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求和(2 / 2)

奸臣套路深 長生千葉 22694 字 7個月前

魏滿“嗬——”的冷笑一聲,說:“陳公子身為燕州的長公子,隨行竟然窮得連醫師都沒帶一個?這可真是……”

陳恩聽出魏滿的冷嘲熱諷,有些訕訕的。

魏滿說:“行了,若是陳公子無事,便回去歇息罷。”

“是,是。”

陳恩很快便離開營帳,營中隻留下魏滿與林讓二人。

林讓說:“魏公這麼快便批看完文書了?”

魏滿說:“沒看完,聽說陳恩跑來,孤怎麼放心?”

林讓奇怪的說:“聽說?”

魏滿說:“楊樾來給孤告的密。”

說起這個,魏滿笑著說:“這楊樾雖然不靠譜,不著調兒,但告密還是有他一手兒,孺子可教啊。”

林讓有些無奈,本以為楊樾與魏滿水火不容,哪知道魏滿還開發了楊樾的可取之處,開始和睦相處起來。

魏滿見林讓不理自己,便湊過去,把他的醫典拿開,藏在自己身後,湊到林讓麵前,讓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

魏滿頗為可憐兮兮的:“林讓,孤知道,孤雖不及廬瑾瑜俊美,但你說,孤是不是比那陳恩不知俊美了多少倍?”

林讓:“……”

第二日一早,陳恩便準備進獻帶過來的禮物。

陳恩站在幕府營帳之中,讓人將禮物一箱一箱的從車子上卸下來,然後一箱一箱的搬下來,送入幕府營帳中。

一箱箱,一排排,一列列的羅列整齊。

一個個紅木箱子整齊劃一的陳列在眾人麵前,整個幕府營帳都被堆滿了,可謂十分壯觀。

陳恩介紹說:“魏公請過目,這些禮物,都是家父的小小心意,還請魏公笑納,請魏公放心,這禮物還源源不斷的送在路上,陸續還有很多將會送到魏公麵前。”

“哢!”

“哢嚓!”

箱子依次打開,眾人看向那些紅木箱子,金銀珠寶,琳琅滿目,無論是吃的用的穿的頑的,什麼樣的珍奇寶貝沒有?

陳繼這次的誠意,可見一斑。

魏滿自己已經很有錢,根本不在乎這些,眼看著陳繼示好自己,心中甚是不屑。

林讓抻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感歎說:“原來古代已經有過度包裝了。”

果然是過度包裝,比中秋節的月餅包裝的還要誇張。

就說陳繼送給林讓的藥材,恨不能每根兒藥材都要包裝一番,偌大一個箱子打開,藥材包裝的跟花束似的,一箱藥材能有平時一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除了討好林讓的藥材,醫典,還有討好魏滿的各種珍奇,就連在魏營的各個太守都有禮物,陳繼可謂是麵麵俱到了。

魏滿皮笑肉不笑,沒什麼誠意的說:“有勞陳公子。”

陳恩拱手說:“魏公實在太可氣了,這次家父義和,可是十分有誠意的,不知……魏公是不是應該看看義和文書?咱們同為武氏天下,難免有一些摩擦,但忠心都是一樣的,您說是不是魏公?”

魏滿不接他的話,淡淡的說:“義和文書還不著急,陳公子遠道而來是客,我們需好好招待陳公子才是。”

說什麼招待,連接風宴都沒有。

陳恩知道魏滿是在拖延時機,不想和他們談和,但是陳恩其實也沒有抱著談和的意圖,同樣在拖延時機,因此陳恩不但不著急,反而順著魏滿的話說。

今日隻是進獻了禮物,接下來的禮物,十天之後還會再到一批。

陳恩也沒有糾纏,爽快的便退出了幕府營帳。

魏滿眯著眼睛,不知陳恩這是賣的什麼關子,總覺得十分古怪。

林讓得了好幾箱藥材,便帶著林奉,準備將藥材拆箱,然後清點入庫,以後備用。

二人讓仆役將輜車運送到藥房門口,然後把裝有藥材的箱子全都卸下來。

林讓清點藥材,林奉準備記錄上檔子。

其中有很多名貴的藥材,林讓看了心情不錯,不過仍是一張麵癱臉,也沒什麼太多的變化。

林讓伸手從箱子裡拿出最後一批藥材,突然蹙了蹙眉,看向箱子底兒。

“義父,怎麼了?”

