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38267 字 6個月前

眾人一路從城門迎接入府署大堂,詹玄上前作禮,說:“卑臣見過使臣大人。”

陳仲路使者“嗯”了一聲,詹玄便說:“使臣大人,可是……可是人主派遣援軍前來,助我漢東了?”

那使者一聽,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拉住詹玄的手,就“嗚嗚”的痛哭起來。

詹玄不明所以,連聲安慰說:“使臣大人,是什麼事兒,莫要傷心。”

使者假惺惺的擦著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目,說:“我不是為了自己傷心,我是為了詹公您傷心啊!”

詹玄更是聽不明白,說:“這……”

使者拉著詹玄的手,悲切的說:“詹公您竟還不知麼?詹公子他,他……”

詹玄心裡“咯噔”一聲,說:“我侄兒他怎麼了?”

使者哽咽,斷斷續續,仿佛自己死了侄兒一般,說:“詹公子他來淮中向人主求救,結果在半路上,竟然被魏滿那賊子給擄劫了去!如今……如今……已經遭到了毒手!”

“什麼!?”

詹玄聽了,隻覺腦袋裡“轟隆——”一聲,瞬間裂了開來,整個人一晃,差點跌在的地上。

“主公!”

“主公!保重身體啊!”

使者也假惺惺的扶著詹玄,說:“詹公,節哀順變啊……人主雖極力相助,但詹公子還是沒能逃過魏滿的毒手。魏滿竟然對一個隻身的孩子下毒手,當真是令天下人憤毒啊!”

詹玄似乎已經聽不到其他,一臉茫然,喃喃的說:“這……孔明啊,你讓我怎麼跟兄長交代,兄長若是泉下有知,豈不是……唉……”

詹玄顫巍巍的站不住,將領們扶著他,憤恨的說:“主公,魏滿屠戮天常,罪大惡極,竟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隻要主公一聲令下,咱們便發兵,教訓教訓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魏滿小兒!”

使者一看,便說:“魏滿兵力強大,況且還有聯軍相助,因此實在不易衝動,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在此時,突聽“踏踏踏”的馬蹄聲,一騎馬匹突然狂奔而至,士兵從馬上跨下,險些跌在地上,倉皇的說:“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魏滿、魏滿的軍隊,開過來了!!”

“什麼!?”

詹玄還未驚訝,陳仲路的使者已經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說:“魏、魏滿來了?!”

士兵回話說:“千真萬確,已經開過來了,人數眾多!”

他說著,又對詹玄說:“主公,如何是好啊!”

詹玄剛剛才被侄兒的死訊打擊,如今便聽到“罪魁禍首”來了,不由悲從中來,眯著眼睛,說:“魏滿……好!整頓兵馬,速速應戰!今日我便要討教討教這魏滿的厲害!”

“是!主公!”

詹玄準備迎戰,使者卻有些害怕,他們帶來的人並不多,如果與詹玄一起迎戰魏滿,那就是有去無回,但是如果不與詹玄迎戰魏滿,魏滿打進城池,自己也逃不掉,一時間糾結為難,也不知如何是好。

詹玄立刻點兵,準備迎戰,使者趕緊說:“詹公,詹公!咱們再考慮考慮,從長計議,實在不宜與魏滿正麵抗衡啊!”

詹玄冷聲說:“無論如何,我都要當麵問一問魏滿,為何要對一個孩子,下如此毒手!”

