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改扮(1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22496 字 7個月前

魏滿聽了林讓的話, 一時間也不想去看龐圖了, 因著若是龐圖發現了手令是假的,那他這個主公的臉麵兒一定會很難堪,何必自討何苦吃?

魏滿乾脆重新躺下來, 躺在林讓身邊,也蓋好被子睡覺,眼不見心不煩……

龐圖回來了, 這可是軍中的大事兒。

眾人都以為魏滿降不住龐圖, 哪知道這回讓龐圖走了, 他反而自己回來了,沒人綁他,也沒人坑他。

但龐圖回來之後,並沒有立刻來找魏滿,仿佛不著急投效一般。

等林讓睡飽了之後,才說:“聽說龐圖回來了?”

魏滿:“……”

魏滿說:“天沒亮就回來了, 如今已經該食午膳了。”

林讓很是淡然的說:“龐圖必然沒來找魏公。”

魏滿點頭說:“正是, 這個龐圖,必然是記了仇,因此打算讓孤低聲下氣的去求他。”

林讓說:“魏公放心,你不求他, 隻要抻一抻他, 龐圖也是會過來的。”

魏滿心想也對,的確是這麼回事兒,畢竟龐圖已經三去三留, 再沒有其他辦法,不留在自己這裡,還能留在誰處?

果不其然,魏滿沒搭理龐圖,龐圖終於在第二天沉不住氣了,但也不是親自來叩拜魏滿,而是元皓帶著他來叩拜魏滿。

元皓與龐圖二人走進來,元皓恭恭敬敬的作禮,龐圖則是有些吊兒郎當。

原因無他,自然是因著龐圖記仇,記恨魏滿整治他這麼多次。

其實龐圖誤會魏滿了,魏滿雖然輕佻,但是也要臉麵,這種無賴不要臉的法子,都是林讓想出來的,哪裡是貴族出身的魏滿能做得出的?

魏滿咳嗽了一聲,故意給他台階下,說:“龐圖,如今你願意留在軍中效命,那孤……”

他的話還未說完,龐圖已經打斷,很不客氣的說:“魏公,龐某的確願意留下來效命,但是也要看當主公的,有沒有這個本事兒,讓龐某效命!”

他這話一出,眾人全都怔愣住,要知道魏滿乃驃騎將軍,這軍中能高過魏滿的,幾乎無有。

而龐圖這一開口,就是不要命的節奏。

魏滿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不過他為人比較圓滑,麵上卻哈哈笑起來,說:“龐圖啊,你這人還當真有趣兒,你留下來效命,不是孤考驗你的才華,而是你考驗孤的本事兒,這會不會有些本末倒置了?”

龐圖淡淡的說:“魏公可能知道,龐圖已經侍奉過兩個主公,早已心灰意冷,因此十分知曉,這主公的能力,是決定成敗的關鍵……身為一個主公,他不需要睿智超群,也不需要兵法第一,畢竟主公不需要親自辯論,也不需要親自上陣,但主公必須有旁人所不能忍的才能。”

魏滿倒是來了興致,說:“什麼才能?”

龐圖說:“大氣,虛心,高瞻遠矚,眼光長遠。”

龐圖說的沒錯,身為一個領導者,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因此他不需要比文臣聰明,也不需要比武將功夫好,是主公之所以是主公,並不體現在突出的一個優點上。

魏滿點點頭,說:“那孤今日便受教了。”

他說著,又說:“那麼依照龐先生的意思,孤可有做你主公的才能?”

龐圖沒有立刻回答,上下打量著魏滿,似乎在琢磨。

魏滿見他品評自己,心裡不是很歡心,但這身為主公最大的的一點,就是大氣,也就忍了下來。

龐圖還未開口,林讓已經站起身來,走到龐圖身邊,淡淡的說:“龐先生,在考驗主公才能之前,我們先來說一說官職的問題罷,如果龐先生願意立刻入職,為我魏營建功立業,那麼魏公的意思是……封你高元先生一等的官職,你可願意?”

“願意!”