林奉不明所以,義父突然蹙起眉來,說:“可是藥材有什麼不妥?”

林讓沒有立刻言語,伸手進箱子,用手指輕輕的蹭了一下箱子底兒,他的指尖赫然殘存了一些黃色的殘渣。

林奉奇怪的說:“這是……?”

他說著,也蹭了一下箱子底兒,果然手上也染上了殘渣。

殘渣很細,湊到鼻尖輕嗅,也未有聞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來,不知是什麼殘渣。

林讓眉間緊蹙,說:“黃黍。”

“黃黍?”林奉輕輕撚了撚那殘渣,說:“黃黍不是糧食麼?”

黃黍就是黍米,古人所說的“社、稷”,其中稷就是黃黍,乃五穀之長。

藥箱子裡發現了黃黍的殘渣,林讓眯了眯眼目,不知在沉思什麼。

就在林讓沉思的時候,楊樾從一旁走過來,笑著說:“嘿!子廉,你蹲在這兒做什麼?”

如果不是楊樾出聲兒,林讓與林奉愣是沒有發現,輜車背麵還蹲了個人。

不正是魏滿的從弟魏子廉麼?

魏子廉與楊樾都是“紈絝”,因此二人關係很好,楊樾路過看到他蹲在地上發呆,便出言詢問。

林讓與林奉繞過輜車,果然看到了魏子廉。

魏子廉蹲在地上,因著輜車將他擋住,便沒有被人發現。

此時此刻的魏子廉,就跟中了邪性一樣,蹲在地上,托著腮幫子,眨眼都不曾眨,定定的盯著輜車的車軲轆。

“子廉?”

“魏子廉!”

“召典來了!”

楊樾大喊一聲,魏子廉這才猛地醒過神來,說:“啊?哪兒呢?”

林讓:“……”

楊樾拍著魏子廉肩膀,說:“怎麼了兄弟,中邪了?這車軲轆有什麼好看的?”

魏子廉搖頭說:“不是車軲轆,我是在看這軲轆上的泥印。”

“泥印?”

眾人都有些不解,聽魏子廉這麼一說,全都蹲下來,看著那車軲轆。

魏子廉說:“我以前經常出貨收貨,淘換寶貝,所以總是出門在外,這車軲轆我看得多了,你們看啊,這車藥材這麼少,又是輕便的草藥,怎麼可能讓車軲轆留下這麼深的泥印呢?”

輜車的重量大,陷入泥土的印記就深,車軲轆上難免留下一個很深的泥印。

但輜車運送的是草藥,自重本就很輕,車軲轆上沾染的泥印卻如此深,有些不合常理。

楊樾說:“嗨!可能這車原本是運送其他珍頑的,最後換成了草藥也說不定。”

魏子廉卻搖頭,說:“我覺得不是,我看了其他的輜車,同樣都是這般,泥印很深……”

魏子廉又說:“你們不知道,我做買賣的時候,經常遇到一些貪心之人,他們在運送貨物的時候手腳不乾淨,很多時候有沒有偷東西,就能從泥印看出來。”

楊樾轉了轉眼目,說:“你是說……陳恩手腳不乾淨,偷了送給咱們的贄敬?”

眾人說著,林讓腦海中卻突然一亮,嗓音冷漠的說:“黃黍。”

“黃黍?”

魏子廉與楊樾奇怪的看向林讓,楊樾笑著說:“刺史,你想吃黃黍了麼?黃黍有什麼好吃的,太乾咽不下去,咱們吃肉啊,我給你去打點野味兒?”

