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做兄弟(2 / 2)

烈日當空,街道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蔣澤楓一眼便看到了顧引舟,男人穿著一身布衣,沉默寡言的坐在那兒,但偏生氣質獨特。

“熱嗎哥?”顧引舟感覺到些許涼意,轉過頭,看到蔣澤楓拿著蒲扇給他扇著風,臉上掛著笑。

“不熱。”顧引舟說,“這哪來的?”

“買的。”蔣澤楓在他旁邊坐下,把錢袋往他懷裡一扔,“水呢?”

顧引舟指了指,“我喝……”

過的。

他話還沒說完,蔣澤楓已經仰頭喝了,他喉結滾了滾,偏頭疑惑的“嗯”了聲。

汗珠從他臉側滾落,凸出的喉結很漂亮,透著骨感,脖子上青筋顯露,格外具有力量的氣息。

“沒什麼。”顧引舟吞咽了一下。

“你要喝嗎?”蔣澤楓把水袋往前一遞。

顧引舟舔了舔唇,也覺著渴了,便接了過來,他喝了兩口水,覺著今日這水都是甜的。

“這銀子——”

“你先收著吧。”蔣澤楓說,“吃果乾嗎?”

“好。”

顧引舟要伸手去拿時,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說:“我手臟了。”

蔣澤楓拿起一塊,放在他唇邊,顧引舟張嘴吃了。

“怎麼樣,好吃嗎?”蔣澤楓問。

顧引舟“嗯”了聲。

“我覺著這個最好吃,酸甜酸甜的。”

顧引舟又“嗯”了聲。

兩人在這坐了一個時辰,差不多也餓了,蔣澤楓先前轉了一圈,摸清了哪兒有好吃的,和顧引舟收拾了東西,一塊去了那地。

街角小攤位上搭著遮陽的棚子,木桌上擦拭得乾淨,兩人將板車放在一邊,在方方正正的桌邊坐下,他們點了兩碗餛飩。

這會兒人不多,很快便上來了。

蔣澤楓說:“量不夠的話,再點一份吧。”

“夠了。”顧引舟說。

這一份雖隻能讓他吃個半飽,不過也夠了。

蔣澤楓沒信,這一份他都吃不飽,他讓攤主再上一份麵。

天氣有些悶熱,他扯了扯衣領口,“方才我便聞著這的味兒了,不過那會兒人多,過來了要等久些。”

顧引舟看到他脖子上沒了紅繩,“玉佩呢?”

“啊……”蔣澤楓從懷裡拿出來,“這兒呢,掉下來了。”

質地細膩的玉佩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蔣澤楓:“回去你再幫我戴上吧,戴牢些。”

顧引舟:“好。”

他說完,忽而一頓,側頭往街角對麵看過去,看到兩張朝這邊看過來的臉。

今日他總覺著有人在看他。

顧引舟眼神散發著銳意,身上氣息一變,坐在他對麵的蔣澤楓停下了筷子。

那邊兩人對上視線,慌忙的彆過頭,腳步匆匆轉身離去。

蔣澤楓順著顧引舟的目光看了過去,問:“怎麼了?”

“沒事。”顧引舟搖了搖頭。

來時板車上是滿的,所以沉,回去時車上空了,便輕鬆了許多,顧引舟在前麵拉,蔣澤楓在後麵推,推著推著,自己就坐了上去。

他一條腿曲著,一條腿在下麵晃悠,往後一靠,躺在了車上的乾草上,連日的晚睡,今日又跑了不少地方,讓他昏昏欲睡,他眼簾一下一下的往下搭著,打了個哈欠。

“哥,你累了叫我。”

前麵顧引舟“嗯”了聲,聽他聲音困倦,回頭看了眼,“你睡會兒。”

“好。”

他把蒲扇蓋在臉上遮光,一隻手搭在腦後,覺著自己再往上蓋塊白布,顧引舟就該給他哭喪了。

他樂了會兒。

車上晃晃悠悠,挺舒服,他慢慢便睡了過去。

屋簷陰影落下來。

顧引舟關上了院子裡的門,轉身輕輕掀開了蔣澤楓臉上的蒲扇,蔣澤楓枕著自己的手臂,頭微微側著,睡得正熟,臉上被悶的有兩抹紅暈,汗濕了發絲,貼在了臉上。

他本是想叫醒他,這會兒卻又不想叫了。

一覺醒來,蔣澤楓到了家。

他睜開眼時,就看到了顧引舟近在咫尺的臉龐,看上去馬上就要親上來了,見他睜開眼,又往後撤去,有幾分猛然驚醒的神色。

蔣澤楓抬起另一隻手臂,勾著他脖子往下,“哥,乾嘛呢?”

