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演出證呢?!
明明出發之前,特意檢查了演出證,怎麼找不到了?
國藝演出證被視作舞蹈生的榮譽,雖然校內演出不需要出示,但是所有校外演出都要用到。
如果弄丟了,補辦手續麻煩倒是其次。
祝蘿的證件特殊,萬一被誰撿到,撕開表麵一層修正帶……
不行!
要快點找回來!
“總之你不要喪氣,以後還有機會。”老師嘴裡說著安慰的話,內心卻犯嘀咕。
以祝蘿今天的表現,以後還有機會嗎?
“老師。”祝蘿拎著書包,突兀地站起來,“我先走了。”
說完,她匆匆跑出準備教室,穿過長長的走廊。
演出證應該掉在暗巷裡了,祝蘿隻有練舞的時候,放下過書包。
那條暗巷和其它地方不同,晚上更加熱鬨,誰都有可能撿到演出證。
或許,在更早之前,她剛離開暗巷的時候,就被那個殺貓犯……
祝蘿剛想到殺貓犯,眼前就出現對方的側臉。
目光寒涼如冰,仿佛剛才又殺了幾隻貓。
祝蘿無意識揪緊書包帶。
鶴令璟靠在劇院後台的出口,神情懶倦。
略長的霧霾藍頭發下,藏著與發色相同的耳機。
帶血的衣服已經換掉了,臉上還帶著款式特殊的未來感眼鏡。
聽到輕快的腳步聲,鶴令璟收起長腿,轉身擋住祝蘿去路。
後台走廊的燈光足夠明亮,鶴令璟終於看清楚她的臉。
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祝蘿有一雙含情的貓兒眼,美得很直白,是明豔富貴花那掛的。
可惜膽子太小,撐不起這麼有攻擊力的外表。
鶴令璟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慢吞吞拿出來,湊到祝蘿眼前。
兩指中間夾著祝蘿的演出證,修正帶沒有被動過。
“謝、謝謝。”祝蘿鬆了一口氣,戰戰兢兢接過演出證。
有那麼個瞬間,她覺得這個殺貓犯,也不是那麼壞的人。
暗巷裡沾滿血汙的幼貓,遺體浮現在眼前。
祝蘿又不太確定了。
鶴令璟薄唇輕啟,還沒說出半個字,剛收到的語音消息直接外放。
“鶴令璟,你小子很行啊!第一次綁架,就搞了個正統名媛,還沒成年呢。”
祝蘿:?!
綁架?
未成年?
她悄悄拉開距離,用眼睛偷偷丈量從鶴令璟身邊,逃到門口的路線。
第二條語音緊跟著播放。
“你對人家小女孩溫柔一點,瞧瞧被你折騰的滿身傷,半條命都沒了。”
鶴令璟莫名其妙看向手機屏幕,是認識的寵物醫生發來消息。
經醫生鑒定,瓷兒是一隻品種名貴的異瞳波斯小母貓,才三個月大。
寵物界有種開玩笑的說法,綁架代替購買。
醫生經常把顧客撿到的喵咪,戲稱是‘綁架’來的。
像瓷兒這麼名貴的純種貓,屬於貓中名媛。
而且還是幼貓,可以從小跟主人培養感情,堪稱難得一遇的神仙流浪貓。
鶴令璟打字回複:不關我事。
他敢100%確定,自己車輪壓根沒有碰到瓷兒。
消息回複成功,鶴令璟一抬頭,發現祝蘿又跑了。
鶴令璟:?
人呢?
……她果然是兔子吧。
剛才見祝蘿摔得那麼重,鶴令璟本打算把沒用完的傷藥給她。
回想剛才看到的纖細女生。
遠看不太能發現,但是靠近,就會看到她身上,貼著好幾塊與膚色相近的醫用膏藥。
誰說舞蹈生的身子白璧無瑕?
嗬。
明明一身瘀傷。
.