他說著,拔步便走,跨上馬背,直接催馬往城門而去。

使者不敢過去,但轉念一想,如果詹玄與魏滿對峙,計策很可能就要被揭穿,因此自己還是在場的好,也能圓一圓謊。

於是使者隻好一咬牙,硬著頭皮跨上馬去,也跟著往城門而去。

城門樓下,隻聽到“踏踏踏踏”的腳步聲,魏滿的軍隊整齊劃一,步伐整齊,那跫音仿佛是一個巨人在震顫大地一般,根本聽不出來是上萬人在一起行軍。

天邊的魏字大旗連成一片,不斷的迎風招展著,馬上就要黃昏,太陽散發著緹黃色的光芒,讓深秋塗上了一層萎靡不振的荒涼之感。

戰旗發出咧咧的聲響,魏滿一身黑色介胄,手搭倚天寶劍,騎在絕影馬上,帶領著千軍萬馬,不斷向城門開進。

城門上的守城士兵這些日子見過不少軍隊,多半是周邊的雜牌軍準備並吞漢東,每日幾乎都要戰役,有的時候還會趕上幾撥雜牌軍一起混戰,可謂是什麼樣的軍隊沒有見過。

但唯獨沒有見過像魏滿這樣,紀律嚴明,如此精銳的部隊。

無論是兵器的配備,還是整齊劃一的步伐,都令人望而生畏。

使者連滾帶爬的登上城門,低頭往下一看,這下麵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魏滿的軍隊,望下像是黑色的潮水一般,仿佛隨時都能將整個城池吞噬淹沒。

使者嗓子發乾,心頭狂跳,一陣陣出冷汗,嚇得手腳冰涼,連忙鎮定心神,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漢東郡城門如此堅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攻破下來的,雖魏滿的軍隊是精銳,但也不必如此懼怕。

當務之急是……

當然是穩住漢東太守詹玄,不讓他看出破綻來。

於是使者連忙先發製人,大吼著:“魏滿,你殘忍殺害漢東太守侄兒,竟還有臉前來!”

詹玄站在城樓上,聽到使者的話,不由悲從中來,伸手緊緊扣住城門樓的垛子,一臉的憤恨。

魏滿坐在高頭大馬上,林讓騎著無影馬,就跟在旁邊,聽到陳仲路的使者大放厥詞,冷笑了一聲。

魏滿提起一口氣,朗聲說:“如何是孤殺害了漢東太守的侄兒?你這可算是惡人先告狀罷?”

魏滿這麼一說,使者生怕詹玄信了魏滿,連忙又喊:“魏滿!你身為一方之長,竟然如此敢做不敢當,竟然耍起無賴,當真是令人不齒!”

魏滿哈哈大笑起來,說:“是了,耍無賴之人的確令人不齒,但你我心中都有數,是我魏滿無恥,還是陳仲路這個反賊無恥!”

“大膽!你竟敢直呼人主名諱!?”

“人主?”

魏滿說:“陳仲路是哪門子的人主,僭越天子,殘殺漢東太守的侄兒,卻扣在孤的頭上,算哪門子的人主?”

他這話一出,漢東太守詹玄立刻看向使者,使者趕忙說:“假的!魏滿你竟誣陷人主,詹公的侄兒分明死在你的營中,你卻誣賴給人主,豈非滑稽?!”

魏滿說:“哦?當真如此麼?孤大可以叫刺客過來對峙。”

他說著,揮了揮手,嬴子雲便押送著一個刺客,從後方走了出來,將人“嘭!”一聲推在地上。

這刺客不就是那日接風宴上,前來刺探情況的刺客麼?

當時刺客先來刺探情況,卻被跑出幕府營帳的吳敇發現,後來大家將計就計,讓刺客放出消息,就說可以刺殺,後來又有刺客過來專門負責刺殺。

小孔明配合魏滿與林讓演了一出好戲,嬴子雲作為特彆出演,還友情客串了一把,效果非常理想。

刺殺的刺客返回淮中,把詹孔明的死訊帶給了陳仲路,陳仲路大喜過望。

林讓卻讓魏滿扣留了刺探的刺客,留下來做證人。

如今那刺客被扔了出來,使者一看,也是認識那刺客的,之前還以為刺客已經身死,才沒有回來複命,沒成想是被俘虜了。

當時陳仲路沒有多想,畢竟陳仲路以為,如果魏滿俘虜了刺客,必然會哇哇大叫,暴跳如雷的,哪知道魏滿如此不顯山不露水,因此陳仲路根本沒有懷疑什麼。

刺客跪在地上,嬴子雲的長/槍搭在他的肩膀上,刺客又領教了林讓的針灸之術,死且不怕,但是疼可要命,因此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與使者對峙。

使者大喊著:“你胡說!魏滿,你哪裡找來一個死士,便說是人主的麾下,你也恁的瞧我們不起了罷!”

