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1 / 2)

彆來有恙 玄箋 12671 字 9個月前

-HR:第二十五點五次歎氣

-HR:第二十七點五次歎氣

HR開始在公司內部的小娛樂群裡同步直播, 是什麼讓一向穩重的木女神不顧形象, 頻頻唉聲歎氣——當然是因為女朋友,每在裡麵加上一次歎氣,便有一位年輕姑娘跟著心碎,尤其是同事1和同事2,一顆心來回在刀尖上滾著, 難受非常。

柯基妹子最是煎熬, 恨不得立馬殺到招聘現場,但手裡的工作牢牢地扼住她的肩膀,將她釘在了原位, 埋頭趕項目進度。

直播結束。

-HR:諸位, 要不要來打個賭, 什麼時候木姐的女朋友能夠送她去公司上班

-同事1:心碎, 勿念

-同事2:我……吐出嘴裡的玻璃渣子,我還可以掙紮一下, 我猜這個月內

-同事3:我猜這個星期,前台幫著注意一下唄@前台

-前台:收到

-HR:我跟同事2吧,一個星期太快了, 一個月差不多

-同事3: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豪賭, 反正也沒賭注, 要猜不如猜個近的, 還能多存點期待鴨

HR想想深以為然, 在群裡改跟柯基妹子, 偏頭又去看木枕溪。

木枕溪正在和一位學生聊天,好像挑到了一位有點意向的,講話和風細雨的。

剛開春,還是晝短夜長,夕陽西斜,從窗戶照進一束束淡金色光柱,空氣中浮著線粒狀的塵埃,木枕溪半邊臉頰籠進溫暖光暈裡。

連HR這種在公司裡見慣木枕溪的同事都失神了片刻,心裡嘖嘖:這是哪裡來的極品禦姐。

再一看那學生,一句話要木枕溪問兩遍才能聽清並回答,顯然為美色所迷。

長得好,性格溫和,工作能力強,開會時氣場全開,怪不得公司裡那麼多人為她神魂顛倒,就是這個名花有主的消息自今天傳了出去,小姑娘們大概要花一段時間去接受了。

木枕溪禮貌地送走了那位同學,轉頭朝HR發出聲問詢的慵懶鼻音:“嗯?”

她已經看自己不短時間了。

單身的HR心弦一動,差點兒被她撩了個正著,忙拿過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沒事。”

木枕溪沒作她想,看了眼手機時間,又一隻手繞到後頸,轉了轉酸疼的脖子,道:“是不是快到時間了?是五點結束嗎?”

HR說:“是的。”

木枕溪心想:肖瑾下午隻有一堂課,三點多就下課,不知道是已經回家了,還是在辦公室裡,自己要是去那邊繞的話,會不會顯得很刻意?

從四點半開始就有企業陸續退場了,對於招聘,尤其是對於A.G這樣的公司來說,它們是賣方市場,春招的學生一般都是錯過秋招的,反而會更加著急,所以第一天上午尤其熱鬨,越往後的便越發冷清。

磨蹭到了五點,HR帶著公司員工準時收攤,同時出於同事之誼邀請木枕溪一起吃飯,木枕溪隨便找了個理由婉拒了,HR笑笑。

等出了場館門口,HR看見暮色四合裡站著的女人,立馬向木枕溪投去曖昧的目光,怪不得拒絕和他們吃飯,原來是有佳人在側。

沒錯,本該在辦公室裡或者早早回家的肖瑾出現在了場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麵對著同事們的打趣,木枕溪皆沒有反駁,她下午已經不小心默認了,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發走了同事,木枕溪才走近肖瑾,聲音不自知地溫柔下來,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肖瑾兩手提著包,眸光晶亮:“想蹭你的車回家。”

“你今天沒開車?”

“沒有。”

“行,那走吧。”木枕溪下巴微抬,示意她往前走。

“我有點餓。”肖瑾暗示。

“不堵車的話半小時就到家了,忍一忍。”木枕溪非常“直男”地回答。

肖瑾不明顯地往下撇了撇嘴,很快複歸常態。

木枕溪為了避免和肖瑾的目光相撞,一會兒低頭一會兒仰頭,很無所事事,又很緊張。

肖瑾大概能體會到她心裡的糾結,目不斜視,氣氛不知不覺中調節到了一個讓人舒適的境地,木枕溪七上八下的心跟著穩定下來。

場館離停車的地方很遠,林城大學又大得很,兩人足足走了快二十分鐘,木枕溪才停下腳步,掏出車鑰匙解了鎖。

肖瑾輕車熟路地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係好安全帶,木枕溪跟著坐進去,發動了車子。

