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盒子裡的東西 黃色讀物的管製無論……(1 / 2)

黃色讀物的管製無論在哪個時代都相當嚴格, 甚至於眼下這個時候,對其的打擊更是到了買賣具罰的嚴苛程度。

有時候就連國外著作翻譯來的內容中含有大尺度情節的,都不能在市麵上公開售賣,賣的本數多了, 還會被直接叫停, 裝訂好的封存, 沒裝訂好的打碎, 等候處理。

而溫拾手裡這樣一看就是小作坊出品,沒有書號的, 尺度連褲.衩都不剩的, 要是被捉住了,高低得蹲幾年的大牢。

“這、這, 這是什麼——”麵皮薄的溫拾舌頭打結,臉紅的好似要滴血, 捧著這一堆燙手山芋, 眼都不敢再往上看。

“是教學書, 專門給您準備的。”其實也是給宋庭玉準備的, 但沒人敢把這玩意拿到宋庭玉的眼皮子底下,於是隻能采用迂回路線,從好脾氣的溫拾下手。

這東西弄到手也著實是廢了一番功夫,其中還有幾本是從港灣帶回來的, 市麵上尋常男女的豔.情本好找的不得了,但這兩個男人的可真是稀缺貨, 稀缺就算了,卻還供不應求,價格水漲船高。

但大約沒多少人買這東西回來時為了當成教科書來看的。

溫拾的臉紅成了洋柿子,他不想要, 他真的不想要,因為半點用不到。

而且溫拾覺得,這種東西總要偷偷背著人看,提心吊膽的,他膽子小,上輩子逛花市的時候還不忘每次刪除網頁瀏覽頁麵,省的叫他研究員視察他平日生活時,發現他在看凰.網,直接丟人丟到全研究室。

逛網站都謹小慎微的溫拾,哪裡敢捧著這一大冊書明目張膽地看。

可管家才不聽溫拾的推辭,他也是被宋念琴指派來的,就算宋庭玉已經將溫拾的身份抬高了些,但宋宅管家的一向都是宋念琴,管家自然更聽老主人的。

囑咐這件事的宋念琴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弟弟是個沒經驗的,所以她自然也不指望一個從山溝溝裡出來的溫拾能知道這種事如何做,畢竟就連宋念琴自己都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那檔子事一知半解,模糊非常。

還得是宋小幺‘見多識廣’,私下裡給宋念琴全方位從上到下科普了一番。

這等新知對於年紀已經邁入中年婦女行列的宋念琴與雷霆霹靂差不多。

全程宋大小姐的眉頭都是皺在一起的,渾然不知小妹說起這種事為何眉飛色舞興致勃勃。

宋小幺自信道:“大姐,我覺得小哥,絕對是上麵那個,就是他也沒什麼經驗,彆到時候再把人弄傷了。”

原來操作不當還會弄傷人,那地方真要受傷,想想都知道,可就有一段時間的罪受了。

而男人一旦陷入情愛與情.欲,平日裡再如何端方君子,上了床都是一個德行,折騰天折騰地,非要顯出自己的神威一般。

宋庭玉慣不像是個知道疼人的,又是個莽撞沒經驗的,宋念琴怕他到時候把溫拾折騰的下不來床,這才生出提點一下的心思。

事該辦要辦,但總要辦的有分寸,不要傷到人。

可這種私密事,宋大小姐總不好私下找溫拾來說,她這個弟妹是個實打實的男人,哪像女人之間做妯娌還能湊在一起說說私房話,吐槽吐槽老公,避嫌都還來不及。

這才拐彎抹角,讓管家送了些東西來,不止這些書,就連必備的小工具,也都一齊塞在一個小盒子裡,給到了溫拾。

管家重複了一遍宋念琴的話,“這些東西你要好好看,都是為你好。”末了,管家又補了一句,“五爺對這種事一向不太上心,說不定要你引導,你多懂一些,總有好處的。”

溫拾捧著那沉甸甸的匣子,實在是推拒不掉,最終僵直地出了小客廳,如行屍走肉一般在樓下徘徊,思考手裡的東西該怎麼處理才好。

要不直接交給宋庭玉算了,畢竟兩人共處一室,溫拾就是想偷偷藏起來也不方便。

隻是要坦蕩地將這些東西交給宋庭玉,也得做點心理準備,溫拾眼下一想起宋庭玉的臉,就不受控製把那張驚豔非常的麵孔帶入《大案紀要》的封麵。

溫拾也不想這樣子yy宋庭玉,但是他這腦子真就控製不住,惹地他心口碰碰亂跳,緊張的不行。

可他也是打心眼裡覺得,宋庭玉比封麵上的人好看多了,養眼多了。

要是他來拍封麵,溫拾說不定真得翻開看看裡麵的內容。

從廚房拿了汽水出來的周斯言正巧撞見溫拾臉紅紅的,靠在樓梯邊兒悶著頭不吭聲,於是湊近,“小舅舅,你生病了嗎?”

