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事與電影票 去上課還是看電影?……(1 / 2)

提出請溫拾到家裡補課的霍少爺其實是想跟他的小溫老師多相處相處, 霍銘城從前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奇怪的感覺,每天一睜眼,最先想到的都是那個人, 一閉眼,最先夢到的也是那個人。

就連上課走神時,講台上大腹便便,禿頭油膩的曆史老師說著說也會變成叮囑他背時間節點的溫拾模樣, 這叫霍銘城簡直以為自己著魔了。

隻是毛頭小子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毛頭小子的,可他昏沉又提不起勁頭的模樣,簡直要被死黨指著鼻子笑死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 霍銘城明顯就是陷入青春心事的毛頭小子。

於是乎整整一周沒有見到溫拾的霍少爺,竟然開始不滿周末統共給溫拾安排了六小時的課程。

六小時怎麼夠?自此電玩城不去了, 籃球也不打了,美女畫報都不惜的看了,擠出來的時間, 一天要他上十一個小時都成。

見霍銘城這麼有‘學習的勁頭’, 溫拾簡直欣慰, 做老師的, 哪有不喜歡熱衷學習勤奮向上學生的?

“可是,你一天學這麼久,第一天還要上學, 這些知識消化不進去也沒用的。”溫拾覺得給霍銘城補課,不能操之過急。

好在他學的文, 主要還是背誦的東西多,隻要把重點整理好,投入時間去背就成, 不說一下成為文科大神,但至少及格是沒問題的。也就數學,需要打通一下霍少爺的任督一脈。

溫拾基本上一次課講一單元的內容,從定義公式到經典例題再到靈活運用,教案都是手寫的,下課後全讓霍銘城帶走,接下來的一周裡慢慢融會貫通。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帶回家除了欣賞溫拾一手好字,感歎字如其人的霍少爺,根本沒有複習這一說,學習就是個幌子罷了。

“老師,我這人很懶,沒有人盯著我,我就學不進去,你坐旁邊盯著我背題,也是幫我了。”霍銘城適當搬出家長,“正好,我媽也想見見你,我說你教的特彆好,要她給你漲薪水。”

剛上一節課,哪有什麼好不好的。

隻不過霍夫人這一周時間裡的確看到了霍銘城學習的勁頭。每天放學一回家,霍少爺竟然不第一時間打遊戲看電視了,反而捧著家教給的教案翻來覆去看。

這發現,叫霍夫人感激涕零,隻覺得老天開眼,總算是把他兒子文曲星那根弦接上了。

於是她便在餐桌上旁敲側擊過幾次,這老師是何等人物,教的竟然這樣好。

能把他兒子這棵歪脖樹引上正途,簡直比菩薩還靈,漲薪水都是小事,霍銘城真考上大學了,那謝師宴她都得在京市最好的飯店大擺天,親自給溫拾頒一麵“妙手回春”的錦旗。

“真的?”一聽到漲薪水,溫拾小脖子伸直了,透亮的眸子彎了起來,眼裡迸出的光,像魚兒自水而躍。

“當然是真的。”霍少爺感歎,他這小溫老師,似乎有點財迷。

可身為宋家人,怎麼會缺錢呢?

“不過我得問問,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時間。”溫拾沒有一口氣應下來。

賺錢重要,可他的甲方更重要。

同宋庭玉備婚的日子不算輕鬆,溫拾每天要做的事情並不少。

除了固定挑選的喜糖喜煙喜酒,紅包、糖盒的樣式,溫拾大前天寫了幾百封請柬,前天被請到家裡的裁縫連同宋小幺折騰了半天量身製衣,昨天宋念琴又記起還沒拍攝酒店外麵擺放的婚紗照。

她問過溫拾拍不拍,溫拾向來沒意見,拍也行,不拍也成。又去問宋庭玉,注重儀式感的五爺當然要拍,不僅要拍,彆人結婚拍幾套,他就拍幾套。

內地的影樓風實在有些小家子氣,於是宋念琴聯係了港灣的攝影朋友,給大腕拍雜誌的,在國際上都得過獎,定然能把宋庭玉和溫拾拍的宛若一雙璧人。

所以明天能不能出去給霍銘城上課,都取決於溫拾這個新郎一號,有沒有備婚事宜。

見溫拾沒有一口氣答應下來,霍銘城有些失望,但架不住他心眼靈活,溫拾不同意,他還有彆的招。

當晚回到家,霍少爺就裝出一副萎靡的樣子,顫巍巍求霍夫人,“媽,你給宋家打個電話吧,我不舒服,明天叫老師來家裡給我補課吧?”

霍夫人幾乎要飆淚,“兒子,你病了啊?”

是真病了吧?怎麼不舒服還想著去上課?這還是小時候膝蓋擦破塊皮第一天都打死不去上課的霍少爺嗎?

“你不舒服,明天就歇一天……”

“不行!我沒事……不,沒大事。而且輕傷不下火線,沒多久就要考試了,我哪有時間休息?”

霍夫人低頭拭淚,“兒子,你都知道‘輕傷不下火線’是什麼意思了?”不容易啊!

“……”霍銘城承認他學習不太好,但絕不是文盲的程度好吧!

——

宋宅的管家接到了霍家打來的電話。

而那時,溫拾正在書房跟宋庭玉一張一張過請柬,對照名單上的名字、請柬上的名字、時間、地點有沒有錯處。

要說這個活兒,其實交給管家找人乾就成。

偏偏宋庭玉好像閒的沒事乾,主動從宋念琴那裡將請柬全包攬了過來,順帶拉上了本來該去看黃毛猴子的溫拾。

結婚這種人生大事,當然要自己準備,自己親曆,自己體驗。

請柬之中還有一部分是宋庭玉寫的,五爺的字和小媳婦瘦骨飄逸的字跡不同,宋庭玉無論是落筆還是手筆都相當淩厲,寫出的字也有一種頂天立地虎嘯龍吟的架勢。

溫拾捧著看的時候,不覺腦補宋庭玉寫出這一手凶悍字時該是什麼樣子——昆山片玉的五爺一手握筆,一手握五米大砍刀。

“噗——”沒憋住的溫拾忙低頭,腦袋擠進請柬堆中去。

“笑什麼?”宋五爺暫時還沒上年紀,耳聰目明,“坐不住了嗎?”

“沒,坐得住。”溫拾晃晃腰,他坐在椅子上,已經該知足了,宋五爺都站在地上呢。

怪就怪這書房隻有一把合適的老板椅,而宋庭玉又不願意把請柬拿到外間的小客廳或是臥室的床上去整理。

宋庭玉單手搭在桌麵上,低頭描摹溫拾毛茸茸一顆小腦袋,另一隻手插兜,這德行活像是男模在拍畫報,閒散休閒大帥哥。

但實際上,插兜的那隻手捏著一雙電影票已經許久,薄薄的紙張都熨上了宋庭玉的體溫,但就像是粘兜裡似的,半天也沒掏出來。

這兩張紙如何送出去,宋五爺到現在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總想著,萬一宋觀棋挑的這片子不是溫拾喜歡看的怎麼辦?又萬一溫拾不願意和他出去看電影怎麼辦?再萬一這片子的電影院今夜起火燒了,明日就是看不成了怎麼辦?

可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讓宋庭玉意識到,他好似變成了個舉步不前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