魏滿笑說:“好啊,你還想狡辯?”

城門之上,詹玄聽著魏滿與使者對峙,心中一時有些茫然。

林讓便朗聲說:“詹公,詹公子日前的確住在營中。”

“看!快看!他承認了!”

使者迫不及待的大喊著。

林讓卻一臉淡漠,有條不紊的繼續說:“但魏公以禮相待,並無半分怠慢,詹公子執意要去淮中向陳仲路搬救兵,當時魏公還派遣心腹大將軍嬴子雲將軍,一同護送前往,奈何陳仲路根本不想救援漢東,分散自己的兵力,但又唯恐詹公帶著漢東站在了魏公一頭,因此便出此下策,刺殺詹公子,嫁禍魏公。”

“你……你血口噴人!”

使者大吼出聲,似乎想用聲音蓋過林讓。

林讓等他喊得嘶聲力竭,嗓音都劈了,已經喊不出聲來,也不和他搶,這才繼續說:“請詹公仔細想一想,如果魏公扣留了詹公子,那麼目的必然是為了奪取漢東,以詹公子為人質才是,為何會殺死詹公子呢?留詹公子性命,還可以要挾詹公,但如果殺死了詹公子,與詹公與漢東,剩下的不過是魚死網破,可是這個道理?”

林讓說話有條不紊,有理有據,詹玄是個“文化人”出身,聽罷了眯了眯眼目。

使者一看這場麵,便知魏滿他們占儘了上風,趕緊說:“詹公,詹公您可不要相信魏滿,魏滿就是一個陰險小人,誰能知他打得少什麼注意?或許就是想要嫁禍人主!”

魏滿冷笑一聲,說:“好啊,抵死不認賬是麼?沒關係,孤除了抓住了你們的死士,還有另外一個人證。”

使者說:“你不要虛張聲勢了!”

魏滿揚了揚手,就在此時,“嘩啦——”一聲,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突然向兩側排開,在整齊的軍中開出一條道路來。

與此同時,就看到了一個少年,他手中拄著拐杖,一瘸一拐,一蹦一跳的從軍隊中走了出來,慢慢往城門走來。

“是公子?!”

“快看,真的是公子!”

“主公,二公子還活著!”

詹玄低頭一看,真的是詹孔明,詹孔明還活著,隻是腿腳受了傷,行動不方便,但是整個人並沒有憔悴,也沒有受什麼苦楚,看起來還稍微圓潤了一些。

詹孔明拄著拐杖走出來,城樓上的使者大驚失色,說:“這……這不可能,他是假的!!”

林讓淡淡的說:“詹公子是真是假,沒有人比詹公更有發言權了罷?”

詹孔明站在城樓下,往上仰頭看去,說:“叔父,陳仲路狼子野心,僭越天子,害叔父於不義,不派援兵,還妄圖刺殺侄兒,嫁禍魏公,乃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小人!天下共誅!”

陳仲路的使者看到詹孔明出現,似乎已經沒什麼成算,轉而改變了策略,對詹玄說:“詹玄,你可想好了,如今你乃是漢東郡太守,除了人主,根本沒人願意提拔你這書呆子,如今這可是對人主表露忠心的大好時機!不過是一個侄兒,又不是你的親兒子,立刻派兵出城圍剿魏滿,人主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重重……”詹玄喃喃的說:“有賞……”

“無錯!”

