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你懷孕了(1 / 2)

宋武帶著人把公司上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自家五爺的身影,到地庫一看,車和五爺一起沒了。

要知道宋庭玉從前是絕對不會整這無端消失的一出,還不叫人跟著。

宋武嘗試打了電話,卻沒人接。

那當前最時髦的通訊設備大哥大被丟在了辦公室,這東西拿在手裡不美觀,還沉的像是兩塊磚頭,平時都是他這個助理帶著,有人打電話來時再掏出來遞給五爺。

所以宋五爺出行,從來都是輕裝簡行,絲毫不為自己多增加負累。

憂心忡忡的宋武隻能一路找回了宋宅,不是他多心,是宋庭玉真從沒出過這種不著調在工作時間玩神隱的情況,他擔心,自家五爺是叫人綁走了——雖然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宋武到宋宅的時候,宋家女眷正聚在後院,坐在生了一牆的淡粉薔薇花下支著太陽傘,喝茶吃點心。

而宋小幺喜滋滋用著填了新膠卷的相機,在花園裡給聊起從前的宋大小姐和陳夫人拍照片。

相機的閃光燈哢嚓哢嚓亮個不停,她拍照的速度趕上了攝影棚裡拍模特的,一分鐘出圖三十張,總有一張能把人照的如花美眷。

這架勢用起膠卷像是那玩意不要錢似的。

確實不要錢,是她從宋庭玉那裡敲來的。

陳周明在一旁用小碟子端著三杯冰飲,還不忘掏出手帕給宋知畫擦擦額角的汗珠,加上他那一身襯衣白馬甲小蝴蝶結掛脖子,活像是會所小哥,端茶倒水,殷勤不斷。

見到宋武,宋知畫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把相機往陳周明懷裡一塞,踩著小高跟,花蝴蝶一般撲了過去,印著大幅向日葵的裙擺劃了個漂亮的圓弧,“宋武哥,你怎麼這時候來了?我哥也回來了嗎?可這個點兒你們還沒有下班兒吧?”

“是的小姐……不過,五爺難道沒回來嗎?”宋武有些窘迫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呀,我們一直在後院。”宋宅實在是大,人在後院說笑嬉戲,前院發生了什麼,半點聽不到響動。

“你是來找庭玉的?”宋念琴蹙眉,發現問題關鍵所在,“他這時候不應該在公司裡好好的工作嗎?你怎麼還找到家裡了?”

“大小姐,”宋武知道這家裡除了宋庭玉,就是宋念琴說話最夠分量,於是轉向大小姐跟前,壓低聲音解釋情況:“五爺今天上午

接了一個電話,人就離開公司了,去哪也沒和我們說過,到現在都沒回來。”

一聽這,宋念琴的眼神當即淩厲起來,劈頭蓋臉道:“宋武,你自己的老板在哪你都不知道,還有臉來問我們?要你跟著庭玉是乾什麼的?”

宋武是宋家的家仆,他跟了宋庭玉許多年,自認為對宋五爺的脾性有所了解,宋庭玉就是十七八的青春期,也從沒出過一聲不吭不打招呼就消失的莽撞事。

宋武以為,找不到老板這種事,壓根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而眼下不知道宋庭玉的去向,確實是他的失職和缺位。

說不定因為這件事,他就得回港灣種地去了。

眼看宋念琴要罵人,宋小幺趕忙攔住姐姐,“彆急呀,興許小哥回家了呢?宋武,你先進屋去找找,我們都在後院,沒聽到前麵的響動。”

弟弟不見了,宋念琴也沒了心情留在後院喝茶,跟著宋武一起進了屋,找來管家一問,才知道宋庭玉已經回來了,人就好端端在家裡。

宋武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樣最次也就是被趕回港灣看大門了。

“他人在哪呢?!”宋念琴柳眉豎起,打小不用她在學業工作上操心的弟弟,竟然學會了翹班。

管家抬手,一指樓梯後的走廊儘頭,“五爺回來後就進去了,一直沒出來。”

“他進佛堂乾什麼?”宋念琴詫異。

宋宅內私設了一個佛堂,這當然也歸咎於宋念琴的喜好和習慣,她本來就喜歡吃齋念佛抄經焚香,有這方麵的信仰,平時就是去佛寺住一住都是常事。

從前在港灣時,老宅的後山上有一座宋家家廟,那是宋念琴母親興辦的,偶爾會下山行布施的慈善活動,後來傳到了宋念琴的手上,連老五爺都時不時去跪一跪,懺悔一番,將這地方當教堂用。

