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求和(1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22694 字 5個月前

“嘭!!”

燕州府署的大堂中發出一聲巨響, 謀士被招前來, 不敢上前查看,隻好拽著一個仆役,低聲說:“主公這是因何事發怒?可有什麼不順心的?”

那仆役一臉天塌了表情, 說:“您還不知?還不是那個武德?剛剛傳來的消息,武德接管楚州了!”

“什麼?”

謀士也吃了一驚。

他這一聲有些大, 恐怕陳繼已經聽見了,冰冷的聲音從大堂透出來,說:“既然來了, 就立刻進來。”

謀士趕緊連滾帶爬的跑進大堂之中,作禮說:“拜見主公。”

陳繼冷聲說:“事情恐怕你也知道了,這該死的武德!殺了孤的人,帶著孤的兵馬投靠,如今倒好了, 不但沒有死, 反而掌管了楚州!孤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謀士說:“主公, 眼下之計,必然要速戰速決, 繼續攻打魏滿,不然等魏滿與楚州聯合起來,咱們恐怕就……”

“不行!”陳繼一揮手,說:“無論如何,孤都咽不下這口氣,如今必須到論處一個攻打楚州的法子, 孤若是不拿下武德,心裡就不舒坦!”

謀士左右為難,說:“這……主公,區區武德,本不足為懼,這楚州都是主和的孬種,隻要主公施壓,必定能給武德顏色,隻是……隻是主公若是派兵討伐楚州,那魏滿小兒陰險狡詐,必定會從後方偷襲我軍,到那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

陳繼冷哼一聲,說:“那就由得武德囂張?”

謀士說:“主公,卑臣以為,這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打下魏滿,等魏滿的勢力一去,像什麼武德,武景昇這些小小不言的老鼠,還需要主公親自料理麼?不得有人上趕著為主公解決了他們?”

陳繼聽著謀士的話,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一些。

沉吟了一番,改口說:“攻打魏滿,你可有什麼妙招兒?”

陳繼雖然一直奉行速戰速決的戰略,但是如今他也有些猶豫了,畢竟已經輸了這麼多場,還沒打下來,想要去找聯盟,還丟了五千兵馬,陳繼營中的士兵銳氣不再,最近都渾渾噩噩的。

陳繼也很苦惱這點子,不敢再貿然出兵。

謀士眼眸一亮,說:“主公,我們可以向魏滿,提出……求和。”

“求和?!”

謀士還未多言,陳繼已經暴跳如雷,聲音猶如霹靂一般,大吼起來。

謀士也不敢賣關子了,趕緊說:“並非真心求和,而是假意求和。”

“主公您想想看……咱們軍中氣勢不夠,如果貿然速戰速決,恐怕損兵折將,耗費輜重,如果我們表麵上對魏滿求和,送去使者和禮物,那麼就能拖延一陣時機。”

謀士笑著說:“在送去禮物的同時,利用禮物的掩護,可以將咱們的輜重糧草,混雜在禮物之間,然後運送到轉折點,在魏滿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便做好支持準備,再來一個出其不意,打魏滿一個焦頭爛額,措手不及,豈不是妙哉?”

陳繼眯了眯眼目,似乎是在考慮謀士的這個辦法。

的確是個好辦法,仗著使者的隊伍,名正言順的往魏滿周邊運送輜重,隻要輜重到位,那麼陳軍便有底氣,狠狠的迎頭痛擊!

陳繼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謀士肩膀,說:“好!這法子好,那麼……你覺得應該派誰去做這個使者,才能萬無一失呢?”

謀士眼眸一轉,似乎計上心頭。

陳繼有好三個兒子,陳恩是長子,早在林讓還是宦官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陳恩,那時候陳繼還讓長子陳恩拉攏林讓,使出了“美男計”,因此被魏滿作為眼中釘肉中刺,整治了好幾次。

這陳恩雖然是長子,按理來說應該繼承“家業”,但陳繼並不喜歡長子,反而更加喜歡小兒子,覺得小兒子長得好看,將來一定會有作為,再加上枕邊風的緣故,就更是偏愛小兒子了。

小兒子如今年紀還小,但是已經擁有自己的派係了,而這個謀士,則是長子陳恩一派,他素來知道陳繼不喜歡陳恩,好不容易找到了立功的機會,怎能讓旁人霸占了去?