陳仲路的使者大喊著:“詹玄!你可要想清楚,前程似錦啊!不要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便放棄了自己的前程,如果此次你圍剿魏滿有功,那麼人主必定為你加官進爵!彆說是什麼郡守了,就算是州牧、將軍,你也做得!”

魏滿聽到陳仲路的使者一直在給詹玄洗腦,不由心中大怒,立刻就要動作,就在此時,林讓和詹孔明竟然同時抬起手來,製止魏滿,示意他稍安勿躁。

魏滿看到兩隻手,一隻是林讓的,又白又細,帶著一股纖弱無力之感,卻骨節分明,摻雜著一種伶俐鋒芒之感,如此矛盾,卻又如此相輔相成。

而另外一隻手,則相對小了一些,帶著一股稚氣,手掌皮膚雖十分白皙,但掌心中大大小小都是繭子,並不是因著常年練武留下來的繭子,而是常年勞作的結果。

魏滿見林讓與小孔明動作整齊劃一,簡直便是心有靈犀,登時醋的慌,仿佛飲了一大鐘苦酒似的,還咕嚕嚕的冒泡。

城樓上,使者大吼著:“詹玄!你聽到了沒有,立刻發兵,攻打魏滿!立刻發……嗬!!!”

使者大吼著,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不知怎麼的,深深的抽了一口冷氣,後麵的話音已經斷了。

“嗤——!!”

伴隨著一聲輕響,使者不敢置信的低下頭來,盯著自己的胸口,詹玄的長劍竟然一下沒入他的胸口,毫無征兆。

使者被當胸刺了一劍,整個人氣息奄奄,踉蹌了好幾步,猛地後退,身子抵在了城門樓的垛子上,不敢置信的說:“你……你……”

詹玄臉色相當平靜,眯著眼目,定定的看著那使者,說:“陳仲路為君不仁,連一個孩子都要算計,他如何能撐得起整個天下?算什麼天子?!”

使者掙紮的說:“你……你這個叛……”

他的話根本沒有說完,身子一歪,竟然瞬間從城門垛子上向後一仰,重心不穩便翻了出去,“呼——”一下順著城門墜下。

魏滿反應快速,見使者身子晃動,就知道他重心不穩,連忙勒住馬韁,瞬間攔在林讓麵前。

魏滿身材高啊,又穿著介胄,更是高壯無比,他攔在林讓麵前,遮擋住了林讓的麵目,讓他根本看不見掉下來的使者。

使者從城樓上折下來,因著小孔明已經出列,所以站得最近,眼看著屍體就要砸爛在小孔明麵前,嬴子雲突然衝過去,一把摟住小孔明,向後一帶,托住小孔明的後腦,將人往懷裡一按。

小孔明被迫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埋胸”,登時什麼也看見了,不止如此,嬴子雲還用手掌捂住了小孔明的耳朵。

“啪嘰!!!”

屍體從城樓上掉下來,發出一聲爛泥般的響聲,登時摔得稀爛。

林讓聽不到聲音,隻能看到魏滿放大的俊顏在麵前,魏滿微微蹙著眉,攔在林讓跟前,林讓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魏滿的每一個表情細節。

林讓是醫生出身,又輔修法醫,什麼樣的屍體沒有見過,甚至見過的屍體,比魏滿見過的還多,上次林讓解剖屍體的時候,魏滿還差點惡心的吐出來,因此這點子小打小鬨,在林讓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魏滿卻下意識的護住林讓,不是他小看林讓,而是魏滿太珍惜林讓了。

在珍惜的人麵前,總是想把最好的都給他,想讓最差的遠離他,不正是這個道理麼?