周斯言走路真就沒有聲音的,而尚且沉浸在《大案紀要》《生命科學》封麵帶來震撼之中的溫拾被他嚇一跳,抱緊手裡的盒子搖頭,“沒有。”

周斯年目光自然落在那被溫拾下意識保護地好好的盒子上,灰撲撲的,像是個鞋盒,外頭也沒什麼裝飾,瞧著詭異的很,“這裡麵是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溫拾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周斯言的眼睛,心虛的很。

他隻想這箱子裡的東西可不能讓周斯年這樣的小年輕看到,荼毒青少年!

溫拾全然忽視了,他現在比周斯年和周斯言還小一歲,按理說,他才是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

更何況,周家的倆小霸王懂的可半點也不少,對於自己舅舅成了兔爺,舅媽變成了舅爸,也隻是短暫的驚愕了一陣,轉眼到現在再叫溫拾小舅舅時,都已經毫無心理負擔了。

溫拾心虛的相當明顯,可好在他遇到的是周斯言,周斯言和他哥不一樣,不愛刨根究底,甚至有點外甥像舅的情感淡漠,和宋庭玉平日裡的脾性有幾分相似。

見溫拾不想說,他也就不再追問了,反正是旁人的事情,和他關係並不大。

“對了,小舅舅,我舅舅剛剛出門了,不過他說晚上會回來吃飯。”

宋庭玉就是吃味兒,也記得出門要跟自己的小媳婦知會一聲,相當五好丈夫,可偏偏那時候溫拾被管家帶到了雜物間,宋庭玉下樓到廚房尋了個空,這才叫外甥轉達。

溫拾可沒察覺宋庭玉偏要特意告知去向的細膩心思,一聽到宋庭玉不在,他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告彆周斯言往樓上跑去。

不在正好,他就把這東西放在宋庭玉的書房門外,這樣宋五爺一回來就能看到了,還免去正麵交接的尷尬。

可真將那小盒子放在書房門口時,溫拾又好奇起裡麵的內容,這個年代的凰文,是什麼亞子?

他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是看的書不少,對於男性性.交行為如何進行,他是清楚明白的。隻是溫拾不願意看那些大段冗長的肉.欲描寫,覺得膩味,也覺得過於直白,滿屏的器官,看的人暈肉。

這件事的一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溫拾上輩子從沒有過性.衝動,他的身體不允許,幾乎就沒有能夠支撐這個機能的經曆,甚至於在十八歲溫拾接觸到更為開放的互聯網之前,他都不知道這檔子事兒的存在。

純潔地像是無菌室裡的一朵小白花。

而這輩子穿越到溫家村那一段日子剛結束高燒,又沒吃多少帶油水的進補,歸根到底有些腎虛的溫拾也是遲遲沒有十八歲該有的夢.遺經曆。

他還不懂,情.欲上身,到底會是個什麼惹人心肝顫的光景。

屋子裡沒有彆人,溫拾的好奇心戰勝了羞恥感。

悄悄將盒子掀開一角,他翻出一本封麵看起來最正常的《男情男愛》,以一種做賊般的心情,打開了第一頁。

結果——這好像不是小凰書。

這是一本非常純愛向的小說,講的是時間再往前倒退了個幾十年,英俊瀟灑青年有為的駐海島軍官和當地原住的沙灘黑皮帥小夥從最初互相看不順眼到逐漸欣賞彼此共同墜入愛河的故事。

前半冊眼見著主角間的針鋒相對化作暗戳戳的調情,沙灘上迎著黃昏落日輕勾的指尖,望向彼此會彎起的眼睛和唇角。

磕的溫拾嘴角的笑下都下不來。

什麼叫愛情!

這就叫愛情!

母單的溫拾哪怕沒有談過戀愛,也不妨礙他覺得自己可明白愛情是怎麼一回事。

叫人覺得甜滋滋的東西,就是愛情。

溫拾看書很仔細,基本上看完全文後,腦子裡能一個字不差的記下來,但是這樣的壞處,大約就是他很難提升閱讀速度,哪怕犧牲午睡時間看了一下午,不過也才勉強讀完了半冊。

但這半冊裡麵的糖,已經足夠溫拾高興好幾天了。

小溫為了看完整本書,悄悄把這本《男情男愛》從那一箱子違規讀物中抽了出來,和自己的記賬本一起放在了床頭櫃裡,準備等有空了,再翻出來看。

午休後的溫拾有了新的要做的事情。

宋念琴要帶他認人。

等到婚禮當天,無論是京市的,還是港灣的,到場來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極多,加上宋家在港灣原本就是個大家族,親朋好友諸多,溫拾到時候敬酒,不能兩眼一摸瞎,最起碼也要叫出來對方的姓,才顯得宋家的禮數到了。

