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2 / 2)

旁人湊在一起熱鬨,東閭誠湊近女兒,壓低嗓子輕咳一聲:“那霍二呢?”東閭墨迷惑:"霍光?他怎麼了?"

見女兒裝糊塗,東閭誠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他今日怎麼沒來?"“哦……他忙。”

東閭墨幽幽道:"今日啊,阿父專程選了休沐日,這百戲樓也挑了離你們府邸近一些的,無憂上學都能從書肆出來。"

東閭家主沒說透,但話裡話外都是懷疑霍光這小子對他女兒不上心的意思。

這事兒東閭墨不好解釋,她怎麼說都像是息事寧人的意思,正發愁呢,就瞧見霍光竟然自己跑來了。

東閭墨詫異,趁著霍光跟阿父寒暄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衛無憂。

小家夥受歡迎的不得了,被這幫年輕的叔父姨母們投喂著,不知道多幸福,就這,還能抽空給東閭女俠投來個眼神。

東閭墨一瞧他擠眉弄眼的樣子,就明白過來了。臭小子,準是他給霍光泄密的。

於是,局麵就變成了三個還不熟的親親一家人同台唱大戲。

東閭誠老爺子對女婿初步的考察是挺滿意的。無論是舉止氣度,還是身在高位的不卑不亢,都讓他覺得這個人選女兒沒挑錯。

但最關鍵的還得是上心。

女兒跑出家門六年,東閭誠終於明白一件事。再優秀的公子,他女兒不上心,或者對他女兒不上心,那都是白搭。

老爺子眯起眼道:“墨兒從前怕寒受凍,也不知這幾年好些沒有啊?”東閭墨滿頭問號。她從小就火氣旺,寒冬臘月裡兄弟姐妹全都凍哭了,她還能上外頭玩雪呢,何時怕過凍?

她想回話,但老爺子這話是對著霍光問的。

霍光淺笑著,無聲安撫東閭墨,眼尾餘光則瞥了一眼舒舒服服等著投喂的衛無憂。這一回,倒是多虧了憂兒把東閭姑娘的事情都背給自己

聽了。

霍光淡然道:“丈人怕是記錯了,阿墨不畏寒,倒是有些怕熱,今年夏日長安城怕是氣溫要

高,我已經命人提前凍了冰窖……"

“另外,她這幾年在外遊曆,進食過於隨意了些,要好好養胃,我都已經吩咐下去。還請丈人放心,阿墨是東閭家珍視的女娘,在郎中令府,霍光不敢承諾彆的,但必會用真心善待。"

這些話中,滿載著霍光的一份誠意。

即便他與東閭墨達成協議,隻是架板演戲,但看到如此關心她的親族,總該有些義務,叫他們對離家遠嫁的女兒放心一些。

東閭誠和趙氏感受到了霍光的誠意,對視一眼,都有些放下心來。

老爺子還難得點頭誇讚:"好啊,好兒郎!"不愧是那位年紀輕輕封了驃騎將軍的霍去病的弟弟。

東閭墨則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這姑娘隻當都是霍光演的,驚歎此人巧舌如簧,擅於蒙蔽人心,竟然把她背給小無憂的消息全都套了過去。

而且,這才見了一麵,她阿父阿母都被哄住了?

東閭墨忽略了家族中對霍家的天然好感度,一直到百戲散場,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回坊內去,她才忍不住問霍光:"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天生的吧?"

霍光挑眉:"想想我們初見,彼此彼此。"東閭墨:"……我那是迫於生計,不丟人!""那我這就是為保小命,也不丟人。"

肚子吃得圓滾滾的衛無憂小朋友搖了搖頭,適時打岔:“阿父阿母,我們還要繼續加深了解嗎?"