林讓看著魏滿微微蹙眉的表情,心裡仿佛有什麼在流動一樣,暖洋洋的,還帶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

於是林讓稍微一傾身,突然在魏滿的嘴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魏滿眼眸瞬間睜大,吃驚的看著林讓。

因著眾人的目光全都被使者的屍體吸引了,所以根本沒人注意他們,但魏滿感覺的清清楚楚,林讓竟然在這種時刻撩自己。

魏滿惡狠狠的低聲說:“你且等著。”

林讓挑了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詹玄手刃了陳仲路的使者,讓眾人大吃一驚,就在使團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詹玄立刻果斷的說:“來人!把亂臣賊子陳仲路的使團,全都扣下來!”

“是,主公!”

城樓上一片喧嘩,師團想要奪路逃走,但是他們人數太少,而且也不是精銳部隊,很快就被詹玄的麾下捉住,全都押解起來。

詹玄押解了城門上的使團,立刻迎下城門,帶兵出城。

“轟隆——”

厚重的城門慢慢打開,詹玄帶領將士們,從城門內緩緩開出。

魏滿稍微有些戒備,眯著眼睛,與詹玄的隊伍遙遙對峙。

小孔明便拄著拐杖,走過去幾步,說:“叔父!”

詹玄立刻跨下馬來,說:“是孔明!真的是孔明!”

小孔明趕緊跑過去,一頭紮進詹玄懷中,詹玄抱著他,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說:“你為何去了這般久,也不給叔父捎個信,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

小孔明規規矩矩的說:“孔明知錯了。”

他說著,回身引薦說:“叔父,孔明去往淮中搬救兵,路上幸得魏公相助,這才九死一生。”

詹玄斬了陳仲路的使者,說明已經反了陳仲路,便恭敬的拱手說:“多謝魏公。”

魏滿笑了笑,一臉特彆親和隨意的模樣,說:“詹公言重了,詹公子聰明伶俐,孤也十分喜愛,因此不忍見詹公子受傷。”

魏滿說得自己仿佛一個大善人似的,詹孔明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不給麵子。

詹玄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魏公遠道而來是客,請入內一坐。”

魏滿哈哈而笑,說:“詹公是個爽快人,那孤也不妨直說了,孤這次帶來的兵馬不多,但也不少,一共兩萬,這兩萬兵馬若是開進漢東郡做客,詹公就不怕孤反客為主麼?”

詹玄很是淡然的一笑,拱手說:“不才愚笨,但也能明白這個道理,魏公如此光明磊落,不才請魏公進城做客,想必不必擔心什麼。”

“好!”

魏滿聽到這裡,笑的更是暢快,說:“如此,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說著,揮手說:“進城!”

“進城——”

城門大門繼續打開,全部敞開,魏滿的軍隊這才粼粼的開進城門。

漢東太守詹玄親自引導隊伍,說:“魏公,請,刺史,請,各位將軍,請。”

眾人一並進入了漢東郡城門,很快就往府署開去,進入府署,詹玄首先安排房間,為大家下榻,然後吩咐下去,準備宴席,為魏滿一行人接風洗塵。

魏滿的介胄上沾了一些使者的血汙,匆匆換下介胄,準備好歹擦拭一下,然後換一身新的衣裳,準備一會子去赴宴。

林讓因著是魯州刺史,自然有自己下榻的房舍,他無需換衣裳,因此稍微歇了一會兒,便準備去找魏滿,一起赴宴。

林讓來到魏滿門口的時候,正巧看到魏滿的窗子開著,魏滿也太不拘小節,竟然站在窗子口麵,便即褪了還是上衣,用布巾擦拭。

林讓一看,也沒有過去敲門,眼神動了動,便悄悄走過去,準備做一個“偷香竊玉”的小賊。

隻不過林讓剛走過去,魏滿立刻察覺,厲聲說:“誰?”

他說著,出手如電,竟然立刻一探身,猛地抓住“小賊”的衣領子。

“林……林讓?”

魏滿抓住林讓的衣領子,這才看清楚來人,不由大吃一驚。

此時的魏滿站在舍中,不過手從窗戶伸出來,抓住林讓的衣領子,而林讓站在庭院裡,隔著窗戶,被魏滿抓了一個正著。

魏滿吃驚的說:“你怎麼在這裡?”

