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優子:………………?

係統:【你都是上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要突兀地在花街唱《探清水河》行嗎!?】

我唱完之後雙眼閃亮地看向優子:“我這樣的可以嗎?”

優子:“呃,雖然不知道你剛才這首古怪的歌是怎麼回事,但是你得學我們接客唱的歌。”

我問:“什麼歌?”

在宴會上我就知道是什麼歌了。

“啊啊~津輕海峽,冬景色~”

時任屋唱歌最好的歌伎小姐巧笑倩兮,她合起檜扇,原本遮掩在小巧扇後的臉龐也完全露出在了宴會席的一眾客人麵前。多情的雙眼對著武士們暗送秋波。

席間的武士們不少開始怪叫,抓著侍女們送來的花朵就往歌伎小姐身上丟。

而我和葛葉縮在宴會廳的角落,撥著三味線給歌伎小姐伴奏,當啷當啷也挺自得其樂。

“喂,葛軍,你看,席間有好多英武的武士大人呢。”葛葉借著換手勢的機會,掩嘴悄悄說,“那邊有個戴帷帽的老爺,不知道他是不是傳說中的‘吉田鬼’。”

“‘吉田鬼’是什麼?”我心不在蔫地問。

“他是最近在吉田出名的一個浪人,聽說劍術非常高超,簡直就像是幕末的‘鬼之子’衝田總司一樣呢。”葛葉提起這個浪人的時候,臉上飄起一團紅暈,“沒人能看清他拔劍的動作,當他將劍歸鞘時,一切都塵埃落定,敵人紛紛倒地,隻有他扶著帷帽仍然站在原處……”

簡直就是以訛傳訛的怪談嘛,肯定是這家夥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故意傳播出來的這種奇奇怪怪的故事。

我沒在意席間那個帶著帷帽始終不露臉、也一聲不吭的佩刀武士,而是盯著坐在末席,同樣在東張西望的黑發劍士。

富岡義勇,你果然也混進來了!

一曲《津輕海峽冬景色》完畢,歌伎儀態萬方地蹲福行禮。本來我以為她會繼續唱《跨越天城》,但是媽媽桑借著倒酒的機會,進來伸手示意我們和歌伎小姐一起出去。

“怎麼了?”我抱起三味線小快步跟上歌伎小姐,輕聲問。

歌伎小姐很和氣,她也悄悄回答我:“東家老爺有正事要講呢。”

我恍然,確實有些人為了密謀大事的隱蔽性,會把開會地點選在花街。歌伎小姐回屋換衣服去了,葛葉本來打算去廚房拿點吃的墊墊肚子,因為等屋裡密謀完我們還得進去繼續彈琴,我向葛葉打了個手勢:“你先去吃,回頭給我帶個飯團就行。”

“你要做什麼?”葛葉稍猶豫之後,扯住我的袖子勸,“彆,小心點。要是被武士老爺們發現了……”

我衝她一眨眼睛:“我可是葛軍,讓全國學子在午夜夢回時都會掙紮痛哭的惡魔,彆擔心。”

說完之後,我就躡手躡腳地繞到了宴會廳的側門,找準了一處紙拉門的縫隙,把眼睛湊到這條小光縫前偷窺。

這個角度是我特意選的,能直接看到義勇的正臉,而且收音效果也好,東家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

“…………家宅不寧,必有惡鬼。在座可有勇士,願意佩刀前去一探?”

“他在說什麼呢?”我問係統。

【這家夥是來招募武士去除妖降鬼的,但是因為他也不確定要對付的是不是鬼,鬼又有多強,所以他找了一堆雜七雜八的人,指望裡麵能有哪一個撞大運正好有點本事。】

我驚了:“既然是砍鬼,為啥義勇哥的排位那麼靠後?”

【社會上的人又不了解鬼殺隊,再加上義勇憨了吧唧不太會說話,這個主家能把他請進來一起赴宴都算不錯的了。】

這麼一想,好像還真挺有道理。

我把紙拉門的門縫又拉開了些。義勇在席上觀察彆人,而我觀察他,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套娃。

主家開始敘述那個“鬼”在他家都做了什麼事情,比如半夜聽到莫名其妙的私語聲,庫房裡的酒肉不翼而飛,管家在第二天早上被發現橫死在屋中,血都流乾了……

“城裡的富戶有好幾家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有幾戶家裡也死人了,死狀非常淒慘。”主家越說越害怕,“有的人頭首分離,身上有被咬過的痕跡;有個人手腳折斷,很明顯是被折磨過;還有的甚至是一塊一塊……”

武士們騷動起來,而義勇掃視過宴會廳,視線準確地落到了紙拉門漏出的小細縫上。

當然,他也看到了從縫裡露出來的那一雙屬於我的橙色大眼睛。

在富岡義勇皺起眉頭之前,我悄悄地關上紙拉門,重新抱起三味線,小快步地繞到正廳去和葛葉彙合。葛葉從廚房給我帶了一隻飯團,裡頭還放了梅子,我就著她的手“啊嗚”一口把整個飯團都叼走了。

“你剛剛乾什麼去了呀?”葛葉小聲問我。

“我去看那個‘吉原鬼’了。”我胡謅,“沒意思,他渾身都遮得嚴嚴實實,臉也不露,像吸血鬼一樣。”

葛葉的臉色立刻變了:“真的嗎?吸血鬼?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有哦,他們晝伏夜出,晚上睡在棺材裡,喜歡穿著黃色開襠褲到處晃悠,一高興就伸手鑽太陽穴開腦洞。”我隨口逼逼。

係統:【你彆嚇唬孩子,人家臉都白了。】

葛葉已經蜷成了一團,我趕緊上前安撫她:“彆怕彆怕,我打架可厲害了,吸血鬼看到我都要掉頭逃跑!”