方才在百戲樓裡喊阿母習慣了,小家夥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墨阿姊。

東閭墨拍拍他腦袋,倒是不介意這個:“了解啊,怎麼能不了解。我對你阿父可是一無所知呢。'

霍光也讚同點頭:"既然姑娘對霍光的事有興趣,那自然好。"

東閭墨:"……"

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味兒呢。兩人頓時又唇槍舌戰起來。

衛無憂拍拍小肚皮,滿意地打了個嗝兒。哎,今天

也是瓜田裡吃得最飽的衛小貓~

小半月之後。趕在霍去病和衛青出征的前一日,莊子上從實驗到批量生產,總算是作出了第一批火折子。

火折子的原材料最終還是選擇了土紙卷。

那兩位方術士很有想法,雖然沒有換易燃原料,卻這土紙卷的處理方法改了。原本隻需要卷成一團的東西,被二人浸水泡發,撈出後加棉花、蘆葦纓子揉成附和符合竹筒形狀的長條,暴曬晾乾,就會變成比原先更為耐燒的原料。

至於硝石、硫磺等物的配比,確實是折磨了他們七八日。

這就像是摸黑過河,路都是一點一點淌出來的。好在二人煉丹的那點經驗放在彆處沒用,但在這個實驗室裡,就成了他們的豐富經驗。

第一隻火折子做好之後,整整保留了十個時辰,這叫兩個從前隻沉迷煉丹騙人的方術士都大喜過

望起來。

這回,用不著南風監督催促,他們自己就在實驗室熬夜琢磨起來。

等到製出這種大量生產的能燒兩日的火折子,那位舌頭捋不直的方術士都要激動哭了。

南風默默瞧著,隻覺得小公子果真是個奇特的人。

他看起來隻是在折騰這些提高大漢人民生活水平的東西,但是,比這更大的收獲,似乎卻是對人的影響,

而小公子他,好像好未曾察覺到這一點。

春雨酣暢淋漓降過一場之後,草木越發葳蕤。

衛青霍去病這回是悄悄離京的,同去的還有李敢、趙破奴等人,奉職於霍去病這個驃騎將軍手下。

看得出來,劉徹這次出擊河西,主要是想給霍去病機會,同時磨練磨練他手下的年輕將士。而衛青坐鎮後方,是不是還打了彆的主意,衛小四就不得而知了。

兩位阿父一走,他們這些小不點在學堂都沒精打采的。

李小禹也擔心他阿父李敢,時不時還要問問衛無憂:“我阿父到隆隴西了?”

衛無憂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將軍,你問我有什麼用。”

李小禹氣急敗壞:"……你、你真沒用!"

衛無憂:?這孩子抽起風來邏輯清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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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終於收到了快馬加鞭送回來的軍情急報。皇帝陛下噌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暢笑著給四喜看:"好啊!好!哈哈哈——"

“霍去病初戰告捷,出隴西討伐遫濮(匈奴部落名),又轉戰河西五國,差點兒就將單於的兒子給生擒了!"

四喜聞言也是驚喜交加:"恭賀陛下!"

劉徹叉著腰,又重新看了一遍,難掩激情澎湃:“如此一來,我大漢此番收複河西是板上釘釘了。屆時,博望侯由此去出使西域諸國,也能少走些彎路。朕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啊!"

未央宮中,這主仆二人正感歎分享著喜悅,衛皇後身邊的大長秋又來了:“陛下,王夫人那頭經過一夜有消息了,說是宮裡添了位小皇子。"

這算得上是雙喜臨門。

劉徹大喜,手指點點四喜:“朕忙忘了此事,你怎麼也不提醒呢!走,朕這便去瞧瞧。皇後已經在王夫人宮中了?"

大長秋:“正是。”

劉徹不再多言,加速的腳步彰顯了皇帝陛下此刻的心情,這算得上是他人生少有的暢快時刻。王夫人的梅苑也不遠,劉徹到的時候,裡頭已經收拾妥帖。

新誕生的小皇子安靜躺在繈褓中,衛皇後正在一旁吩咐著注意事項。

見劉徹來了,衛子夫起身讓開主座:“陛下快來瞧瞧,王夫人睡了,二皇子倒是精神呢。”新生兒一般都是嗜睡的。

劉徹聞言來了興致,連忙上前,湊到乳母身邊去瞧——

眼睛小小的,眯成一條縫;鼻子很塌,上麵還有些小白點;就連皮膚整個也是黃的,活脫脫一個彩色小老頭。

豬豬陛下震驚,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後:“怎麼這麼醜?據兒那時候也不這樣啊!這是朕的孩子?!"

睡夢中的王夫人幽幽睜開了眼。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衛子夫:“......"

該怎麼跟陛下解釋,這才是正常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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