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說什麼。
先吃飯先吃飯,吃完飯才能有力氣去做遊戲嘛。
她直接抄起筷子,對著蝦餃就夾了下去。
香菱在做菜方麵,可以說是天賦和努力相結合,而且對待每一道菜都非常用心對待。
這道蝦餃可以完全感覺到她的功底。
澄麵做得非常好,不論是口感還是旁的什麼,都把非常妙,新鮮蒸出來的,可以絕對避免外頭那種放的時間有點兒久了,所以蝦仁底部的澄麵層脫落,讓裡頭的餡料掉出來的情況。
一口咬下去,突破了糯且帶著點兒彈的澄麵層之後,就是巨大的一顆蝦仁配筍丁的餡。
蝦仁是拍了之後隨意剁兩下就和肥膘、筍丁一起合餡的,所以帶著很強的顆粒感,況且還用力摔打過,故而咀嚼起來的時候極有層次感,和新鮮的筍丁形成了最美妙的搭配。
沒有什麼重的調味,完全就是食材的本味。
但是好鮮甜的!
阿麗婭強行忍住了往自己碗裡再夾一個的衝動。
畢竟之後還有那麼多的菜,如果連著吃了兩個蝦餃,那麼後麵其他的菜就勢必會被侵占了空間。
可惡啊,就香菱做菜的這門子手藝,阿麗婭覺得,自己倘若有機會天天吃香菱的菜,過段時間就能從現在這副瘦秧秧的,看著就不怎麼能打的樣子升級成骨頭上掛得住肉的那種。
要不是她對自己的肉很不自信,覺得它們大概不會按照她的心意長到應該長的地方去,阿麗婭當場就能表示自己在海燈節的這段時間,一日三餐就全都賴在萬民堂了。
——唉,她還是會擔心自己成為四肢細但是肚子圓滾滾的形象。
那也不算正常身材,隻能說是強行向蜘蛛靠攏了。
但是,過兩天拉著散兵過來,到萬民堂吃一頓,這還是很有實施性的。
不過……
要是到時候點了水煮魚之類的菜,散兵能吃辣嗎?
但好像能不能吃辣都沒有關係。
要是能吃辣當然好,要是不能吃的話,眼角堆砌起眼淚,臉頰和嘴唇都因為火辣灼燒的味道變得比先前紅了一個度還要多,甚至唇瓣微微腫起,不停地喘息著……
打住打住。
阿麗婭按住了自己愈發活躍起來的大腦。
再想下去,gb魂就要控製不住了。
可惡啊,阿麗婭心想她本來是沒有這個xp的,但是很明顯,這種就隻能怪散兵長得太好看。
而她是那種,隻要人好看,那什麼xp都可以淺淺嘗試一下的人。
不過那也就隻能腦一腦了,如果放到現實,她所能夠做到的上限,也就是在物理層麵上從下變到在上了。
但……就算是物理性的在上這個選項,在她成功健身成為猛女之前,就算她有在上麵的那個心。
她也實在是沒那個力啊!
阿麗婭:笑死,第一個沒動兩下就已經累到要癱的上位了解一下?
四百米的距離都沒法一口氣跑下來的耐力,她也就隻能想想了。
澀心:大喊烏拉。
身體:一把捂住澀心的嘴巴。
*
一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半小時。
到最後,阿麗婭覺得自己的咽喉都要被塞滿了。
好撐,真的好撐。
她扶著後腰站起來,沒忘記把自己之前買的那些紅紙帶上。
璃月風俗裡麵沒有紅包這個概念呢,所以她還得自己親手用膠把紅包給糊出來。
阿麗婭的手工水平其實挺一般的,尤其是紅包這玩意她以前也沒有糊的經驗。
所以,果然還是要多留一點時間實驗實驗。
——尤其是,製作過程還不能讓散兵發現。
而這,對於她這個自從開始戀愛,就把大多數自己覺得坐起來很麻煩的事情推給了散兵做的人來說,真的有點困難。
*
要把紅色的寬長紙張對折,然後再做一點細節上的處理……折疊在一起的地方塗抹上膠水——
誒呀,塗多了。
阿麗婭看向自己試圖補救,但卻隻讓自己的食指上也跟著糊了一層很快就變得單薄的黏層。
果然,第一次黏這種東西肯定都會出問題,畢竟萬事開頭難,阿麗婭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失敗乃成功之母——隻要一次受孕就可以孕育出成功本功了!