在宋家人離開港灣後,家廟便收拾了起來,轉為對外開放的正式寺廟。

隻有每年宋家祭祖迎神的大日子,才會對外謝客,專迎宋家人。

京市這宅子建起來後,宋念琴便親自從外地有名的隆幸寺請來了座金塑開光的佛像供了起來,就在這一樓一入門走廊的最儘頭,平時初一十五也省的她再往佛寺跑,自家就能跪佛。

但上述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宋五爺常去的地兒,可以說除了祭祖,他

幾乎不會出現在寺廟裡。

哪怕每每廟裡的主持見到宋庭玉,都要客氣至極送宋庭玉那佛前開過光的珊瑚硨磲瑪瑙佛珠,說他是有緣人。

到底是有元還是有緣,也分不清。

宋念琴是叫宋庭玉戴著那串佛珠的,畢竟那是寺廟裡的老東西,是那住持的寶貝,比宋庭玉年紀還大出去幾輪,平時戴著,肯定也沒有壞事。

那時候年紀稍輕的五爺還算聽話,就那麼戴著,久而久之成了習慣,時不時就撥一撥。

不過他肯定是不信這東西的,因為那串佛珠跟著宋五爺走南闖北,佛前不該見的臟事都見過了,不該沾的也都沾過了,可以說開眼的很,半點沒有忌諱。

自打家裡的佛堂建起來,除了那金像擺進去的第一天,宋庭玉被宋念琴摁著腦袋鞠個躬,之後過去這四五年,宋庭玉就不存在主動打開這扇門的時候。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妖的是宋庭玉,那更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

宋念琴都有點不敢靠近那佛堂。

“五爺這一陣遇見什麼事了嗎?”宋念琴問宋武,可轉念,她自己都覺得這想法荒謬。

宋庭玉連宋家要垮那一陣,都沒走到要靠求神拜佛來支撐心境的地步,這京市的日子過得比港灣平順地多,哪有能逼瘋一向求人不如求己宋五爺的事?

提起膽子的宋大小姐還是忍不住上前,推開了佛堂的門。

還好,這一推門沒看到她弟弟跪在蒲團上,不然她真要提心吊膽了。

不過,空氣中氤氳著檀香朦朧的氣味兒,證明這地方有人燃過香,還是宋念琴平時隻有關鍵時刻才掏出來用的高級貨。

果不其然,香爐前明晃晃插著一把香。

一把。

不是三柱,不是九柱,整整一捆三十柱,全齊整地插在宋念琴的銅爐裡,壯觀非常,未能全部點燃的一捆香糟蹋了至少一半,燃的極其不均勻。

這不會上香的兔崽子啊!

哪有用給死人燒香的方式來拜佛的!

宋念琴都要罵人了,但這是佛前,她忍住了。

“大姐。”罪魁禍首站在案桌前,一副尋常臉,“你怎麼進來了?”

“我還要問你怎麼進來了!這香是你

上的嗎?”

“嗯。”宋庭玉頷首,他方才在外麵待著不能心靜,坐立難安,好像身上生了蟲子,竟然比青春期的毛頭小子還躁動。

人也不會無端生出信仰,隻是那老頭的話說到了宋庭玉的心坎上,在宋五爺的耳朵邊如惹人厭煩的蒼蠅時不時就冒出來。

於是,百無聊賴的宋庭玉竟然真鬼使神差推開了自家佛堂的門,頭一次在沒有外人的驅使下,主動踏進了這間屋子。

和旁人對上那慈眉善目低垂眼瞼的金佛便生出虔誠的緊迫感和臣服感不同,宋庭玉對那端坐案桌上的佛無動於衷,他看不到佛眼中的慈悲,隻看到涼薄。

可來都來了,興許,說不準,萬一,還真會有點用呢?

宋庭玉是這樣想的。

於是他找了一捆線香點燃插了進去。

但他沒拜過佛,隻知道彆人都是燃香上香,也學著照貓畫虎。

那檀香味彌漫,宋庭玉就盯著那明滅的香火,思前想後,在心底說了所求。

人在佛前,其實都是一個樣。

信與不信,也都要將自己的癡心妄想講一講。

說與佛聽,其實和說給自己,也沒什麼區彆。

看著那一捆線香,宋念琴偏頭注視弟弟,“庭玉,你是在外麵遇上什麼事了嗎?”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這樣問宋五爺了。

“如果有事,你就講出來,家裡這麼多人,不會叫你一個人麵對的。”

宋庭玉超乎尋常的沉穩和能力,有時候會叫宋念琴都忽視她這個弟弟其實也才二十五六。

因為宋庭玉身上有無數個標簽,每一個標簽都彰顯著他的強大,叫他看起來像是個不存在任何弱點的假人一般刀槍不入水火難侵。

“是生意上不順,還是本家那邊又有事?你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婚前,可不要出什麼亂子啊。”

麵對姐姐的關切,宋庭玉卻嘴緊的像隻蚌殼,“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這件事,是他和溫拾的私事。

不能也不該把其他人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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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事嗎?”宋念琴半信半疑,“有事你可一定要說出來。”

“我沒事。”宋庭玉點頭,看到銅爐上插的半燃半滅的線香,伸手抽了出來,果斷扔進了桌下的垃圾桶。

他就是昏了頭,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宋念琴:……她沒見過哪個比她弟弟更能在佛前撒野的人了。

真是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溫拾肚子咕咕叫下樓覓食的時候,宋五爺被宋念琴摁著在佛前上三炷香請罪。

“這是怎麼了?”夢裡沒吃的大櫻桃進了嘴,溫拾頓時身心舒暢,也跟著看起熱鬨來。

“我小哥今天有點不正常,小嫂嫂你小心點。”宋知畫提醒道,畢竟她們這些人就算被波及也不會有溫拾這個同床共枕的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