通過校門上了馬路,木枕溪打開了車載音樂,是爵士的歌單,曾經被肖瑾調侃過很多都不是真正的爵士樂的那個歌單。

肖瑾注意到,木枕溪沒有再換歌,眉眼間也沒有出現不虞以及任何微妙的神色。

木枕溪在試著重新接納她,連帶著和她有關的興趣和愛好,雖然很慢,但沒再出現抵觸的心理,與她在一起提起過去也坦然。

甚至,已經想主動了解她的過往了。

可肖瑾發現她的過往乏善可陳,除了學習就是朋友和酒,一點新意都沒有。她的前半生,隻有關於木枕溪的那一段才熠熠生輝,沒有木枕溪的時光,都隻是接近死亡的一天又一天。

她沒有什麼好對木枕溪說的,將來如果有機會,木枕溪願意見一見她的朋友,去一去她到過的地方,那樣就很好了。

不是所有時候,距離的靠近都是要靠語言溝通的,兩人默契地都沒說話,隻在木枕溪將肖瑾送到家門口的時候,肖瑾道了一聲謝。

木枕溪單手插兜,點頭:“嗯,回吧。”有點冷淡,又很酷。

肖瑾定定地看了她好幾秒,眼角眉梢躍上點點笑意。

木枕溪:“???”

肖瑾說:“你以前送我回家的時候,也是這麼酷。”那時候木枕溪總是一副慢半拍的樣子,肖瑾和她說再見,木枕溪每回都愣一下,才淡淡抿下唇,說:嗯,你回去吧。

不常說再見這個詞。

正當木枕溪判斷是哪個以前,肖瑾在自己耳朵上比劃了一下:“那時候你還是短發,長得特彆好看,雌雄莫辯,小區門口的門衛大叔以為你是我男朋友。”

木枕溪挑了下眉,說:“噢。”又問,“那你怎麼和他說的?”

肖瑾俏皮地說:“我說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木枕溪:“……”

木枕溪後來常常去肖瑾家,和小區的門衛大叔都混熟了。她記得那個大叔隻三十多不到四十歲,對現在的木枕溪來說都不能稱為大叔了,隻能叫大哥。門衛性格非常憨厚淳樸,認真負責,木枕溪在他麵前刷了無數次臉才獲得了通行無阻的權利。

木枕溪突然有點好奇:“那他怎麼說?”

肖瑾道:“他語重心長地教育我,說我年紀還小,沒有定數,不要隨隨便便管男生喊老公。”肖瑾那時候心裡想:她不是男生啊,我也沒有隨隨便便。

木枕溪笑笑:“他說得對。”

肖瑾兩隻手背在後麵,身體微微前傾,言笑晏晏:“可是他說錯了啊。”

肖瑾站在2棟門口的台階上,木枕溪站在台階下,比肖瑾還要低一些,自上而下投過來的視線讓她心裡的那根弦倏然繃緊了。

木枕溪沉默不語,心上又開出歡喜。

她懂了肖瑾的意思。

肖瑾望著她低垂的眼眸,和唇角隱約的弧度,細品了品,輕聲說:“我還跟他說了一句話。”

她聲音在夜色裡似帶蠱惑。

木枕溪被引誘似的,愣愣地抬眼:“說了什麼?”

“說……”肖瑾頓了幾秒鐘,手掖了掖耳後的長發,好像能將忽然湧起的羞赧壓下去似的,她身體前傾得更多,像投懷送抱,暖味馨香拂過鼻尖,木枕溪克製了自己伸臂擁住她的衝動。

肖瑾貼著木枕溪的耳朵,紅唇微啟,吐出幾個字,旋即迅速退開,快得不可思議。

木枕溪一個眨眼間,肖瑾已經進了門裡。

木枕溪摸了摸自己被熱氣傾吐的耳朵,呆住似的,傻站了許久,過後才雙手用力地抹了把自己的臉,把上揚的嘴角往下拽拽,強迫自己看清麵前的路,往自己家裡走去。

走著走著控製不住地蹦了起來,突然一個彈跳,揪住了一根細細的樹枝,要扯下來的那一刻記起得保護環境,連忙鬆開。

可是人不蹦了,心卻忍不住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啊!

木枕溪突然站住腳,無聲地叫了一句。

路過的鄰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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