,而他急匆匆從魏滿的舍中走出來。
原竟與魏滿勾搭上了!
攸遠哪知道,林讓的麵容憔悴,其實是因著醉酒難受,宿醉頭疼,酒精破壞了胃粘膜,引起了胃部脹滿,胃脘疼痛,林讓本不是個強壯之人,因此這一來就顯得十分憔悴。
而林讓的衣袍更是無辜,乃是小蠻咬碎的。
林讓的鬢發的確散亂,不過那是因著睡覺蹭的,絕不是什麼旁的……
謀主攸遠走過來,眼神古怪,語氣也陰陽怪氣的說:“呦,奉孝先生,沒成想沒幾日,先生便與魏公打成一片了?還真是自來熟啊!”
林讓哪裡能聽不出來他在奚落自己,什麼“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