“到家了。”顧引舟抿了下乾澀的唇,“該起了。”

“到家了啊。”

“嗯。”

“你怎麼不叫我。”

“正要叫。”

“怎麼叫啊?”

“就……”顧引舟頓了一下。

蔣澤楓勾著他脖子往下,在他唇上蹭了一下。

今日曬了一天,顧引舟的嘴唇有些乾澀。

兩人分開,蔣澤楓舔了下唇,“這麼叫?”

顧引舟撐在一旁的手緊了緊,指尖抓緊了乾草,喉結滾動了兩下,啞口無言,又有些無所適從。

蔣澤楓沒再逗他,“起了,一身汗,都臭了。”

顧引舟嗓子啞了些,說:“不臭。”

“啊?”

“不臭。”

蔣澤楓看了他半響,忽而低低的笑了起來,“哥,是不是我醃入味了你都覺著我不臭呢。”

顧引舟:“……”

蔣澤楓笑得眼尾都濕潤了些,“情人眼裡出西施,果不其然。”

“此為何意?”

“天意。”

“什麼?”

“便是說,我心悅你,那你在我眼裡怎麼著都好看。”

顧引舟滿腦子被蔣澤楓那句“我心悅你”占據,選擇性的把自己想聽的話聽了進去,臉上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緊接著眸子深邃的看著他。

“哥,我想上茅房。”蔣澤楓說。

顧引舟:“……”

蔣澤楓起身時,才覺著自己左手手臂枕麻了,呲牙咧嘴的揉了好一會兒,跳下板車,往茅房裡去了。

入了夜,房內點了燭火。

蔣澤楓拿著藥油,道給顧引舟按摩按摩,顧引舟都準備脫衣睡了,說不用,然後被蔣澤楓按在了床上。

“今日累著了,晚上放鬆一下。”蔣澤楓說,“給你助助興。”

顧引舟:“……”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總會顯得那麼的奇怪。

蔣澤楓跨坐在顧引舟身上,拿出藥油倒在手心。

溫熱的掌心貼上來。

顧引舟不由抓緊了被褥,肌肉緊繃,蔣澤楓拍了拍他肩頭,“放鬆點哥。”

“嗯。”顧引舟繼續緊繃。

蔣澤楓:“哥,你這樣我沒法給你按啊。”

“我放鬆了。”顧引舟沉聲說。

蔣澤楓:“……”

之前他給顧引舟也按過,顧引舟那時沒有這麼緊繃的。

他輕歎一口氣,輕聲喃喃:“放鬆不下來嗎?”

“你怕癢嗎?”他問。

顧引舟:“不怕。”

“這兒?”蔣澤楓碰了碰尋常人會覺得癢的地方。

顧引舟瞳孔緊縮,渾身一顫。

“撒謊。”蔣澤楓說,“聽說怕癢的男子懼內。”

顧引舟:“……”

蔣澤楓俯身,呼吸落在在他耳後,“哥,你懼內嗎?”

顧引舟舌尖抵了抵上顎,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蔣澤楓將藥油先擦上,垂落睫毛輕顫,看著他通紅的耳垂,低下頭,唇在他耳朵上碰了碰。

真可愛。

“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問。

“我……”顧引舟說,“不記得從前了。”

蔣澤楓鼻尖抵在他耳尖上,似有若無,若即若離,嗓音也忽輕忽重的,“那現在呢?”

顧引舟:“沒有內人。”

“哦……沒有內人啊。”他嗓音壓的低,震得顧引舟耳朵往下一路酥麻到了心尖上。

“哥,我呢,我算什麼?”他語調往上揚著,饒有興趣的問。

顧引舟閉了閉眼,嗓音沙啞,“彆作弄我了。”

“好哥哥,我怎麼作弄你了?”

這一聲“好哥哥”直接把顧引舟心都叫軟了。

渾身也沒那麼緊繃了。

蔣澤楓搓了搓手,直起了身,給他按摩了起來。

顧引舟:“……”

今日的確是累了,可又被蔣澤楓勾起一身火,他閉著眼,沒睡著,蔣澤楓按來按去的,就像是在點火。

他所到之處,都帶著滾燙的溫度。

顧引舟以前從沒覺著這過程這麼的煎熬。

在他昏昏欲睡之時,身後的人輕輕停下了動作,推門出去了。

兩人好上之後,和先前倒也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在外人眼裡,他們是感情好的一對好兄弟,回到家裡關上門,那兩人便少不了親近許多。

在這最初的階段,他們也在習慣著這種悄然的改變。

蔣澤楓說的話總能不經意的撩人心弦,他自己卻不知,在顧引舟心裡點了一把火,又拍拍屁股轉身離去。

堪稱一個熟練的,芳心縱火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trawberry投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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