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錢贖人(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23287 字 3個月前

陳繼發兵,與魏滿接壤,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林讓卻坐在營中……喂狗。

因為駐紮在外的時間很長,林讓托人把小蠻給接了過來,小蠻見到了主人,撒了歡兒一樣的歡脫。

此時此刻小蠻的大腦袋枕在林讓的腿上,活脫脫一個粘人的“小妖精”,歪著腦袋,嘴裡“嗷嗚嗷嗚”的撒嬌,還當自己是當年那個虎頭虎腦的小豆包,向主人討食吃。

林讓將手中的肉乾喂給小蠻,小蠻“西裡呼嚕”的大快朵頤,瞬間就將肉條吃拆入腹。

魏滿接到軍報,從外麵急匆匆走進來,便看到林讓如此氣定神閒。

小蠻眼看到魏滿,就跟看到了情敵似的,昂著自己的脖頸,晃了晃大腦袋,使勁蹭林讓,示威的對魏滿甩了一個後腦勺。

“你這小崽子!”

魏滿走過去,伸手去拽小蠻的耳朵,小蠻搖晃著大腦袋,撲過去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去咬魏滿。

白森森的牙齒,還塞著肉乾的肉屑,血盆大口看起來十分駭人。

魏滿才不怕它,不過卻轉瞬一臉“柔弱”的告狀說:“林讓,小蠻咬孤,特彆疼。”

小蠻都懵了,自己的嘴巴還沒完全張開呢。

林讓說:“小蠻,不許咬人。”

小蠻:“嗷嗚!”委屈!

魏滿與小蠻爭風吃醋,拔得頭籌,這才心滿意足,走過去把軍報遞給林讓看。

陳繼的大軍來了,謀士乃是謀主龐圖。

林讓淡淡一笑,說:“來的正好,讓還擔心龐圖會不會隨行,如今龐圖隨行,我軍戰勝的幾率那就更大了,不說十足十,起碼也有九成。”

魏滿笑說:“這個龐圖,的確有些本事兒,就是太自負了一些,正好與陳繼是臭味相投啊。”

陳繼自負,龐圖也自負,這或許是有才能之人的通病。

龐圖用三公檄文潰散了盟軍,又被陳繼奉為謀主,無論是誰都巴結於他,如今的龐圖更是自負到爆炸的地步。

林讓幽幽的說:“要知道……驕兵必敗,這可是鐵律。”

魏滿說:“這一仗,你覺得派誰前去最佳?”

林讓一麵給小蠻順著毛,一麵說:“薑都亭雖武藝驚人,聲望也高,但領兵並非他的才能,因此讓不建議讓薑都亭出征……這次戰役,需要一個沉穩,能狠的下心,又善於伏擊,能領騎兵之人。”

魏滿笑說:“你這麼說,孤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司馬伯圭。”

“司馬伯圭!”

林讓與魏滿幾乎同時說出了司馬伯圭的名諱。

司馬伯圭為人沉穩,善於突襲作戰,他在邊關任職之時,揚名立萬,另外族不敢放肆,更領了一隊白馬義從,麾下騎兵各個精銳,而且忠肝義膽。

可以說非常適合這次的計劃。

魏滿當下把司馬伯圭招過來,讓他入帳敘話。

龐圖驕傲自滿,陳營士氣正足,這一仗,起碼第一步,他們不能贏,一定要潰散,不停潰敗。

司馬伯圭聽著林讓的講解,點頭說:“是,伯圭知道。”

隻有司馬伯圭潰散,佯裝被打敗,這樣一來,才能讓龐圖放下最後的戒心,徹底被他們捧殺。

林讓讓司馬伯圭效仿古人,撤退的時候丟盔卸甲,第一天生火造飯,刨出足夠一萬人吃食造飯的土坑,過兩天撤退,刨出足夠八千人造飯的土坑,第三天第四天分彆減少,直到第十天,隻刨出三四千人造飯的土坑。

如此一來,魏軍不斷撤退,龐圖的兵力不斷追擊,看到地上生火造飯的土坑,土坑不斷減少,依照龐圖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想到,魏軍吃飯人的數量也在減少,那就說明……

魏軍因為懼怕,全都成了逃兵,潰散的不成模樣。

林讓眯起眼目,說:“等到龐圖深信不疑,便是司馬將軍反擊之時。”

司馬伯圭拱起手來,說:“伯圭敬諾!”