謀士立刻舉薦陳恩,說:“主公,長公子陳恩,長而惠,有謀略,能勝此大任!”

陳繼思前想後了一番,這事兒交給旁人他也不放心,兒子好歹是自己人,便點點頭,說:“那就……讓陳恩去做罷。”

“是,主公!”

魏營。

魏滿林讓等人,拿到了武德的盟書之後,便立刻撤離楚州,回去繼續與陳繼對峙。

他們剛剛回到營地沒有多久,龐圖與元皓便前來求見。

龐圖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恭敬的呈給魏滿,說:“主公,燕州送來的書信。”

魏滿一笑,說:“哦?陳繼又要作什麼妖?”

龐圖說:“這是一封……求和書。”

“求和?”

就連一旁的林讓也有些吃驚,奇怪的看過去,說:“陳繼求和?”

龐圖點點頭,說:“是,卑臣也覺得有些蹊蹺,但確實是求和書。”

魏滿將書信展開,裡麵長篇大套的寫了一些溢美之詞,將魏滿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隨即才說派出使者,與他們談和,同時送來了很多談和的禮物。

魏滿眯著眼目,說:“陳繼談和,有多少誠意?”

龐圖說:“按照卑臣所見,應該沒有誠意。”

林讓淡淡的說:“我也覺得,陳繼不是這樣的人。”

元皓說:“燕州還派出了陳家長公子做使者,大批量的禮物在路上,無論是真是假,這次仿佛都下了血本兒。”

龐圖說:“陳繼向來計策險惡,還請主公不得不防啊。”

魏滿冷聲說:“陳長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呢。”

提起這個陳恩,魏滿心裡便不爽,當時陳恩勾/引林讓的意圖多麼明顯,雖然那陳恩顯然也不是因為中意林讓,而是因著他想把林讓挖到他們陣營去,但能用出這樣法子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魏滿對陳恩早有成見,如今他還要過來做使者,魏滿自然十分不滿了。

魏滿讓龐圖與元皓去準備迎接使者的事情,倒要看看他們做什麼花樣。

等二人退出去,魏滿就對林讓說:“迎接使者的時候,你便不要出來了。”

林讓坦然的說:“為何?”

魏滿見他一臉“真誠”的發問,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難道你沒看出,這個陳恩以前便對你圖謀不軌。”

林讓語氣平靜的說:“難道魏公忘了,以前的林讓已經死了。”

魏滿說:“那也不行,楊樾見到你不還是跟膏藥一樣粘著你不放麼?那陳恩與他爹一樣,都是十足的偽君子,孤看,還不如楊樾表麵上陰險,實則肚子裡沒點兒墨水呢。”

林讓看了一眼魏滿,說:“楊公知道魏公背地裡對他意見這麼大麼?”

正在練兵的楊樾:“阿嚏!!”

陳恩的使者隊伍很快就到了,說好了林讓不出現,但隻是魏滿單方麵說好的,林讓可沒有同意。

因此最後迎接使者的時候,林讓自然也是在場的。

為此魏滿十分不歡心。

陳恩的隊伍車馬轔轔,可謂是浩浩蕩蕩的進入了魏滿的大營,為了顯示誠意,他們沒有帶多少兵,全都是由仆役押送輜車,運送禮物。

陳恩騎在高頭大馬上,在營地門口便下了馬,不行入營,十分恭敬謙和的說:“魏公,許久未見!您還是如此的……”

他的話說到此處,突然便斷了,似乎被卡住了嗓子,一時沒了後話。

魏滿有些奇怪,看向陳恩,便見他眼神直勾勾,一臉詫異震驚的看著林讓。

魏滿:“……”果不其然!

陳恩看著林讓的目光先是詫異,隨即驚喜,然後歡心的說:“林先生?!”

按理來說,林讓身為奉孝先生,最初是陳繼營中的謀士,後來才轉投了魏滿,陳恩身為長公子,應該見過林讓的。

但是不巧,當時林讓在陳繼營中之時,受不到重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阿貓阿狗”,十足看不起林讓。

而陳恩那時候正在與他的三弟內鬥,被過繼給了叔伯,也無暇去見一個小小的謀士。

如此一來,陳恩倒是第一次見林讓。

陳恩感歎的說:“太……太像了!太像了!林先生,我是陳恩啊!”