宋大小姐在另一間書房等溫拾,為了避嫌,還有被迫被拎進來的周斯年。

認人這種事,對溫拾來說,蠻容易的。

他記憶力本就不差,就連無菌室裡穿的近乎一模一樣也壓根不露臉的研究員,他也能清楚辨彆,圖片總不會比文字更難記。

於是當宋念琴將厚厚一摞照片交到他手上,一位位介紹一遍口乾舌燥後,溫拾差不多也都分清了,“我都記住了。”

“都記住了?”宋念琴還想叫溫拾把這一摞照片拿回去時不時溫習一遍,畢竟這裡頭也有一百來號人,哪怕是熟人,一下子輪換一百多號在眼前,也要有個反應時間,“這麼快?”

“還好,不算多,所以都能記住。”溫拾實話實說,要是一千多張,他可能就沒有這麼快了。

奇了。

宋念琴忍不住抽出幾張照片,挨個提問,溫拾都毫無錯處地答了出來,甚至連宋念琴介紹時,隨口說起的誰家有幾個孩子,誰家是做航空的,誰家是搞旅遊業的,都能清楚敘述出來。

周斯年在沙發上翻著漫畫書,聞言將漫畫書從眼前拿下,笑嘻嘻道:“媽,我都跟你說了,小舅舅是神童,你不是不信嗎?看看,一個神童的基本功,過目不忘!”

他這嘚瑟德行,不知道的,得以為那過目不忘的神童是他自己。

“你小時候受過這種記憶訓練嗎?”宋念琴真沒見過這樣的人,電視裡倒是看過些亂七八糟補腦藥的廣告,她那時候還年輕,真聽信了,買回來給雙胞胎喝,這不還是把周斯年喝成了現在這種德行?

神童是那麼好遇到的嗎?還那麼順利地娶進了自己家門?

自小到大都不缺金銀的宋念琴,還真第一次能理解尋常人中了大樂.透六.合彩的高興。

溫拾搖頭,“沒有。”

宋念琴打量的視線實在有些灼熱,溫拾有些緊張地眨眨眼,“怎麼了嗎?”

他不可以這樣嗎?會顯得很奇怪嗎?

溫拾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樣,正常人不會像他一樣住在無菌室,不會像他一樣瘦的像是骷髏各項身體機能都瀕臨消失,不會像他一樣有無數躲不過的致病原和過敏源,空氣中的灰塵都會要他的命。

他是怪異的,活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外星生物。

因而,所有人看著他時,都帶著審視和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件世上稀少的物品,卻絕非是看到了一個人,溫拾身上呈現的各種數據都叫他們驚喜。

那些人希望十號能多活一段時間,卻不是站在人性的立場上站在善意的那一端希望溫拾能多活一段時間。

這樣的人生溫拾過了二十二年,他或許曾有心抗爭,但是最終還是被現實絆住了腳。

離開無菌室就要死,他怎麼能活成一個人的樣子?

見溫拾緊張,宋念琴卻頭一次衝他彎起嘴角,冷麵如她笑時,和宋庭玉有幾分相似,“沒有,你很聰明。記下來就不用再看了,到時候臨場不出錯就好。這裡不用你忙了,和斯年出去吃點水果吧,廚房有新買回來的草莓。”

宋念琴還要留在書房整理請柬和賓客名單,宋庭玉昨夜從她這裡拿走了一摞請柬,一下子也不知道數量還夠不夠,不夠還要通知人去訂。

除此之外,喜糖、婚禮餐食、禮服、伴手禮、場地布置……林林總總的事情多的不得了,宋念琴昨天晚上做夢,都是在為宋庭玉操持婚禮。

得到赦令的周斯年立馬彈出沙發,撲過去摟住溫拾的肩膀把人從沙發裡拔了起來,“小舅舅,你太厲害了,我以為我要在這裡坐多久呢!”

宋念琴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是猴子嗎?就這一會功夫都坐不住?”