林讓一臉淡漠,很是鎮定坦然的說:“準備偷看魏公沐浴。”

魏滿:“……”從未見過偷看如此光明正大的!

而且魏滿從未被人偷看的如此歡喜。

魏滿放開手來,給林讓整理了一下衣襟,輕佻的笑著說:“那……刺史大人,還想繼續偷看麼?”

林讓想了想,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說:“好。”

魏滿便重新回了屋舍中,還把窗戶關了一半,露出一半縫隙來,林讓便站在外麵,很快就聽到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林讓守在窗戶外麵,光明正大的“偷看”,魏滿便在窗子裡麵,一臉歡喜的擦拭。

隨即便聽到“嘭!”一聲,窗子被大力推開,魏滿一轉頭,有些驚愕,說:“你……”

便見林讓準備從窗子外麵鑽進來,已經跨到了窗欞上,不過因著林讓不會武藝,上下有點子不太方便。

林讓冷淡的說:“幫讓一把。”

“哦哦……”

魏滿誠懇的點了點頭,拉住林讓,將人窗戶上抱下來,說:“你進來做什麼,不是要偷看?”

林讓“嘭!”一聲將窗子關上,一本正經的說:“偷看過了,準備偷香。”

魏滿這麼不正經的人,都已經笑場了,實在沒忍住,說:“你這膽大包天的小賊,看來孤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梁上君子了……”

魏子廉從魏滿門前經過,他本想問問大哥,兵馬該如何整頓來著,結果一來就聽到了這麼勁爆的場麵,乾脆也沒去打擾,隻是笑眯眯的自言自語說:“大哥真會頑。”

說罷了,一轉身,興衝衝的去找召典。

召典剛剛換下了介胄,“嘭!”一聲,魏子廉便推開了召典的窗子,趴在窗戶上,笑眯眯的對召典說:“典將軍,咱們來頑小賊偷香的遊戲罷,子廉做小賊,典將軍你……”

“嘭!”

魏子廉還未說完,召典黝黑的皮膚麵頰經稍微有些發紅,一聲重響,重重將窗戶合上,還在裡麵落了閂。

“砰砰砰!”

魏子廉使勁拍著窗戶,大喊著:“喂!召典?召典你開門啊!典將軍,不是,你開窗戶啊!”

召典:“……”

接風宴很快就準備好,林讓最後也換了一身衣裳,而且還是魏滿的衣衫,有些寬大,看起來就是十足的男友襯衫。

眾人一並子來到府署的宴廳,林讓的三大男神,廬瑾瑜、嬴子雲,還有小孔明已經在座。

魏滿剛才還心滿意足,一進入宴廳,看到了林讓的三大男神,突然有一種急迫的緊張感。

漢東太守詹玄也在了,看到他們過來,趕忙起身迎接,拱手說:“魏公,快請,刺史,也請也請,快請坐。”

眾人落座,詹玄便拱起手來,首先敬酒,說:“不才敬各位一杯,感謝各位相救孔明。”

詹玄說著,又對小孔明說:“孔明,你也來敬大家一杯。”

小孔明在他師父麵前,根本不敢造次,就跟一隻乖巧的小綿羊一樣,站起來恭恭敬敬的敬酒。

詹玄一眼便看到了嬴子雲,帶著小孔明主動過去,又給嬴子雲敬酒,說:“嬴將軍。”

嬴子雲見到詹玄,因為詹玄年長他許多,趕緊站起身來,恭敬的說:“詹公。”

詹玄笑著說:“彆這麼說,不才真是承受不起,不才都聽說了,嬴將軍冒死相救孔明,乃是孔明的恩公,這一杯,不才敬嬴將軍。”

嬴子雲趕緊回敬。

詹玄對小孔明說:“孔明,還不多謝嬴將軍。”

小孔明看了嬴子雲一眼,拱手說:“多謝嬴將軍。”