漠城彆墅區。
離嚴家還有一段距離,祝蘿遠遠看到彆墅門口掛了彩燈。
彆墅內,正在舉辦繼父嚴豐舟的親女兒、嚴家唯一大小姐、嚴思明的生日轟趴。
嚴思明邀請了要好的親人,朋友。
沒有邀請祝蘿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
祝蘿停在清秋的冷風中,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默默開始壓腿。
她每次練基本功,時間很長,通常可以堅持好幾個小時。
一直到淩晨,嚴思明的狐朋狗友,才陸續離開。
祝蘿從暗處走出來,抱著書包,悄無聲息溜進彆墅大門。
“嚴媚嬌!站住!”董秀單手叉腰,凶巴巴指著她。
祝蘿聽見這個名字,假裝自己聾了。
腳底下沒停,快速走向房間。
“嚴媚嬌,你想氣死我嗎?”董秀故意用這個名字喊她,追過去擋在祝蘿麵前,氣勢洶洶,“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才多大,就開始在外麵鬼混,夜不歸宿!”
祝蘿停住腳步,低頭聽她教訓,沒有解釋。
即使祝蘿把沒有回家的理由說出來,也會被董秀罵‘自私自利,過生日不給姐姐麵子’。
在董秀眼裡,祝蘿連呼吸都是錯的。
嚴思明打了個哈欠,用看丫鬟的眼神瞥了祝蘿一眼,扭頭繼續和小姐妹調笑。
倘若祝蘿此刻抬頭,就會發現嚴思明的姐妹圈,赫然站著處處與她作對的副領舞,崔玉姝。
崔玉姝看向祝蘿的眼神,帶著即將報複成功、把她狠狠踩在腳下的快意。
“秀秀,你少說兩句。”嚴豐舟走過來,拍拍董秀肩膀,和顏悅色對祝蘿說,“今天你姐姐過生日,沒請什麼熟人,你不想回家也正常。”
“等到你過生日,也辦一場宴會,把爸爸商界的朋友都請過來。他們家裡的孩子,早就想認識你了。”嚴豐舟話說得冠冕堂皇,“到時候,你也可以多多結識同齡人,交幾個朋友。”
嚴豐舟表麵對祝蘿很好,主動讓她改姓嚴,對外宣傳是嚴家的二小姐。
祝蘿清楚,繼父看中她漂亮,會跳幾支舞,性格又安分。
最適合做名流圈助興的玩物,討好權勢的工具。
所謂‘多交幾個朋友’,無非是看誰對名為‘嚴媚嬌’玩物,開價更高。
從他取的名字就能分辨。
親女兒是‘思明’,而她是‘媚嬌’。
——祝蘿討厭這個名字。
她手指絞緊衣角,鼓起勇氣說,“最近,演出很多。他們說,我退功了。”
“所以,我想搬到學校附近,好好練舞。”祝蘿語氣很輕,慢吞吞說出自己的訴求。
嚴豐舟不容置喙的反駁,“練舞可以在家裡練,給你準備了現成的練舞室,我會請最好的老師教你。”
祝蘿聽到‘家裡練舞’,內心充滿抗拒。
好像董秀又褪下豪門貴婦的麵具,揪住她耳朵大罵。
‘不準在家裡練舞!’
‘你彆想穿著暴露的衣服,在我老公麵前張開腿。’
祝蘿頭壓得很低,又小心翼翼的掙紮了一下,“我想……跟同學一起訓練。”
假的。
祝蘿心裡小聲說。
“也行吧。”嚴豐舟總算放軟了口風,“住到外麵以後,有時間多回家看看。”
“謝謝爸爸,我回房間了。”
這一聲‘爸爸’叫得太違心。
祝蘿轉過身,心底有道聲音在唾棄——
祝蘿,你真虛偽。
作者有話要說: 鶴令璟:老婆為什麼報警抓我?
【四舍五入要同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