林讓的話音未落,龐圖眼睛登時雪亮,與方才談論主公才華的那個人,渾不似同一個人。

龐圖眼眸閃亮,仿佛有銀河在裡麵流淌,盯著林讓,說:“刺史說話可算數?”

魏滿還沉浸在主公必備的才華之中,被他們突然拐了一下話題,有些沒反應過來。

龐圖方才不是還很清高的要考研主公麼,怎麼給了一個官職,突然就巴巴的上趕著了?

林讓都沒說是什麼官職,隻是應允龐圖比元皓高一等,正好就戳中了龐圖的心窩子。

龐圖說:“隻要高一等,不管是官,卑臣都願意做。”

瞬間自稱也從“龐某”變成“卑臣”了。

林讓笑眯眯的說:“好,既然如此,那今日龐先生先去歇息,改日裡咱們便商討一下,如何討伐燕州。”

“是,卑臣敬諾。”

不過兩句話,林讓竟然已經叫龐圖服服帖帖了。

龐圖歡心的退了出去,那一臉歡喜的勁兒,嘴角翹著,出門之前還笑眯眯的對元皓挑了挑眉,十足挑釁。

龐圖與元皓離開之後,魏滿笑說:“還是你有法子,竟能降服如此桀驁不馴的龐圖。”

林讓說:“真正降服龐圖的,可不是讓,而是元皓。”

“是了,”魏滿說:“元先生也當真是厲害。”

龐圖與元皓走出營帳,龐圖趾高氣昂的說:“聽到了麼?日後我便比你高一級,你見到我之後,必然要恭恭敬敬,小心彆出一丁點子的錯兒,否則我就……”

他的話還未說完,元皓已經說:“龐先生不必擔心在下,往日裡龐先生不也是比在下高一級麼?”

龐圖一聽,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轉念一想,驚訝的說:“擔心?誰擔心你?!彆做夢了。”

說完,還“啐”了一聲,這才轉身揚長而去。

“哎!龐先生!”

龐圖走的很快,有人從他身邊兒走過去,龐圖都沒瞧見,還是對方喊了一聲,龐圖才回了神兒。

龐圖抬頭一看,原是魏子廉。

雖日前魏子廉跟著林讓,整治過龐圖,但如今龐圖歸了魏營,也知道一些底細,這魏子廉乃是魏滿的從弟,雖不是親的,但是兩個人打小是頑伴,那關係鐵的很,所以招惹不得。

今日不同往日,龐圖再見到魏子廉,可不是要恭恭敬敬的麼?

龐圖笑著說:“魏公子。”

魏子廉拍著龐圖肩膀,說:“叫什麼魏公子?叫我子廉罷,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彆這麼生分才是。”

龐圖從不跟人脈過不去,因此十分順口的說:“子廉。”

魏子廉也十分歡心,龐圖就寒暄了一句,說:“子廉這是去何處?”

魏子廉擺弄著手中的令牌,說:“嗨,去采買啊,軍中消耗如此之大,主公又是個大咧咧的主兒,刺史也不會過日子,還不是要我去采買?”

的確如此,魏滿過富裕日子過慣了,從來不想管賬。林讓嘛,對於理財一竅不通。

因此這軍中的開支還要看魏子廉。

魏子廉雖然也富裕慣了,但他是商賈出身,精打細算沒人比他更精明,采買的事情便落在了魏子廉的肩頭上,更合適不過了。

龐圖本沒有注意什麼,隻是往魏子廉手上的令牌看了一眼,不由奇怪的說:“子廉,這令牌……”

魏子廉不疑有他,實話實說:“怎麼了?出城的手令而已。”

出城的手令……

龐圖記得,之前元皓也給自己一個令牌,說是魏滿的手令,隻要有這個令牌,在魏滿管轄的州郡之內,可以暢通無阻。

那這兩個令牌應該長一個模子。

而現在……

魏子廉手中的令牌,與那天龐圖見過的令牌,一點子也不一樣!

龐圖狐疑的說:“這手令還有沒有其他模樣?”

“什麼其他模樣?”魏子廉說:“手令不都這個模樣?我每次出門采買,都拿這個手令,還能有假?”

假?!