他說著,就要上前去抓林讓的手,魏滿登時憤怒,“啪!”一聲,直接隔開了陳恩的無理舉動。

陳恩吃痛,這才醒悟過來,仔細一打量對方的衣著,竟是刺史打扮。

林讓一臉淡漠,冷淡的看著陳恩,說:“長公子,敝人不才,魯州刺史。”

陳恩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訕訕的說:“見過刺史。”

陳恩又說:“嘗聽說刺史一表人才,如今一見,倒像足了我以前的一個友人……”

“嗬——”

魏滿冷嘲熱諷的一笑,說:“友人?陳公子,陣營不同,立場不同,都能成為友人麼?”

陳恩被魏滿嘲笑了一句,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臉色都白了。

魏滿冷冷的說:“陳公子一路車馬勞頓,必然是累了,先入營下榻罷。”

“是了……”

魏滿又說:“因著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的客套,孤素來知曉陳公子是個爽快人,所以……這俗套的接風宴也就能免則免了。”

接風宴都給免了,陳恩好歹是使者,對使者的基本禮遇都沒有。

陳恩心中不爽俐,但是麵子上不敢表達出來,隻是尷尬的一笑,說:“是是,魏公所言甚是,咱們都是老相識,何必做那些俗套的場麵兒呢?”

雖是老相識,但當時魏滿不過是個校尉,陳家三代元老,身份尊貴,陳恩也對魏滿多有看不起。

如今再見麵兒,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陳恩耐著性子,隻好忍了,一路點頭微笑,便進入了營中下榻。

魏滿眼看著陳恩進入營帳,便陰測測的說:“這個陳恩,看著你賊眉鼠眼的,孤真想挖下他的眼目!”

林讓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似乎陳恩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小小不言的人物。

魏滿見他這般,這才放心一些,說:“你回去歇息罷,孤去幕府看看文書,等晚膳陪你一起,嗯?”

林讓點點頭,說:“那我先回了。”

他說著,轉身回了盟主營帳,而魏滿則是往幕府營帳而去,各忙各的去了。

且說陳恩入了下榻的營帳,一切都十分簡陋,但是陳恩顧不及這些,一顆心思都在林讓身上,當年林讓死了,他總是聽說魯州刺史各種與林讓相似,還不相信。

如今一見……

當真是一百二十分的相似!

陳恩一顆心飄來飄去的,有仆役過來送水,陳恩便拉住魏營的仆役,打聽林讓的事情。

仆役不知所以,說:“刺史?刺史當真是活神仙下凡!雖為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其實內地裡是個熱心腸,但凡有人生病,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刺史大人就沒有嫌棄的,全都親力親為的醫看!”

陳恩驚訝的說:“刺史……也會醫術?”

仆役說:“自然會,不隻是會,而且妙手仁心,醫術天下無雙!”

陳恩這麼一聽,這魯州刺史豈不是與林讓一模一樣?

陳恩心中撲騰著,有些不安穩,想去找林讓仔細看看,於是計上心頭,便準備裝病,請林讓醫看醫看。

陳恩打定主意,離開了營帳去打聽林讓的營帳,打聽一翻下來,卻沒有林讓的營帳,但林讓就住在盟主營帳中。

也就是說,林讓與魏滿住在一起。

陳恩心中納罕不止,便往盟主營帳而去,在外麵盤桓了兩圈兒,這才朗聲求見。

林讓的聲音很清冷,說:“請進。”

陳恩走進去,便見到林讓坐在席上,手中端著一隻耳杯,正悠閒的閱覽著簡牘。

陳恩走過去,恭敬的說:“拜見魯州刺史。”

林讓瞥了他一眼,說:“陳公子可有事?”

陳恩連忙捂住自己心口,說:“不瞞刺史,其實在下心口有些疼痛,因知道刺史醫手仁心,所以特來請刺史幫忙醫看,不知可否?”

楊樾練兵之後,便從武場上下來,走了幾步正巧看到了岱州刺史虞子源。

虞子源背對著楊樾,沒有看到他,正往前走去。

楊樾心中登時便起了壞心眼兒,想要嚇唬嚇唬虞子源,快步從後麵撲上去,步子很輕,出其不意。

“嘭!!”

