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捐個圖書館(2 / 2)

“那就是去年的高考生?”

“對。”馬成旺點點頭。

悶頭聽著的溫拾忍不住看向提起兒子便忍不住眉飛色舞的馬成旺,問:“去年桃花鎮參加高考還考上京市大學的,好像隻有一個吧?”那個人,應該是原主吧?

“哎,是,隻有一個,不止如此,我們整個鎮上,十多年也才出過三個這樣的!”馬成旺腆著臉道。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溫拾還能忍著不潑馬成旺一臉熱茶,純粹因為剛剛那茶都碎在了地上,沒落到他手邊。

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做了小偷的事,卻真把偷來的東西理直氣壯當成了自己的,明目張膽掏出來炫耀。

要是不知情的,說不定還真要覺得這馬鎮長教子有方家風優良,竟然能教出來上京市大學的高材生好兒子。

溫拾氣的胸膛起伏,但失去接近理智前,他還是看了眼宋庭玉,怕這一鬨起來,就保不住宋庭玉想談的生意了。

五爺隻是抬手幫溫拾順了順背,“想說什麼,就說。”

“這是要說什麼呐?”

“馬鎮長,據我所知,去年考上京市大學的學生叫溫拾,而不姓馬,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您兒子是頂替了彆人的資格上的大學?”溫拾不知道如何拐彎抹角,直接單刀直入,不留情麵。

馬成旺腦袋轟的一聲,活像是有人在他耳邊丟了一個馬蜂窩,渾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

他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顧慮那樣多,因為小地方做這種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他知道的,好幾個村子裡乾部的孩子都是這樣頂上的大學,他們那樣都成,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成?

更何況,選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溫拾已經是無親無故,隻要把學校這條線切斷,他興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能上的了京市大學。

隻是馬成旺千算萬算,他都算不到,在原身死去後,穿到他身上的溫拾重新活下來的會有這樣的際遇,會陰差陽錯到了京市,陰差陽錯進到京市大學逛一逛,得知自己同名同姓‘溫才子’是頂替原主上大學的小偷這一真相。

“不是,溫總,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那要不要去教育局查一查去年的高考成績,再去京市大

學要一份錄取名錄看看,那上麵到底是溫拾的名字,還是馬光宗的名字?您身為一鎮之長,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溫拾攥緊了拳頭,掌心裡都是冷汗,是憤怒的,也是恐懼的,他明明在理直氣壯的控訴,卻也害怕這控訴之後,他再也做不了彆的。

這馬成旺是鎮長,溫拾卻隻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若不是沾了宋庭玉的光,恐怕這個罪魁禍首,溫拾都根本見不到。

馬成旺左右看看,辦公室的門緊閉著,但這樣吵下去,定然會叫外麵的人聽見動靜,無論如何,他以權謀私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官場的同僚知道。

他索性‘噗通’一下子跪倒在了溫拾眼前,雙手合十,老淚縱橫,“我不知道您是從哪聽來這事兒的,我承認,我這兒子上大學,確實有水分,但是,絕對不是私自頂替人家的學曆!我們是商量過的,他把這學籍賣給我們,我們給了錢,他本身家裡就窮,又沒什麼親人,吃口飯都困難,讀書?他哪裡有心思去讀書啊?”

“談好了價錢,那錢呢?”平日裡,這樣一個老伯跪在自己麵前,溫拾不知道會多惶恐,但現在,他隻覺得這人真是麵目可憎的超乎想象,怎麼會鐵證如山在前,還要自圓其說地扯謊,“我怎麼一分都沒看見?”

“啊?”馬成旺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溫拾,這比電影還要傳奇的場景,馬成旺就是做夢也不會夢到。

“我姓溫,單名一個拾。你們偷走的,是我的成績,如果不是我幸運到了京市,又走到了這裡,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溫家村,更不會知道我原本應該是個大學生!”溫拾說到最後,鼻頭有些發酸,連帶話音都要劈叉,這委屈的心境簡直像是吃了滿腹的檸檬般叫人難以解脫。

就這樣毀了彆人人生的人,竟然還能好好當鎮長,還能嬉皮笑臉地繼續生活,就好像根本沒有一絲愧疚一樣理直氣壯!

溫拾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但在這樣的人麵前哭,實在是太掉價了,於是他憋死了一口氣,連耳朵都氣的通紅。

宋庭玉注意到溫拾的憋悶,知道不能再繼續留下去,“馬鎮長,我想修路的事,就不用再說了,你在任期間門,這條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點頭修到桃花鎮上。如果你在省城的那位老師問下來,希望你能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他,我出於是憂心您的人品和德行做出的決定。”

“頂替學籍的事,在我們來之前,京市大學已經知曉,令郎不必再回去

了。”

“該討要的公道我們都會討要,無論是報警還是起訴,都希望你們能夠奉陪到底。”

宋庭玉拍拍溫拾的肩,輕聲道:“先跟阿四出去,到車裡等我,好嗎?”