司馬伯圭很快領命,便離開了盟主營帳,準備點兵應戰。

這次的戰役並非硬碰硬,因此需要一些靈活機變的士兵,司馬伯圭準備精挑細選一番,免得誤了大事兒。

司馬伯圭出了營帳,沒走幾步,便聽到有人躡手躡腳走過來的聲音,雖然極力放輕,但司馬伯圭是什麼人,耳聰目明,怎麼能聽不見。

那人想要去拍司馬伯圭的肩膀,卻被司馬伯圭瞬間反應,一把拉住他的手,使勁一拽。

對方驚呼了一聲,已經被司馬伯圭單手扛了起來。

偷襲司馬伯圭的還能是誰,自然是他的寶貝弟弟司馬越了。

司馬越吃驚的說:“哥!放我下來!要吐了要吐了!”

司馬伯圭將他抗進營帳裡,這才將人放下來,直接讓他坐在案幾上,自己則是半跪在地上,平視著司馬越。

“越兒,為兄要出去一陣,去打仗,你自己在營中,要聽主公與刺史的話,有什麼事情一定說出來,萬不可憋在心裡,知道麼?”

當年司馬越在魯州“戰亡”,被陳繼俘虜,陳繼趁著司馬越失憶,給他“洗腦”,派遣司馬越來做細作,這些事情曆曆在目,司馬伯圭這次離開,也有些許不放心。

司馬越點頭說:“放心罷哥,我會老老實實的呆在營中,若是……若是哥哥不放心,不防帶越兒一起去罷。”

司馬伯圭瞥了司馬越一眼,說:“不成,好生養身子,萬勿由性胡鬨。”

司馬越撇了撇嘴,說:“哦。”

司馬伯圭見他如此聽話,捏了他的鼻尖兒一下,說:“為兄快去快回,無需多久。”

陳繼的大兵主動開到,很快與魏滿的軍隊交鋒,沒有了盟軍的支持,魏滿似乎瞬間落入了敗勢下風之中。

龐圖親自指揮作戰,眼看著魏軍不堪一擊,便下令追擊,果然不出林讓所料,龐圖自負的很,看到造飯的土坑不斷減少,便斷定魏軍的數量越來越少。

如此一來,龐圖更是自負,緊追不舍,一定要將司馬伯圭的白馬義從一網打儘才可。

陳繼接到了龐圖的軍報,全都是報喜的,魏軍多麼多麼不堪一擊。

魏軍的聲勢多麼多麼落寞。

魏軍被他們打得多麼多麼潰散,是如何抱頭鼠竄的。

陳繼“哈哈”大笑起來,越看越是歡心,說:“好!孤果然沒有看錯人,孤就知道,龐圖是能成大事之人,也不枉費孤對龐圖的一番信任啊。”

陳繼正說著,突聽“踏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人一路大喊著“軍機急報,十萬火急——”

士兵“嘭”的衝進府署大堂,連滾帶爬的將急報送到陳繼跟前。

陳繼笑眯眯的,還沉浸在報喜的愉悅之中,接過軍機急報,心情甚好的說:“又是捷報?孤最近看到最多的就是捷報,已經看……”

膩歪了。

陳繼正大言不慚的說著,展開急報一看……

“嘭!!!”

瞬間一腳踹翻了案幾,氣的陳繼滿臉通紅,一瞬間差點爆炸。

什麼捷報,這分明是失利的急報!

急報上寫著,龐圖領兵追擊司馬伯圭,卻不想這一切都是司馬伯圭的圈套,白馬義從軍心並未潰散,大舉反撲,將龐圖的軍隊衝的七零八落,陳營士兵害怕,潰散而逃,分崩離析。

陳繼派出去的一萬先鋒,已經所剩無幾,龐圖僥幸逃脫,帶著不足五十騎兵,正在往燕州趕回,請求陳繼派兵支援。

陳繼方才還誇讚龐圖,是個有本事的人,自己沒有看錯,這轉瞬間,耳刮子打得“啪啪”響亮,疼得陳繼老臉臊紅,腦袋裡“嗡嗡”作響。

“該死龐圖!”

“損我兵馬!還有臉管孤要救兵!”

“孤當初就不應該相信龐圖這豎子!”