“唰”地一聲,將第二張紅紙抽了出來。
阿麗婭在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上保持了兩秒——倘若硬要形容的話,她現在的姿勢和當時將符咒甩出去,砸在跋掣揚起的海浪上時又那麼幾分相似。
紅紙被拍在了桌麵上,雖然是柔軟的紙張,但仍然因為拍得足夠快速而有力,因此發出了相當的聲音。
下一秒……
紅紙就被桌麵上沒有被清理乾淨的膠水浸透了一個點。
阿麗婭:“……”
果然,人類不能朝著菲謝爾的方向進化,否則就隻會遭遇敗北。
她深吸一口氣,將桌麵上每個角度都檢查了一遍,然後抽出第三張紅紙。
還是認認真真,不要有任何花哨地去粘出一個信封形狀的東西來吧。
畢竟,雖然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有不小可能失敗的準備,但是……
紅紙畢竟也就隻買了二十張而已啊。
但現在已經有十分之一的紙張被用廢掉了呢。
*
可惡,這已經是最後一張僅剩的可用材料了嗎?!
阿麗婭看向自己的掌心,十分不想承認自己的手工生涯遇到了相當大的滑鐵盧。
失敗乃成功之母——錯誤。
失敗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成為成功之母,但是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下,失敗都是成功的曾曾曾曾……(此處會省略多少個“曾”字無法確定)外祖母——正確。
阿麗婭深吸一口氣。
最後一張紅紙了,絕對不能浪費,否則就隻能明天再找個借口出門去買……可是胡桃和香菱這邊的借口已經用過了,行秋和重雲最近不在璃月港啊,難道她要在虛空終端上麵和凝光串通好嗎?
她將自己顫抖的手伸向這最後剩下的“幸運兒”,寄希望於自己可以在最後肝出一個保底。
否則……否則不僅僅需要找借口再出門,還很對不起自己這雙手指頭已經徹底被膠水糊了一層的手啊!
呼——胸中的一口濁氣。
阿麗婭原本是想要向提瓦特上掌管著愛情的魔神請求能夠讓她心靈手巧地製作出一個成功的紅包。
但是轉念一想之後,她想起來曾經掌管愛情的冰神現在已經徹底拋棄了愛情的權柄。
所以,向冰神許願很明顯是個錯誤的選項,那麼……
好像還不如向自己心中的純愛之力許願,讓她能夠成功做成這個紅包。
某種程度上來說,信神明或許確實不如信自己,就像是她當時在帝君駕崩之前對多莉說的那番話之後,多莉確確實實開始拜自己——興許是因為她阿麗婭也開始起飛的緣故,好像她們的財運確實有變得越來越好。
所以說,信自己應該確實是有用的吧?
說起來……
小艾咪女士好像確實在做為菲謝爾的時候,好像運氣一直都相當不錯的樣子。
熒曾經給她分享過一段菲謝爾抽卡的記錄。
那個視頻啊,簡直讓阿麗婭直呼好家夥,中二濃度爆表了。
——隻見在鏡頭中央的位置,菲謝爾抬起一隻手,手指凹出了個非常花裡胡哨的手勢,遮住了她的大幻夢森羅萬象狂氣斷罪眼。
下一秒,她大聲且堅定地念出她已經非常熟練了的台詞。
“我的扈從——屏斷晝夜的夜鴉親王奧茲華爾多·赫芙那梵因斯啊,聽從我的召喚!以[夜之幕簾]席卷著掃清那讓卡牌隱遁於卡池之中的邪惡黃昏色吧!”
“吞噬夢想的[世界之獸],汝對本皇女無法成功抽卡的命運因果之宣判,已在漆黑幽焰以及聖裁之雷的審判下湮滅!”
“吾友,受皇女之邀,降臨於此夏宮靈囿之中吧!”
在前頭這麼長長一段,整整念了一分多鐘的前搖咒語之後,菲謝爾素白的手指終於按在了虛擬屏幕上頭,那個“單抽”的按鈕上頭。
紫色的雷光在四周的空間中閃亮,仿佛昭示著什麼很是神聖的大事即將發生。
負責打光的奧茲甚至在前方的牆壁上製作了一個雷元素組成的魔法陣。
元素流轉。
閃爍的電光發出細細的劈啪聲。
在這樣的鋪墊中,池子中的那一記單抽亮起了璀璨的金光。
是的,菲謝爾,不管是意誌扭轉現實,還是隻是單純的歐,但她成功做到了單抽出金。
熒在發送這個視頻過來的時候,在視頻下麵還備注寫道:
我恨……!為什麼我就沒有這種單抽出金的運氣?我要不也學一下菲謝爾的這套前搖?
——這個世界的旅行者,雖然不需要從池子裡麵撈出五星旅伴,但最終還是走上了一條信仰玄學的道路。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
可能菲謝爾的招數,是真的有用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說不定她第二次沒能成功,是因為沒有學習到菲謝爾行為的精髓呢?