楊樾猛地撲上去,一把勾住虞子源的脖頸,這樣不說,還跳起來,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扒住虞子源。

虞子源猛地向後一悠,兩個人差點仰過去,不過幸而虞子源下盤穩得很,立刻將人背了起來。

楊樾探頭過來,笑著說:“哈哈!被本太守偷襲了罷?我看你的功夫也不過如此,平日裡便不要見人就吹噓自己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虞子源突然扭過去頭,就背著楊樾的動作,回頭親了一下楊樾。

楊樾:“……”

楊樾沾沾自喜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久久不能回神。

隨即“咚!!”一下臉麵發紅,燙的很。

楊樾立時炸毛,說:“你敢偷襲我?!”

虞子源淡淡的說:“楊公方才不是也偷襲了子源?”

楊樾十分霸道的說:“不行,我要偷襲回去!本太守不能吃虧!”

兩個人靠在角落裡打打鬨鬨,楊樾非要欺負虞子源,就在此時,楊樾突然一把推開虞子源,還不耐煩的扒拉了兩下虞子源的臉,說:“你看你看,那個人鬼鬼祟祟的。”

虞子源被扒拉了兩下臉,有些無奈,順著方向看過去,說:“是使者陳恩。”

楊樾說:“這個陳恩,跑到盟主營帳乾什麼?這時候魏公不是在幕府營帳嗎?”

楊樾還在疑惑,猛地腦海中一閃,恍然大悟的說:“刺史!”

陳恩在門口徘徊了兩回,被楊樾看到了,他那猶猶豫豫的模樣兒,一看就沒乾好事兒。

楊樾立刻蹦起來,撇下虞子源,瞬間拋棄,便往盟主營帳跑去。

虞子源站在原地,十分無奈的搖搖頭,一臉寵溺的苦笑。

楊樾大步衝向盟主營帳,魏滿正在批看文書,有很多事情都等著他來決斷。

楊樾“嘩啦!!”一聲掀開帳簾子,直接衝了進來。

魏滿見是楊樾,頭疼欲裂,伸手揉著額角,說:“楊公,今兒個又來給誰告狀?不會又是來給虞刺告狀的罷?”

魏滿心想,“小兩口兒”吵架,非要當州郡糾紛,告到自己麵前,楊樾怕是把這個當成是與虞子源的情趣了罷?

楊樾連忙手說:“不是告狀!不對……也是告狀。”

魏滿把手頭的文書撂在案幾上,說:“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兒?”

楊樾一拍手,說:“陳恩!”

“陳恩?”

楊樾點頭說:“陳恩!我方才看到陳恩進入了盟主營帳,必然是去找魯州刺史了,而且鬼鬼祟祟,一看便不安好心。”

“噌!”

魏滿登時站起身來,動作飛快,撇下那堆文書,風馳電池一般離開了幕府營帳,大步衝向自己下榻的盟主營帳。

營帳之內。

林讓淡淡的說:“陳公子請坐罷,哪裡不好?”

陳恩一聽,趕緊坐下來,眼睛緊緊盯著林讓,把自己的袖口卷起來一些,放在手枕上,說:“還是請刺史先把脈罷。”

林讓沒有多說,抬起手來,搭在陳恩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說:“陳公子脈搏平穩有力,不像是生了什麼病之人。”

陳恩接口說:“可能最近壓力有些大,家父令在下出使魏公,因此……”

陳恩又說:“刺史,在下看您容貌舉止,倒是想起了一個故人來,不知……刺史識不識得這個故人,此故人名喚……”

他的話還未說完,“嘩啦!”一聲,帳簾子突然被打了起來,魏滿從外麵大步走進來。

因為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魏滿走進來的時候背著陽光,昏暗的光線將魏滿高大的身軀映照的十分淩厲,看不清他的麵容,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殺氣騰騰之感。

魏滿走進來,陳恩嚇了一跳,話題自然不可能繼續。

魏滿走到林讓身邊,隔開兩個人,冷聲說:“這麼晚了,陳公子不在帳中下榻,跑到孤這裡來……是做什麼的?”

陳恩趕緊說:“其實……其實是因著在下偶感風寒,又聽說刺史大人妙手仁心,因此想請刺史大人醫看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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