詹玄又說:“嬴將軍大名,如雷貫耳,其實不才早有聽聞,而且對嬴將軍人品也是十分敬仰,如今投效魏公,能與嬴將軍一同共事,當真是不才的幸事。”

魏滿一看,原來嬴子雲不隻是林讓的男神,還是孔明他叔父的“男神”,這下子便有的好看了。

小孔明與嬴子雲那麼不對付,兩個人自從見麵兒便沒什麼好事兒,首先是嬴子雲為了不引起騷動,“陷害”了小孔明是小賊,後來又是受傷,前不久小孔明還“報複”了嬴子雲一頓,“死”在了嬴子雲懷中,讓嬴子雲萬分失態,十分丟臉。

這倆人的梁子可謂是一茬兒一茬兒割不儘,而且春風吹又生。

果不其然,詹玄簡直就是在添亂,笑著說:“不知……嬴將軍可有婚配?”

嬴子雲愣了一下,乾笑說:“這……還不曾婚配。”

詹玄瞬間很是歡心,眼目都亮了起來,連忙拉著嬴子雲的手,說:“嬴將軍,您看,這孔明的二姊,如今年方二八,正是妙齡,家中受詩書禮儀教化,從小飽讀詩書,十分賢良,不知……”

“噗——”

小孔明抽空吃了口肉,哪知道這口肉就噴了出來,差點嗆著自己,不停的“咳咳咳!”咳嗽起來。

詹玄瞪了他一眼,說:“孔明,怎麼如此失禮?”

小孔明捂著自己的嘴巴咳嗽,憋紅了一張臉,趕緊說:“叔父,姊姊她……”

小孔明想要措辭說姊姊和嬴子雲絕對不合適,沒成想還未說出口,嬴子雲已經婉拒,拱手說:“多謝詹公好意,隻不過子雲心性不定,如今成婚,隻會拖累姑娘家,更何況,我們這些上戰場的,粗枝大葉慣了,生怕怠慢了去。”

詹玄也不笨,自然是聽出來了,嬴子雲這是在拒絕自己,隻不過十分委婉罷了,因此也不能強求。

小孔明一聽,狠狠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轉念一想,自己為何要狠狠鬆一口氣?

一定是因著嬴子雲與姊姊不般配,姊姊若是真的嫁給了嬴子雲,必定要吃苦的,能避免姊姊掉入火坑之中,也是極好的。

小孔明正鬆了口氣,哪知道詹玄又說:“那……不知嬴將軍有沒有心思,收孔明為徒。”

“收徒?”

嬴子雲與小孔明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的看向詹玄。

詹玄笑著說:“不瞞各位,其實孔明從很小開始,便想習武,像他大哥一般,隻可惜孔明他身子骨素來不好,不才又很是忙碌,疏於管教。嬴將軍乃當世豪傑,天下楷模,孔明也曾經常與不才提起嬴將軍,每每提及,十分敬慕……”

魏滿突然說:“等等,敬慕……?”

小孔明一聽,像是觸了電門一樣,趕緊打岔說:“叔父,孔明……”

他的話說到這裡,詹玄已經打斷說:“孔明,大人說話,不要隨便開口。”

小孔明:“……”

林讓似乎也被點燃了八卦之火,小孔明與嬴子雲看起來很是不對付,沒成想詹玄竟然爆出了如此大料?

林讓說:“詹公子很是敬慕子雲將軍?”