陳繼瞬間改口,暴跳如雷的咒罵著龐圖,趕緊召開議會,商討對策。

而帶著不足五十騎兵逃竄的龐圖,也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好事兒沒遇到,壞事則是接二連三的往上趕。

龐圖潰散,林讓沒有叫司馬伯圭追擊。

司馬伯圭回來複命,林讓說:“做的已經很好,龐圖心思細膩,如果貿然追擊,恐怕他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反咬一口也說不定,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一場戰役,打得漂亮。”

司馬伯圭拱手說:“都是主公與刺史指揮有方。”

魏滿笑著說:“你就彆說巴結的話了,不適合你,去看看越兒罷,你去這些日子,見天兒的叨念你,整個營都被他念叨的不行了。”

司馬伯圭微微一笑,冷硬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那笑意還有些頗為自豪。

司馬伯圭離開之後,沒有一會子,那便便有人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大哥!大哥!”

“兄長!”

這麼咋呼之人,還能是誰,全營地也隻有魏子廉一個了。

魏滿的從弟魏子廉從外麵衝擊來,還拉著召典,召典這麼大塊頭,被他拉拽的踉踉蹌蹌。

魏滿蹙眉說:“何事?這般慌張。”

魏子廉說:“大哥,不是我慌張啊,是龐圖!”

“龐圖?”

魏滿還未說話,林讓倒是來了興致,說:“龐圖怎麼了?”

魏滿一看,這林讓似乎對龐圖格外上心,心中登時打翻了醋罐子,拉著林讓,讓他麵對自己,說:“你說,你是不是覺得龐圖生得好看,所以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魏子廉:“……”

召典:“……”

召典是個老實人,很是尷尬,魏子廉則是發現了新大陸,難道說……

那個龐圖生得很美豔?

他前些日子,負責軍中的采買工作,因此沒有在營中逗留,一直與召典奔波在外,沒有機會見到龐圖,等他回來的時候,龐圖早就走了,一直很是遺憾。

魏子廉正在動“壞心眼兒”,哪知道就被召典抓住了,魏子廉趕緊咳嗽了一聲。

林讓笑眯眯的也不回答魏滿,就是讓他乾著急,對魏子廉說:“先說說龐圖罷,他怎麼的?”

魏子廉“哦哦”了兩聲,說:“是這樣的,我從外麵采買,回來的時候,聽說這附近鬨山匪,我這個人仗義,想著去幫百姓們擺平這件事……”

魏滿幽幽的說:“難道不是仗著召典在你身邊,所以想讓召典擺平那些山匪麼?”

魏子廉:“……”大哥是自己肚子裡的蟲子嗎?!

魏子廉咳嗽了一聲,摸了摸鼻子,很是尷尬的說:“這些都先忽略,最重要的是,我打聽到那些山匪,並非是普通的馬匪,而是一些落草為寇的逃兵!”

這年代到處都是軍閥,一兩個逃兵落草為寇,也是常有的事兒,當年陳仲路的部下,不還落草為寇,被林讓給剿滅了麼。

時局動蕩,自然有很多馬匪,這年代的馬匪,可與一些電視劇裡的“正派馬匪”不同,他們燒殺搶掠,衝進村莊,屠戮百姓,無惡不作,但凡能搶的全都搜刮一空,行徑非常歹毒。

魏子廉本想給他們一點教訓,哪知道竟然聽說了一些事情。

魏子廉賣足了關子,說:“據說馬匪攔路劫掠了一夥商賈,那商賈三十出頭的年歲,帶著不足五十家丁,行色匆匆,而那商隊竟然沒有運送貨物的輜車,全都是輕騎……”

林讓恍然大悟,說:“龐圖。”

是龐圖!

龐圖被司馬伯圭敗潰之後,一路逃竄,隻有不足五十騎兵跟隨,可謂是全軍覆沒。

林讓並沒有讓人乘勝追擊,以免龐圖下狠手,哪裡想到,竟是造化弄人。

魏營沒有追擊,倒是讓龐圖措手不及的遇到了馬匪!

馬匪攔路搶劫,龐圖扮演成商賈,但是這些馬匪並非是一般的土匪,而是落草為寇的逃兵,一眼便看出了破綻,其中山匪的“主簿”,還認識龐圖。

魏滿得了趣兒,說:“這倒是有意思了,那些山匪打算如何處理龐圖?”

魏子廉笑著說:“我特意打聽了一番,他們沒有打算殺龐圖,而是……準備向陳繼打劫,已經派人去燕州,找陳繼討價還價去了,說是想要五百匹配有馬轡的良騎,五百萬錢,去贖龐圖,否則……”

林讓淡淡的說:“否則撕票。”

魏子廉:“……”撕……撕啥?