林讓卻重複說:“黃黍。”

他說罷了,也不多言,直接往幕府營帳而去。

楊樾一頭霧水,說:“哎……誒?不吃野味也彆走啊,刺史,那我們……我們就吃黃黍啊!”

魏子廉:“……”

林奉:“……”

魏滿還在幕府營帳公務,林讓便進來了。

魏滿笑說:“是餓了麼,孤正好忙完手頭的活計,一起用午食罷。”

林讓搖頭,一臉冷漠的走過去,雖他平日裡都是冷漠的模樣,但魏滿看得出來,林讓似乎有正事兒與自己說。

魏滿讓他坐下來,說:“是什麼事兒?”

林讓說:“讓懷疑……陳恩這次來談和,是為了偷偷運送輜重,準備重擊我軍。”

“偷偷運送輜重?”

魏滿吃了一驚,又說:“這如何可能,運送輜重好歹也要有個動靜,就連龐圖與元皓都沒有聽說風吹草動。”

林讓篤定的說:“陳恩贄敬的車隊,便是運送輜重的車隊。”

林讓在藥材的箱子裡,發現了黃黍的粉末,魏子廉又發現了車輪泥跡太深,這兩項一結合,不得不讓林讓懷疑。

贄敬禮的車隊,其實就是運送輜重糧草的車隊,陳恩利用這些大箱子,光明正大,在魏滿眼皮子底下運送糧草,半途卸下來,然後將禮物過度包裝,帶來送給魏滿。

因此這些贄敬放在箱子裡都空蕩蕩的,看起來很是“豪華”,其實不過障眼法罷了。

魏滿一聽,額頭上青筋崩裂,嗓音沙啞的說:“好,好啊,陳恩竟與孤頑上了小伎倆!”

他說著,“嘭!”一聲,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幾。

林讓說:“不過如今也隻是讓的推斷罷了,尚不能十足確定,需要查證。”

魏滿說:“巧了,十天之後還會有一批贄敬送過來,如今這些致敬應該還在路上,想要查證,秘密派人過去探看,最合適不過。”

魏滿立刻秘密把魏子廉招來,準備讓他去刺探贄敬的隊伍。

魏子廉雖平日裡不怎麼靠譜,但他到底是商人出身,心思比較細膩,這些貓膩兒他懂得最多。

魏子廉說:“大哥,嫂子,你們放心罷,我連夜便去,天一黑就動身!”

魏滿點點頭,就讓魏子廉先離開,說:“小心行事,切勿暴露。”

魏子廉大步離開營帳,魏滿這才有些恍然,納罕的說:“子廉這小子,方才是不是又對孤喊嫂子了?”

林讓淡淡的一笑,說:“子廉真是越來越合讓的心意了。”

魏子廉來見了魏滿,這事兒很快就被陳恩知道了。

陳恩的心思很細,隨了他父親陳繼,多疑的很,但又比陳繼小心謹慎的很。

陳恩入了魏營之後,就一直觀察著眾人的動向,魏滿突然招魏子廉去見麵,不知說了什麼,魏子廉之後便有公乾,準備外出采買,需要出營一陣子。

陳恩不知道他們做什麼,但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才是。

等天色昏暗下來,魏子廉便準備動身離開魏營,去刺探燕州來的贄敬禮。

與魏子廉同去的,還有召典。

召典自是不放心魏子廉的安危,魏子廉雖然會功夫,但是在召典眼中,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太小兒科。

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魏子廉在路上露陷,可能會被陳軍追殺,召典自然是要一同的。

他稟告過魏滿,魏滿也同意,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召典便扮作了魏子廉外出采買隊伍中的一個仆役。

魏子廉與召典將軍即將出發,哪知道半途便遇到了陳恩。

陳恩笑眯眯走過來,與魏子廉攀談,沒事兒找話一樣,召典不好露麵兒,就故意壓低了頭,站在後麵,掩藏著人群之中。

陳恩笑著說:“魏公子,這麼晚了,還要出營啊?”