宋庭玉把溫拾想說的都講了,狠狠出了一口氣的溫拾點頭,跟著阿四拉開門,站在門外端著新拿來茶杯的王秘書與屋裡的人四目相對,而後看向他那正跪在地上的頂頭上級,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該聽的,不該聽的,他全都聽到了。

而跟他一起回來的馬光宗,已經丟人地跑出鎮政府的辦公大樓,不知所蹤了。

跪在地上的馬成旺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出怎樣的反應才能把這件事周全的圓起來,木愣地僵在原地,他跪的膝蓋發痛,遍體生寒,這才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明明他做這件事時,已經是顧慮諸多,萬事俱備。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怎麼好像要毀掉他一連串的心血,毀掉他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一切?

大門未關,門口的秘書也跑了。

宋庭玉站起身,撩起西裝下擺,平光鏡後的眼睛升起說不出的凶意,矜貴清冷的模樣蕩然無存,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戾氣囂張的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拍拍跪在地上馬成旺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十足,將馬成旺拍的身形歪了一歪。

“我勸你不要想跑,離開桃花鎮解決不了問題,最好配合調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記得,以後少走夜路。

當天下午,提心吊膽藏在辦公室不敢出去也沒臉出去的馬成旺四處打電話求爺爺告奶奶找尋解決的辦法,隻是還沒等他找到門路,就接到了省城老師打來的電話。

那劈頭蓋臉的訓斥和言語中的無力回天,簡直叫馬成旺都想要去跳樓了,“老師!這件事明明那麼多人做,怎麼能因為這一件事,就把我一擼到底?

“做了這樣的丟人事你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了?!你都被紀檢點名了!有人把你的舉報信送到上麵去了!這麼快就已經找到我頭上了!你給我丟了多大的人知道嗎?! 省城的官被紀檢點名時,還以為桃花鎮出了什麼瞞報的大事,沒想到,是這樣的‘以權謀私’,這樣從處罰明顯是連上麵都被打點過了,馬成旺這次得罪的人,實在是連他也怵,“你就收拾收拾東西,等待檢查吧!真查下來,你和你兒子,少說要進去蹲一陣子,做好準備吧。

“不行啊老師!怎麼能把我和我兒子抓進去啊!我們去給他們賠禮道歉不行嗎?叫他重新回去上學不行嗎?! 馬成旺還在祈求,可對麵已經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將他徹底打進了絕望的牢籠。

馬成旺失魂落魄地遊神,桌麵上的座機又淒厲地叫起來,是他妻子打來的電話,馬成旺有氣無力接通:“喂?

妻子在話筒那邊哭天搶地,“成旺啊!你在哪呢?!快來鎮醫院啊!咱兒子下午摔溝裡了,斷了條腿啊!我可憐的兒啊——

——

宋庭玉和溫拾回了家,溫拾的狀態卻還不是很好,鑽進屋就不出來了。

宋大小姐從雙胞胎那裡聽了這件事,又從弟弟那裡知道了後續的發展,立馬給自己老公打了電話,叫周正去仔細查一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平時買包包賣珠寶都靠不上的老公,關鍵時候總要發揮點用處才是。

周正也怕宋庭玉攪進這樣的事裡,再做出什麼瘋事,當即答應了。

於是不到下午,宋念琴就收到了回信,“那鎮長是彆想做了,要報警還是要告,咱家都走到底,指定叫他們父子倆,在牢裡過個新年。

“至於溫拾重新去讀書的事情,我聽斯言說是不容易,要是他真想去,就聯係一下京市大學的副校長,捐一個圖書館給他們,看看他們要是不要。

宋念琴給出的方法簡單粗暴,宋庭玉也是這樣想的。

他回了房,給溫拾端了塊廚房新做的布丁,然後將捐圖書館的打算一講。

吃到甜食心情舒緩下來的溫拾差點被嗆到嗓子眼兒,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說捐什麼?圖書館?

“嗯。

宋庭玉點頭,認真的神情分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高低那條水泥路暫且不用捐了,給京市大學捐一個圖書館,輕而易舉,要是不夠,再捐一個教學樓也不是不可以。

溫拾放下手裡的布丁,盯著宋五爺誠懇道:“我再參加一次高考,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彆衝動。

衝動消費不可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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