係統:【我表示懷疑。】

好說歹說,小姑娘才勉強相信吸血鬼不會掀起桌子衝出來咬人。這時候歌伎小姐也換完衣服過來了,她袖著手看我倆嘀嘀咕咕,笑著問:“你們在聊什麼?”

葛葉小聲道:“在聊那個戴帷帽的武士大人。”

歌伎小姐的臉色微微一變。

“一會兒宴會結束,武士老爺們可能會留下來過夜。你們兩個如果被哪個老爺看上了……”她沒把話說得太透,“記得離那個戴帷帽的遠一點。”

我蹙起眉頭:“他有什麼問題嗎?”

歌伎小姐搖了搖頭。

“他……”

她沒再說下去,被□□塗過一層的臉上瞧不出臉色如何,隻是在歎息過後重新展開檜扇:“我不該說太多的,打起精神,咱們要繼續唱歌了。”

我和葛葉垂著頭,小碎步跟在歌伎小姐身後又走回了宴會廳。這一次我能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在坐下撥弄三味線調音的時候,我抬眼偷偷瞧了一下,正好和義勇對上眼神。

他皺著眉頭,一臉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的表情瞪著我,嘴微微有些癟,又有點像是受了委屈的神態。

我抿著嘴對他露出半個笑,然後“當”地撥響了《跨越天城》的第一個音。

“難以隱藏的女人遺香,不知何時起沁染在你的身上……”

《跨越天城》是一首從婚外戀女子視角出發故事的演歌,原唱是連霸紅白歌會的石川小百合。我一邊撥奏,一邊放空地想:“石川阿姨不是20世紀末的人嗎,怎麼在大正時期就有她的歌了?”

係統說:【正常的世界還會有鬼嗎?】

“這倒是,畢竟這是《鬼滅之刃》。”我頭頂的呆毛晃了晃,“也許這種程度的亂入是可以被允許的?我能在這裡唱《紅蓮華》嗎?”

係統:【建議不要。】

一曲歌畢,歌伎小姐再度獲得滿堂喝彩。

“那麼,今天的酒宴就到這裡……”媽媽桑滿麵笑容地在堂前鞠躬哈腰,“諸位老爺,如蒙不棄,今夜可以在鄙店留宿。我們有很好的姑娘招待——唱歌的這位今子也等著諸位哦。”

歌伎小姐用檜扇掩住半張臉,垂下雙眸佯裝羞澀。但我從側麵看到,她根本就沒有笑。

武士們喧嚷起來,有的是熟客,直接就開始點過去認識的姑娘的名字。有的是頭回來,嬉笑著讓媽媽桑推薦幾個。我和葛葉悄悄地向後退,媽媽桑看到我倆準備跑路的樣子,也沒說什麼,隻是在應付武士的間隙偷偷瞪了我倆一眼。

義勇果然繞開那一大群武士,來我所在的這個小角落逮人了。

黑發的青年劍士比我高一個頭,當他把我堵在牆角的時候,我抬頭望著他依舊麵無表情的臉,試探性地露出笑容:“武士老爺,你今晚要點我嗎?”

義勇:……

他生氣了!

水之劍士的細眉擰了起來,嘴角也明顯地往下撇去。他深藍色的雙眼瞪著我,我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責備和慍怒,還有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的憂慮。

“啊呀,你們兩個小家夥怎麼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

媽媽桑也注意到角落這邊的動靜,或許是葛葉悄悄去找她搬救兵,上了年紀的她趕緊顛顛跑來,把我從角落裡一把扯出,然後按著我的後腦勺向義勇鞠躬道歉:“武士老爺,真對不住啦!這丫頭是今天剛進來的,一點規矩都還沒教呢,除了三味線以外什麼都不會,她是伺候不好您啦!”

我被迫躬身,但是對著榻榻米,我無聲地咧開一個笑。

“……無事。”義勇僵硬地說。

他最後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整了整佩刀之後,抬步就想要走。

但是一個低啞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硬生生插.了進來。

“我要點這個小姑娘。”

我和媽媽桑很同步地抬起頭,茫然地望向出聲的那人。

戴著帷帽,一直不漏真麵目的“吉田鬼”就站在義勇身後。

高大的佩刀武士壓迫力驚人,雖然隻是平平靜靜地站在原處,卻讓人覺得被他的氣場逼得根本喘不過氣。

“我要點這個,橙頭發的小姑娘。”

富岡義勇原本已經向旁邊挪開的腳又重新移了回來。

“不巧。”他的手握上了刀柄,“我也看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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