魏子廉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龐圖。

正巧這時候元皓從後麵走了過來,正看到魏子廉與龐圖說令牌的事情,他麵色不動,趕緊上前,鎮定的說:“魏公子,主公讓你早去早回呢。”

魏子廉根本不知,自己把天捅了一個窟窿,還笑眯眯的說:“那我先去采買了,走了!”

說罷,跨上馬揚長而去。

龐圖立在原地,臉色陰沉難看的厲害,眯著眼目盯著元皓,咬牙切齒的說:“元、皓!你給我的手令是不是假的?”

元皓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說:“昨日你問我,為何我會知道你必然返回,在下沒有回答,今日可以回答你……”

“因為……”元皓說:“因為刺史大人說了,這手令是偽造的,而且十分粗糙,就算你不主動回來,到了城門口,士兵也會押解你回來。”

“元皓!!!”

龐圖底氣十足,大吼了一聲,說:“你這小人!”

魏滿與林讓在營帳中,都聽到外麵一聲震天大吼。

林讓悠閒的說:“想必是龐圖已經知道手令的事情了。”

魏滿:“……”頭疼……

魏滿既然招降了燕州的兩大謀士,自然要立刻議會,總結商討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討伐燕州。

眾人全都來到幕府營帳內坐好,元皓與龐圖是第一次與魏營之人議會,而且是以魏營身份。

眾人全都坐下來,林讓與魏滿這才從外麵走進來。

魏滿說:“今日有兩位新的同僚,想必孤也不必多介紹什麼了,畢竟這二位先生在燕州的時候,平日裡沒少讓咱們頭疼,今日二位先生歸順了我魏營,也該讓陳繼頭疼頭疼才是了。”

眾人聽罷了,都笑起來,說:“主公言之有理。”

魏滿說過了開場白,剛想讓元皓與龐圖,分析分析燕州,這話還未出,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原是有士兵送急報而來。

如今他們打仗在外,急報十分重要,指不定又是陳繼先發製人,發兵打來了。

魏滿接過急報,展開一看,並非是陳繼打來了,而是比這個更加糟心的事情。

從魏營叛逃的武德,投降了陳繼。

吳敇第一個拍案而起,說:“怎麼會這樣!?武德到底什麼意思?”

自從武德悔婚,離開魏營之後,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他的蹤跡,大家都以為武德回家種田去了,畢竟他給燕州送戰書,得罪了陳繼,陳繼又是個小心眼子,怎麼可能收留武德呢?

二來是武德手上沒有兵權,光杆司令一個,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願意收留武德了。

因此這般長時間沒有武德的消息,大家也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如今卻傳來武德投靠陳繼的消息,一時間令人震驚不止。

卻說武德悔婚,離開了魏營,當時他的確走投無路。

眼看著宴席來臨,接受了吳敇的兵馬,他就會成為吳氏的乘龍快婿,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武德卻猶豫了,不是他不喜歡這些兵馬,而是他隻覺這些兵馬燙手。

靈香郡主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而自己從始至終都在利用,終於有一天,他也會良心發現的利用不下去。

武德知道,這時候自己一走,靈香郡主的顏麵定然不好看,但長痛不如短痛。

武德離開魏營之後,並沒有歸順陳繼,畢竟他也知道,陳繼是個記仇的主兒,當時他送戰書去燕州,已經被陳繼扣留,耍了個小心眼子逃跑,這樣一來,陳繼必然記恨他。

如果武德去歸順陳繼,說不定是羊入虎口,直接被扒皮拆骨,得不償失。

武德離開之後沒有歸順任何人,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他需要吃飯,因此就去投靠了自己的友人。

真是巧了,那個友人告訴武德,自己最近尋覓了一個主公,這個主公十分大度,而且對麾下厚道,問問武德要不要跟著一起投靠。

武德沒有考慮太多,這時候也不能挑了,便直接答應了友人,請友人引薦,讓自己前去投效,建功立業。

那為主公正好要到友人的地方來做客,談一談兵資的問題,等“主公”走進府署大門之時,武德才恍然大悟,這一切恐怕都是圈套。

因為那主公不是旁人,就是陳繼!

陳繼負手從府署門外走進來,看到武德,猙獰一笑,說:“還不給我拿下!?”

