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玉兒之前聽我吹笛子,這會兒喜歡上了?
黛玉看這幾個字欣喜地圍著自己轉圈圈,倒是也被問住了。
自己是被月下的笛聲勾起愁思,還是回憶起廟宇中水溶笛音的陪伴?
她隻偏偏頭笑了下。一時間自己也沒法確定,是為什麼心血來潮要學笛。
水溶也不用黛玉多說什麼,他身邊冒出的金色字體已經是越來越多。
這會兒他俊朗的麵上出了些喜色,隻輕聲示意:“這會街市熱鬨,上麵倒是有好笛子。林姑娘可要去看看,我......”
說道這裡他頓了頓,將口中的話咽了後,又不動聲色接了下去:“我正好有從揚州過來的消息。”
黛玉看看四周蹦躂的字體,倒是也微微點頭。
這時候護衛侍從都在暗處跟著,天色稍稍暗了些。
巷子裡一時卷起了風,火紅熱烈的鳳凰花在空中飄搖而下,點綴著青色的小巷。
水溶微微側身擋住了風,邊走邊斟酌著開口。
“揚州一切順利,算是到了最後一步。隻是外頭會林府不好的傳聞,林姑娘不必相信。”
水溶想起背後的王家,隻低低嗤笑了聲,清越嗓音在空蕩的巷裡顯出一片磁性:“總有人聽風是雨,等我壓下去就是了。”
他說著,又注意到地上自己和黛玉的影子。月色升起,兩人的倒影倒是靠的近了些。
水溶默默將手往前伸了伸,讓影子有了部分的重疊,一時倒是心滿意足,又悄悄看了眼黛玉。
黛玉這會卻是在想賈元春。
之前賈元春明裡暗裡暗示了想讓自己嫁給賈寶玉。可是昨天突然換成薛家。
自己本來也是有些疑惑,現在倒是能猜測出她為什麼突然轉了心意。
怕是她在宮中,也聽到林府傳聞。
“這倒是不必壓。”
黛玉細細思索了下,她輕巧地邁了一步,一時間計上心頭:“不如由著這風聲放出。真真假假,倒是能更好的迷惑對方。”
而且還能憑著這事情,看出身邊的人是怎麼樣的。
畢竟自己剛剛上京時,看外祖母的心語,還是真心疼惜自己的。既然這會情況不定,倒是正好試上一試。
若是林府獨木難支,若是自己形單影隻,賈府會怎麼樣對自己呢?
黛玉越想越覺得這是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隻轉頭看向水溶。
水溶當然知道放任流言、甚至推波助瀾可以帶來的好處。隻是他心中另有擔憂。
可是玉兒在賈府處境不好了怎麼辦
這時候月亮被雲層遮擋著,四周有些暗了下來,襯托著這行字越發閃閃發光,引人注目。
黛玉沒想到水溶介意的是自己的處境,而且直接篤定了賈府會對自己不好,一會兒愣神後倒是無聲地笑了下。
他們正要走出巷子口,對頭是一個隱蔽拐角。還沒等黛玉說話,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就響起。
三個醉漢猛地裡麵竄了出來。
“不許動!”為首的拿著一把缺口的砍刀,直直對著水溶,肥肉縱橫的麵上儘力彰顯著凶惡。
“在巷子裡親熱被逮著了吧?將荷包拿出來,不然囔囔起來,也看看是誰沒臉!”
他說話間還噴灑出一股酒味,目光也是直愣愣的。
這會月亮被雲層遮擋,侍從於暗處保護。而侍女們知道是在談話,隻在後頭跟著。
三個醉漢完全沒注意到後麵的侍女。倒是一時眼拙,將水溶黛玉看成是巷中幽會的小情侶。
他們慣例是逮著這種羊毛捋的。尤其是佳節前後,最是得手的好時機,一碰一個準。
另外兩個也跟著囔了幾句,對這事是得心應手,他們甚至不需要細看。
這是黛玉第一次遭遇路上搶劫,她一時倒是有些驚奇。
還沒等她細看,水溶就上前一步,直接擋在她麵前。
這遮擋的速度太快,黛玉從後麵微微仰頭,目光裡都是水溶肩寬腰窄的模樣,竟然將前麵遮擋地嚴實。
黛玉彎了彎眉梢,細看過水溶一眼,跟著停下腳步。
每當她出來的時候,林府侍從也在暗中護著。隻要一聲令下,就能逆轉左右。
故而她心中倒是並不在意那幾個醉漢,反而以他們為例子,略微壓低了些聲音,慢條斯理繼續勸了聲:
“就像我們現在一般。麵上看起來羸弱的,才能引得這黑手出來。”
“順藤才能摸瓜,渾水才好摸魚。”
這會兒因為位置的關係,黛玉隻能看到水溶微微點頭,一時看不清的表情。
不過一行亮金色的字體,很快在陰影裡閃閃發光升了出來:
玉兒說了“我們”!“我們”!
再努力一下,豈不是就可以準備求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預收的二更在下午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