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止血雖然容易,但若不清理乾淨,必然化膿,倒時候也救不回來。
林奉著急的不行,額頭上熱汗滾滾,手忙腳亂。
林讓看了一眼薑都亭的傷勢,並沒有太多著急,而是將藥房中的一個箱子打開,那裡麵放置著林讓的手術刀。
這一套手術刀是魏滿親自打造的,之前答應過林讓鍛造一套,當時魏滿將這事兒忘在腦後,過了很久才記起來,林讓很是喜歡這套手術刀。
自從列侯去世在大火之中,便沒有人再會用這套手術刀。
但手術刀意外的沒有任何鏽跡,光滑鋒利的很。
自是魏滿天天都來擦拭,林讓看到過好幾次,魏滿總是喜歡深夜之時,一個人跑到藥房來,拿出手術刀來默默的擦拭。
林讓突然打開箱子,眾人吃了一驚,不等大家吃驚納罕,林讓已經將手術刀擺放整齊,然後快速消毒,動作麻利的剪開黏在薑都亭傷口附近的衣袍……
魏滿吃驚的看著林讓,林讓的動作非常流利,不打一個磕巴,似乎精於此道。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無論是麵容,神態,甚至是醫術,都與另辟蹊徑的林讓如此相像?
四五年都過去了,沒有一個人會用林讓的手術刀,即使是善於外科的華旉先生,也用不習慣列侯的手術刀。
而眼前的林讓呢?
不過是陳繼營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謀士,竟然能將列侯的手術刀,用的行雲流水,如此自信。
魏滿怔怔的看著林讓,眼前這個年輕名士的影子,仿佛與列侯的影子慢慢重疊在了一起,是那麼相似。
甚至一模一樣……
林讓根本沒有注意魏滿的觀察,專心的給薑都亭做著手術,將他的傷口處理乾淨,還做了縫合處理,止血包紮。
薑都亭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才慢慢醒了過來,因為失血的緣故,身上還有些無力。
但薑都亭的恢複能力極好,體力也好,睡了一覺之後,麵色已經好轉了不少。
薑都亭睜開眼目,便聽到耳邊傳來“嘩啦嘩啦”的水流聲。
他側頭一看,竟是林奉!
林奉背對著薑都亭站著,正在營帳角落浸濕一塊布巾,動作很是認真,將布巾又從水盆子裡拿出來,擰乾一些,隨即轉身走了回來。
薑都亭見林奉走回來,連忙閉起眼目,裝作沒有醒過來的模樣。
林奉拿著布巾,坐回榻邊上,小心翼翼的給薑都亭擦拭著麵頰,然後一點點的往下擦拭,又開始擦拭薑都亭的脖頸。
林奉擦拭了一遍之後,慢慢的抬起手來,搭在薑都亭的麵頰上,溫柔小心的撫摸著,似乎薑都亭是一件陶做的擺件兒,十分易碎。
林奉一麵撫摸著,一麵低聲說:“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我當真很擔心你……”
薑都亭聽到這裡,便掙開眼目,嗓音沙啞的說:“你當真擔心於我?”
林奉不知他已經醒了,嚇了一跳,震驚的看著薑都亭,手中的帕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薑都亭挑唇一笑,說:“想必林太醫一直在此照顧都亭,是麼?”
林奉被他一說,麵上有些燒燙,立刻便要離開榻邊,說:“我……”
他說著,薑都亭的動作卻更是快,一把抓住了林奉,不讓他離開。
林奉生怕薑都亭撕裂了傷口,不敢動與他執拗,趕緊站定在薑都亭身邊。
薑都亭低聲說:“噓……不要說彆的,告訴我,你一直在此照顧我,是麼?”
林奉看著薑都亭有些發白的臉色,還有那淡淡蒼白的嘴唇,登時心緒不寧,心竅顫抖的厲害,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薑都亭一看,便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隻覺這些傷口都渾不做一回事兒了。
薑都亭盯著林奉的嘴唇,眯了眯眼,微微撐起身來,似乎想要去吻林奉。
林奉見他起身,趕緊去扶,說:“你不要動,小心撕裂了傷口!”
薑都亭便笑著說:“可都亭現下就想與林太醫親近,這可如何是好?”
林奉一聽,麵上更是燒燙,薑都亭輕聲說:“林太醫若不與都亭親近,都亭的傷口恐怕會更疼,林太醫可忍心了去?”
林奉知道他沒有個正經兒,但不知怎麼的,心竅便有些發麻,不由自主的慢慢靠過去,便要主動吻上薑都亭的嘴唇。
就在這一霎那……
“咳咳!”
伴隨著“嘩啦”一聲,帳簾子突然打起,魏滿大步從外麵走進來,十分之大搖大擺,笑著說:“薑將軍醒了?那當真太好了。”
他說著,還對被嚇得一臉手足無措的林奉說:“林奉啊,你可以下去了。”
林奉方才差點主動吻了薑都亭,魏滿突然殺出來搗亂,嚇得林奉趕緊站起身來,連忙埋頭退出了營帳。
薑都亭:“……”
林讓進入營帳之時,林奉正好被火燎了一般快步出去,差點與林讓撞在一起。
林讓奇怪的看向逃跑的林奉,不明所以。
林讓從外麵進來,檢查了一下薑都亭的傷口。
便聽魏滿十分悶騷且得意的說:“薑將軍,這可是第三次了,孤放你走你不走,又被孤抓回來了……這第三次,來的還當真是快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6更,這是第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