“是的,媽媽,我就是隻潑猴。”眼下最熱播的電視劇,就是那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黃毛猴子,從早上播到晚上,翻來覆去重複,周斯年一個不愛看這種電視劇的人,都能背過裡麵的情節了。

溫拾被周斯年裹挾在臂彎下,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笑了。

周斯年帶著他出了書房,低頭一看,“哎呦,小舅舅,你可笑了,我看你在我媽麵前,跟小兔子似的,都要嚇哭了。”

“有嗎?”溫拾抬眼,他知道自己表情管理不太好,但也不至於被宋念琴嚇哭,隻是有點緊張罷了。

“有啊。”周斯年抬手揉揉他的頭發,他就是手欠,摸兩下還不解饞,非要給溫拾揉成雞窩,“小舅舅,我給你做了個時下最熱門的頭發,可潮流了。”

爆炸頭,潮的能叫人得風濕。

於是在廚房已經吃上水果,順帶招待來客的周斯言,和耐不住心底癢癢,最終還是到宋宅來的霍銘城,雙雙對上了哈哈大笑的周斯年和臉頰紅紅頭發亂亂追問“很流行嗎?好看嗎?”的溫拾。

舉著叉子吃草莓的霍銘城手僵在了半空,心底的小人驚聲尖叫:

麻蛋!他真的好可愛!!

這個可愛說的肯定不會是一臉欠嗖嗖的周斯年,隻有笑眯眯,一雙水靈眼,一個小梨渦的溫拾配得上這句稱讚。

天知道霍銘城回家之後都該把大波美女的海報翻爛了,但就這,也沒攔住他夢裡出現溫拾那雙水靈靈的眼睛。

所以這不,做了一天思想準備後,還是果斷到了宋家。

另一邊的周斯言狠狠一蹙眉,放下叉子,三個字,治住了嬉皮笑臉的周斯年。

“周斯年。”

說實在的,周斯年在周家和宋家唯一怕的兩個人,一個是沒人不怕的宋庭玉,另一個就是他一個娘胎裡滾出來的雙生弟弟,周斯言。

周斯言一但連名帶姓,那真就是離發火不遠了。

他這弟弟極擅長冷戰,那要是冷臉下來,能一個月把自己這個哥哥當成眼前灰耳邊風。

“錯了。”周斯年立馬立正,找旁邊傭人要來梳子,主動幫溫拾歸攏好了頭發,還不忘打補丁,“小舅舅,你可彆告訴我舅舅。”

溫拾沒覺得被整蠱,他挺喜歡周斯年好玩的脾性,點點頭,“不會告訴他的。”

周斯年立馬湊到周斯言身邊嘚瑟,“看到沒,小舅舅不會告狀的。”

周斯言翻了個白眼,主動邀請溫拾道:“小舅舅,來吃水果。”

桌子上的水果琳琅滿目,不止草莓,還有這個季節不該有的西瓜,山竹,榴蓮……豐盛的能開party。

溫拾上輩子沒吃過,隻能對著視頻眼饞的東西,這輩子在宋家全吃到了。

湊過去吃時,見站在桌子旁,眼神直愣愣的霍銘城,溫拾小幅度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霍銘城頓時如夢初醒,攥緊叉子,遏製住心底尖叫的小人,“你好,溫拾。”

霍銘城今天穿的沒有那麼犀利了,簡單的白t和全身的牛仔套裝,青春洋溢,瀟灑帥氣,腦袋上的錫紙燙一時半會是拉不直的,好在落在溫拾這個現代審美眼裡,這錫紙燙並不算難看。

他沒了昨天凶巴巴的銳氣,還主動開口打招呼,這反差叫溫拾受寵若驚。

溫拾立馬輕輕應聲,“你好,銘城。”

霍銘城心底的尖叫小人再次上線。

麻蛋啊啊啊!他叫我名字啊啊啊!!

周斯年剝了個山竹遞給周斯言賠罪,挑眉看著霍銘城,“你小子怎麼來了?還有,豎子大膽!小舅舅是長輩,你怎麼敢直呼其名的?”

“我是來找人補課的。”霍銘城明晃晃地說瞎話。

“我教不了你。”周斯年擺擺手,“另請高明吧。”

霍銘城一指低頭摳山竹外皮的溫拾,“他來教不就行了,還是一個月四百,一周六小時,可以嗎?”

和山竹奮鬥的溫拾猛抬頭,“我?”

霍銘城手心出汗,點點頭,“你,不行嗎?”

周家雙胞胎對視一眼,感覺今天或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們倆看到了什麼,看到了從不學習的霍銘少爺主動找上門來求教學?

周斯年問:“你瘋了?”

周斯言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霍銘城一跺腳,氣勢十足但話音發虛:“我當然是要學習啊!”

溫拾放下山竹,兩眼放光,“你想學習就再好不過了!我可以教你!”他又能當老師了!還能到賺錢!兩全其美!

霍銘城見他答應,忙道:“我明天要上學了,一般隻有周末有時間,不如就從今天補吧,兩個小時怎麼樣?”

可廚房的掛鐘都要走到六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