魏滿冷笑一聲,說:“這些馬匪,獅子大開口麼?五百萬錢?捐一個三公,明白標價一千萬錢,他一個龐圖,又剛剛打了敗仗,值得五百萬錢麼?”

林讓說:“龐圖乃是燕州謀主,名頭響亮,而且最近很是得勢,這些馬匪自然想要獅子大開口,但是他們恐怕打錯了伎倆。”

龐圖縱然得寵,但如今他打了敗仗,陳繼絕不會怪罪自己,反而會怪罪龐圖,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龐圖一個人。

陳繼想要殺了龐圖還來不及,怎麼會去贖龐圖?就算馬匪隻要五匹馬,五百錢,陳繼也不會施舍一分的。

林讓眯了眯眼目,說:“有熱鬨看了。”

燕州果然收到了馬匪的書信,要求他們給錢,給糧,給軍備,才能贖回龐圖。

“嘭——!!!”

陳繼狠狠的砸了一下案幾,說:“這些宵小匪徒,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龐圖如今被生擒,謀主位置懸空,有的是人想要落井下石,那些昔日裡巴結龐圖的人,如今一看情勢不對,全部倒戈,數落起龐圖的不是來。

“謀主實在魯莽,如今輸了戰役不算,竟還讓主公麵上無光。”

“實在蒙羞啊!”

“正是正是……”

一個謀士小心的說:“主公,龐圖兵敗,實乃死罪,但龐圖此人,從佟高亂政之時便追隨主公,若是殺他的頭,恐怕令人心寒,也讓有心人有機可乘,不若便趁此機會,假手馬匪,讓他們乾脆處置了龐圖,也免得主公憂心。”

陳繼一聽,的確是這麼回事兒,縱使把龐圖贖回來,陳繼也要殺他的頭,還不如不搭理罷了。

燕州的監牢之中。

一個獄卒從外麵跑進來,小跑著來到牢房門口,低聲對閉目眼神的元皓說:“恭喜元先生。”

“何喜之有?”

元皓睜開眼目,看著那小卒。

牢卒笑著說:“元先生,您的出頭之日就要到了,那龐圖領兵打仗,敗給了司馬伯圭不說,還被土匪給擄了去,如今土匪寫了移書給主公,讓主公五百萬錢去贖!”

元皓聽了,麵色十分沉靜。

牢卒有些奇怪,說:“元先生,龐圖失利,主公戰敗,都是因為沒有聽取元先生的意見,如今元先生翻身的時機到了,為何先生卻不見喜悅之色?”

元皓輕微的歎了一口氣,說:“我為何會喜悅?龐圖被俘,主公必然不會出錢贖人,龐圖怕是……”

牢卒更是不解,說:“那龐圖為人刻薄,仗著自己的才華,便處處針對元先生,元先生為何要為此種人惋惜歎息?”

元皓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頭,目光深不見底……

陳繼接到了土匪的移書,但是並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去贖人。

魏滿派去燕州的探子很快回稟,魏滿感歎說:“這龐圖,雖為人刻薄了一些,不過倒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全都為了他陳繼,如今龐圖出事,陳繼不為所動,倒是也叫人心寒惋惜啊。”

林讓一聽,挑唇淡淡一笑,說:“既然魏公也覺得惋惜,不若我們出錢,把人贖回來。”

“什麼?”

魏滿吃了一驚,說:“我們出錢?贖人?”

林讓點頭,鎮定的說:“是了,出錢,贖人。”

魏滿揉了揉額角,說:“林讓你可想好了,那龐圖雖有些才華,但為人刁鑽,心胸狹窄,容不下旁人,犯得著去贖這樣的人麼?”

他數落著龐圖的短板,就見林讓上下打量自己,那目光帶著一絲絲笑意,魏滿恍然大悟,什麼“為人刁鑽、心胸狹窄、容不下旁人”等等,這些不也是自己的短板麼?

人心都有善意的一麵,也有陰暗的一麵,人的本性善良,但也夾雜著刁鑽、狹隘,這都是本性,不可避免。

彆說是龐圖了,其他人便沒有這樣的一麵麼?

魏滿咳嗽了一聲,說:“贖他也不是不行,這麼點子錢,孤還是出得起的。”

林讓點頭,說:“何況這龐先生……還有幾分顏色可圈可點。”

魏滿:“……”孤這是要去贖一個情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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