友人的臉色也登時變化,貪婪的看著武德,說:“兄弟,可彆怪弟弟不義了,你得罪誰不好?”

“嘩啦!”一聲,士兵衝進來,瞬間將武德叩下,五花大綁押在地上。

陳繼輸了一場戰役,聽說龐圖投靠了魏滿,已經十分惱火了,就在此時,還收到了元皓問斬之時逃跑的消息,元皓也轉身投靠了魏滿。

要知道一個彆駕,一個謀主,有多熟悉燕州的軍務機密,如果都透露給魏滿,燕州的部署就要重新翻盤了。

陳繼能不惱火?

陳繼正愁沒地方撒火兒,這時候就聽到有人稟報,武德自投羅網了。

武德沒成想,是自己的友人把自己出賣了。

陳繼冷冷垂頭看著押在地上的武德,說:“聽說你們魏營中人,不隻是有本事兒,還有骨氣。”

武德被押住,根本無法逃脫,眼眸微微動了動,說:“陳公,這魏營中人什麼樣兒,小人如何得知?小人已然不是魏營中人。”

陳繼幽幽的說:“不必跟孤頑這套虛的,孤這些日子,正愁手癢癢兒,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陳繼擺了擺手,說:“孤聽說古之人有車裂的刑罰,最近鮮而見到,那就……車裂一個,給大夥兒看看熱鬨罷。”

武德頭皮發麻,連忙說:“陳公饒命!聽小人一言!”

陳繼擺手,根本不聽,十分不耐煩,武德被幾個人拽起來,就要往外拖。

連忙大喊著:“陳公!小人知道陳公正在為彆駕與謀主改投的事情苦惱!燕州的機密已經被魏滿摸清了,難道陳公就不想摸清魏滿的機密底細嗎?!”

武德大喊著,聲音越來越弱,已經被拖了出去。

就在此時,陳繼眯了眯眼目,說:“拖回來。”

武德臉色有些發白,額角都是冷汗,不過還算是鎮定,很快又被士兵拖了回來,“咕咚!”一聲扔在地上,讓他跪下。

武德跪在地上,說:“多謝陳公開恩。”

“孤開不開恩,還要看你。”

武德叩首說:“陳公,如今燕州兩失兩名謀士,又都是心腹之人,這可是大忌諱,小人雖不才,但在魏營逗留許久,魏營的事物,小人知曉一二,如今陳公正是用人之際,何不留小人一命呢?”

陳繼眯著眼目,仔細的打量武德。

元皓與龐圖投靠魏營,的確讓陳繼十分忌憚,武德的話的確在理,他是魏營中人,肯定知道很多魏營的事情。

陳繼心想,如今留他一命,如果與魏營開戰,還能派他去吳氏交鋒,聽說吳家的郡主愛見武德,愛見成了那副模樣,指不定,吳家還能對他手下留情一些。

陳繼一個人思量良久,便故意十分冷淡的說:“武德,孤如今留你一命,你可要……好好報效於孤啊。”

“是!是!”

武德趕緊叩首,說:“多謝主公!”

陳繼留下了武德,準備繼續探討與魏營作戰的事情。

上次速戰速決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是該調整一下戰略方針。

武德的意思其實和元皓一樣,自然是“躺贏”,能不打就不打,把魏滿消耗到了極點,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武德還未開口,這身邊的幾謀士,已經爭先恐後的開口了。

“主公,卑臣以為,應當繼續速戰速決!”

“這魏滿小兒已經贏了一局,等解散的聯軍發現,魏滿小兒不需要他們,也能攻打燕州之時,那些聯軍必然巴巴的上趕著回去分一杯羹,到那時候,咱們便是腹背受敵,前有狼後有虎了,因此卑臣以為,還是應該速戰速決。”

“是啊,卑臣也覺得,應該速戰速決,咱們兵力充足,糧食豐富,應該出大兵,直接碾壓魏滿,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出兵碾壓!”

武德一看,好家夥,這什麼情況?

速戰速決都失敗了一次,竟然還要速戰速決?

這些謀臣怕不是在紙上談兵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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