魏子廉擺出一副商人模樣,真真假假的應對著,說:“是啊,臨時公乾,讓我外出采買,這上麵兒的心思啊,永遠也不能猜,咱們做麾下的,就老老實實的聽命,便是了。”

陳恩點頭,說:“是是是,是這個理兒。”

“隻是……”陳恩又說:“到底是采買什麼,這麼大陣仗,還要半夜出發?魏公子怎麼不等天亮了,路途好走之後,再去采買?”

魏子廉心裡暗諷著陳恩,陳繼是老狐狸,他是小狐狸,難纏得很,麵上卻說:“嗨,你也知道的,我家大哥,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他說要儘快,咱們隻好儘快,也沒什麼好執拗的。”

陳恩說:“這……夜路難走啊,魏公子可準備齊全了,多帶一些親兵才是。”

他說著,似乎疑心病很重,還望隊伍裡看,似乎在找什麼破綻。

召典將軍可就在隊伍裡,如今的召典已經不是當年的火頭軍了,他的名氣與日俱增,能有薑都亭過招的,毫不客氣的說,恐怕隻有召典一個。

如此一個聲名赫赫的將軍,陳恩怎麼能不認識。

他隻要仔細一看,便能認出召典。

魏子廉嚇得後背汗毛倒豎,連忙打斷陳恩的目光,說:“時辰不早了,陳公子怎麼不去歇息?”

魏子廉與陳恩鬥智鬥勇,這麵兒楊樾剛剛與虞子源“鬨了彆扭”,從虞子源的營帳中大步走出來,叉著腰站在門口,氣哼哼的想著,怎麼還不追出來?

楊樾正賭氣,便聽到陳恩“糾纏”魏子廉的聲音。

楊樾並不知道刺探贄敬隊伍的事情,但是他熟悉魏營,一眼便看到了混在隊伍裡的召典將軍。

雖他平日裡也不怎麼靠譜,但召典混在隊伍裡,躲著陳恩,想必是有什麼要事兒。

楊樾顧不得等著虞子源來追自己,趕緊大步往盟主營帳跑過去。

“豁朗!”一聲,險些把營帳簾子給扯下來,說:“不好了!不好了!”

魏滿被他喊得一個激靈,說:“楊樾!孤的營帳是你隨隨便便說來就來的麼?”

楊樾才不搭理他,直接跑過去拉主林讓,說:“刺史,快跟我走!”

魏滿趕緊阻止,心說搶人都明目張膽的搶到孤的麵前來了?

林讓鎮定得多,說:“楊公可有什麼事?”

楊樾說:“陳恩!他在門口攔住了魏子廉,我看到召典在隊伍裡裝作仆役,馬上便要被發現了。”

“什麼?”

魏滿“噌”的站了起來,這會子可不是開頑笑的。

楊樾對林讓說:“現在隻有刺史你能支開陳恩。”

魏滿說:“為何?孤去不是一樣?”

楊樾揮手說:“當然不行,魏子廉出去采買,魏公你突然出現給他‘開路’,這不是等著暴露召典將軍麼?陳恩又不是傻的,肯定會更加懷疑。”

林讓說:“楊公說的在理。”

楊樾被表揚了,沾沾自喜起來,一拍手,說:“現在隻有刺史您,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陳恩的注意拐走。”

拐走?

魏滿聽著這話,怎麼覺得好生古怪。

楊樾哼哼一笑:“那個陳恩,我一看就知道,他對刺史絕對居心叵測,用心不軌,隻要刺史肯小小的用一些美人計,陳恩必然被迷得暈頭轉向。”

林讓聽罷了,並沒有糾結什麼“美人計”,而是麵無表情的點頭說:“在理。”

魏滿:“……”在什麼理?!楊樾就知道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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