因為對自己的信仰尚且還不夠虔誠,所以還沒有達到那種玄學的程度——
阿麗婭的目光,終於帶著十分的認真以及二十分的破釜沉舟,看向了最後一張紅紙。
她用力,努力將自己的意誌彙聚到一點上,就像是用壓力,將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裡。
然後——
“請回應我的祈禱吧,純愛之神,讓戀愛的聖潔火焰,燃儘攔截在我前路之上的所有荊棘!讓我能夠成功企及那成功的彼岸!”
屏住了呼吸的阿麗婭將手上的最後一張紅紙疊了起來,嚴絲合縫地對上每一條線,少量的膠水貼合在紙張之間——
金光!
她!做!到!了!
阿麗婭鬆開了壓著紙片的手指。
膠水已經被風乾了。
一個雖然算不上完美,但至少是還不錯的、能夠裝進她想要裝著的那些東西的紅包信封,終於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阿麗婭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所以……這也就是說學菲謝爾當真能夠起到作用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隻要她從此開始把“邪王真眼”當做口癖,她在生活中就可以變得順風順水?
*
再說一次:散兵沒有睡覺的必要。
但是他是有枕頭的。
阿麗婭不可能因為人偶沒有睡覺的必要,就不給散兵準備床啊。
哪怕到現在為止,她準備的客房裡麵仍然有著可莉和阿貝多他們的床鋪,甚至可莉的床頭還裝飾著很多很可愛的嘟嘟可相關的小玩具和毛絨抱枕。
而阿麗婭在到璃月的第一天,就已經在散兵來得及反應什麼之前,把散兵的枕頭搬運到了自己的那張四米寬大床上。
——哪怕一直說著四米寬的大床就是牛逼,但其實一個人就算是四肢攤開也是不需要占用四米的寬度的,所以,理論上來說平分一人兩米也不會有什麼不同的感受。
不過真正睡上去了,才會意識到問題並不在平分一張床,而在於阿麗婭很喜歡從散兵背後抱住他的腰,像是放在碗櫃裡麵的勺子一樣,一個貼著一個。
哪怕散兵一開始掙紮過,表示過自己比較喜歡反過來,但阿麗婭從來都沒鬆過口。
笑死,她從小睡覺喜歡抱抱枕,但是不喜歡墊著什麼東西睡,尤其是在四季都挺溫暖的璃月,背後靠著什麼睡覺是真的很容易熱到睡醒。
總之,睡姿就逐漸演變逐漸確定,最後成為了現在這種會浪費床的寬度的樣子。
不過,現在要說的並不是在床鋪上的睡姿。
而是另外一個問題。
明天就是海燈節,所以理論上來說,明天晚上就是跨年之夜,昭示著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開始。
阿麗婭硬生生說明天要守歲所以今天必須早點休息,然後拉著散兵早早在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就坐在了床上。
“我要拉燈咯?”
散兵隨意拍了拍枕頭——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嗯可以認為是在愚人眾內養成的,畢竟愚人眾隨身攜帶的寢具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讓人睡得舒服。
嗯?
枕頭……有點硬,至少比昨天的這個時候要硬好多。
散兵不動聲色地躺下,並沒有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阿麗婭,甚至沒有表現出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
畢竟,能夠進入這間臥室的人還有誰呢,除了阿麗婭和他自己之外,就再也沒有彆人了。
畢竟,房間裡還藏著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東西,就算是做清潔的鐘點工也不能觸碰。
所以,這間臥室裡的衛生,其實一直都是散兵在負責,阿麗婭唯一做的,就是定期更換花瓶裡麵的鮮花。
前天才因為被單濕了一層換過床上用品,所以現在突然變了手感的枕頭肯定是阿麗婭動了什麼手腳。
和阿麗婭在一起生活得久了,散兵愈發能夠感受到,在阿麗婭的觀念中,她對於“節日”的概念有著比彆人更重一點的認真。
尤其喜歡準備一些“驚喜”之類的東西。
他……
並非不喜歡。
甚至,倘若要他完全坦誠來說的話,散兵隻能承認自己很喜歡那些來自阿麗婭的驚喜。
看來這一次,阿麗婭沒能成功把自己準備的禮物藏得足夠好呢?
又或者是,快要到明天了,而她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可以把禮物藏起來的地方?
關掉了燈之後黑暗的室內,散兵慢慢躺下去,腦袋沒敢徹底放鬆地壓在枕頭上,他的嘴角有一點點往上勾的趨勢。
其實已經很想要去看看阿麗婭準備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甚至有一點點想要比一比他準備的東西和阿麗婭準備的到底哪份更為用心——是的,哪怕是這方麵也要內卷。
不過,既然是她想要送給他的“驚喜”,那麼提前覺察,肯定會讓其中的“驚”起不到作用吧?所以,還是先按捺下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吧。
散兵翻了個身,牽動被褥磨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阿麗婭的手臂從身後繞了過來,如常將他的腰攬住。
他將掌心按在了阿麗婭的手背上,低聲道:“晚安。”
還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