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去病討伐匈奴部族,在河西五國立功的事兒就傳遍了長安上層。一同傳出來的,還有陛下說二殿下醜的小道消息。
衛無憂和他的小夥伴們走在下學路上。
李小禹驕傲的像個開屏孔雀:“我阿父可厲害啦,帶著區區幾十個騎兵就能直穿匈奴左賢王的騎兵陣,你阿父能嗎?"
這話是對衛無憂說的,但是衛小四的阿父多了去了!
頓時,衛家幾個兄弟齊齊瞪向李小禹,衛不疑直接戳破道:“你阿父和大父那是被左賢王帶兵包圍了。"
李小禹臉紅:“才不是呢,你們騙我。”
他雖然一貫喜歡跟衛無憂鬥嘴,此刻卻本能的轉頭去看他,希望衛無憂能站在他這頭。但很可惜,這一回飛將軍確實出了岔子。
或許是年紀大了,李廣用不慣給將軍們配備的指南針,再一次迷了路。延誤戰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帶著大軍碰上了左賢王的主力。
若不是老將軍還存了幾分智計,又有兒子李敢願意親自帶精兵破開匈奴騎兵陣,隻怕真要交代了。
衛無憂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一趟河西之行,原本應當是張騫與李廣組隊去的。
對於這次軍事失誤,有一種說法是張騫有錯論。說他對自己十餘年的西域生活太過自信,指錯了路,這才弄得大軍延誤戰機;
而也有人認為根本就是飛將軍常常迷路的原因,博望侯隻是背鍋的。
曾經的曆史眾說紛紜,而當下的大漢又一次重演了這部分曆史。看來,有些事情有沒有張騫參與,都是一樣的。
飛將軍真的老了啊。
衛無憂小朋友老氣橫秋的感歎,落到了其他人眼中,頓時就轉移了注意力。
衛伉做大哥的,率先關心道:“憂兒,怎麼唉聲歎氣的,是想阿父了嗎?”
衛無憂回神,搖搖腦袋:“不是的,我就是……替陛下剛出生的二皇子歎息一聲。”
他隨口找的理由,可就為這幫小公子吃瓜探討開了個好頭。畢竟人類的本質就是八卦嘛。
衛登小心翼翼問:“陛下真的這麼說自己的孩子嗎?”
衛伉聳聳肩:“不知道,但是能傳出來,大概多少說過些類似的話吧。”不然,像這種帝王家事,一般很
難叫這麼多長安官宦家都知曉。
衛不疑提供了個新思路:“陛下可能還是孩子少,沒見過剛出生的小孩。我聽說,大殿下出生的時候,皮膚雪白長相漂亮,就跟咱們無憂一樣~"
這話嚇得衛無憂全身一僵,緊張地盯著衛不疑。
李小禹也奇怪:“衛小四出生你在旁邊看到了?”
衛不疑伸著懶腰:“當然沒有,產房不許小輩們接近的。我家阿父總誇憂兒生下來就好看,我當兄長的自然就記住嘍。"
衛小四緩緩舒了口氣,真是嚇他一跳。
說起出生時好不好看的問題,小子們也不免相互好奇起來。
衛不疑:“我跟大兄生下有黃疽,就是皮膚黃黃的,自然沒多好看。不過這東西半個月自動也就退下去了。登兒倒是沒有,白白嫩嫩的,當時才四斤五兩重,像個小女娘一般!"
衛登聽著這話,耳朵和臉都紅透了:“二兄,我不是小女娘,不許……不許這麼說~”
登兒連生氣的腔調都是軟綿綿的,但已經敢於反抗自己不喜歡的稱呼了。衛無憂忍不住悄悄比了個大拇指給他。
李小禹是典型的愛湊熱鬨,也跟著對衛不疑指指點點起來。衛不疑反身摸了摸腰間的彈弓,就嚇得這小子鑽到李陵身後去了。
常年說不了幾句話的李陵忽然開口:“我聽大父提起過,他說,禹兒出生的時候特彆醜。”
李陵一張酷臉吐露著無情的話:"比你阿父還醜。"
李小禹:"……"
一眾小夥伴捧腹大笑,隻有李小禹獨自黯然神傷。今日回家,他高低得問問,他跟李陵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小子們笑著鬨著,司馬遷遙遙落在最後,默默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奮筆疾書。
或許是怕衛無憂再次發現了,司馬遷這回偷偷記載到:“元狩元年,帝有次子降生,觀之,或失言歎其醜。殊不知,子類其父……"
司馬遷洋洋灑灑將自己的見聞記錄下來,闔上小本,心滿意足。
過幾日,他就要跟隨博望侯出發去西域了,此行一去,再回長安怕已經是三五載之後。說不定,還要更久一些……
想到這裡,司馬遷忽然出聲:“諸
位明日可有空?若是方便,咱們在無憂的莊子上聚一聚吧。”
大家都想到司馬遷即將離京之事。
幾人都有親族在外出征,本就叫小公子們有些激動又擔憂,情緒複雜。如今再加上司馬遷要走,情緒到位了,李小禹帶頭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