詹玄不知當眾“揭發”了小孔明,笑著說:“正是呢,不才聽說嬴將軍的名聲,還是因著這侄兒,各位不知,孔明他自小便聽說了嬴將軍義從的賢名,一直敬仰的很。”

嬴子雲早年在常山附近,乃是當地的豪傑,久而久之招攬了一眾的義從追隨,後來嬴子雲投靠了司馬伯圭,遇到了司馬伯圭的師兄,也就是武德,與武德惺惺相惜,便追隨了武德。

算起來,帶領義從的事情,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嬴子雲沒成想還有人記得。

林讓似乎發現了新大陸,自己的男神是男神的男神……

詹玄每說一個字兒,小孔明的頭就便低下一分,慢慢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在林讓的眼睛裡,都快成鴕鳥了。

小孔明臉上一片火辣辣的,這親叔父簡直就是將自己當場處刑,十分之公開……

小孔明簡直沒臉見人,垂著頭不敢去看,便聽到有輕笑的聲音,聽得小孔明差點炸毛,抬頭一看,就見嬴子雲微笑的看著自己。

嬴子雲平日裡很少笑,總是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十足的禁欲係,為人正派又嚴肅。

如今笑起來,竟有些許的溫柔在裡麵,低聲對小孔明說:“詹先生……原來如此仰慕於子雲,子雲以往怎麼不得知?”

其實詹孔明第一次見到嬴子雲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當時的小孔明,就跟林讓見了男神一個模樣,一臉興奮且期待的樣子。

結果……

結果事與願違,嬴子雲為了大局為重,借口小孔明乃是偷糧食的小賊,把他抓進了營地。

小孔明當時的心情,可謂就是愛豆見光死,其實是個“照騙”整容臉的樣子,那種心情……

簡直糟心透了!

因此小孔明才處處針對嬴子雲,總是和嬴子雲過不去,就連魏滿都感覺到了,這二人不太對付。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挺“對付”的,畢竟在雜牌軍圍攻他們的時候,小孔明竟然抱住嬴子雲,用身體幫嬴子雲擋槍,如果是對待一個厭惡之人,就算是聖人在世,估計也做不到這點子。

如今詹玄一說,大家瞬間就明白了,原是這麼回事兒!

小孔明聽到嬴子雲的笑聲,氣的去瞪嬴子雲,一張偏瘦,卻又嬰兒肥的臉蛋板著,氣哼哼的模樣,平日裡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鎮定老成,早已灰飛煙滅了。

小孔明氣的低聲說:“無有此事,叔父記錯了,孔明仰慕之人並非是嬴將軍。”

嬴子雲難得心情大好,說:“那是何人?子雲可曾識得?能讓詹先生如此傾慕,一定是天下少有的大英雄,大豪傑,是麼?”

小孔明真是給氣死了,什麼正派的子雲將軍,也渾然沒個正經兒,半點子都不嚴肅,分明自己誇讚自己,當真不要臉!

但是小孔明剛才已經否定了,說嬴子雲不是自己傾慕之人,這樣一來,小孔明也無法反駁嬴子雲的話,頭一次啞巴吃黃連,有苦道不出。

詹玄說:“不知嬴將軍,可否願意收孔明為徒,教授他武藝?”

嬴子雲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正派作風,拱起手來,很嚴肅的說:“詹公已經開口,子雲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詹玄大喜,說:“當真?那真是太好了,快,孔明,還不快快拜見師傅?”

小孔明很是不甘心,但在叔父麵前不敢造次,畢竟叔父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路辛苦拉扯孔明長大,孔明怎可有一點子不恭敬呢?

隻好咬牙切齒,硬著頭皮,十分不情願,嘴裡像是含了棗子一樣,嘟囔說:“孔明拜見師傅……”

嬴子雲不在意他的那嘟嘟蕩蕩的語氣,抬起手來,寬大的手掌輕輕在小孔明的頭發上揉了兩下,一臉寵溺溫柔的說:“乖徒兒。”

魏滿看了一會子熱鬨,轉頭一看,便見林讓一臉“微笑”,笑的如此鬼畜的盯著嬴子雲和小孔明,不知到底在笑什麼。

魏滿有些後背發麻,遲疑的低聲說:“林讓,你……在笑什麼?”

林讓淡淡的說:“哦,沒什麼,讓在看男神彩蛋。”

魏滿:“……”彩色的……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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