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種窒息絕望的時候,見到薛仲棠他就像是見到那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隻有抓緊不放一個選擇。
而薛仲棠也沒有如大英雄一般神兵天降出現在他麵前,救他於水火危難間門,叫溫浪重新生出那吊橋反應一般的灼熱愛火。
就算現在見到,不過也就是從前的老情人,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這樣泛泛的角色罷了。
溫浪有些嘴硬道:“哥,我早都不想他了,你知道的吧?”
溫拾哪知道啊,他還當溫浪是個死心塌地的戀愛腦呢!
不過,“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
就該這樣!
叫薛仲棠從哪來的滾哪去好了!
失蹤這麼久的主角攻可以直接開除攻籍。
溫浪也自信滿滿點頭,“是。”
得知弟弟如此想得開,溫拾開始攛掇溫拾留在京市,和他一起弄補習班,以溫浪的學曆,難以當授課老師,但是補習班裡可不止教師這一個崗位,還有其他行政崗。
溫浪留在補習班,也能一邊學習一邊工作,慢慢考個學曆下來,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去哪裡打工不是打工?還不如留在自己家打工。
溫拾也絕對不是會苛待自己人那種惡毒心腸
,他真心希望溫浪好,等溫浪考下來學曆,他就為溫浪琢磨琢磨其他出路。
磨破嘴皮子,溫浪也沒有一口氣答應,他覺得隻會做賣力氣的笨活,也向來靠賣力氣活著,種地還好,這頭腦可真不靈光,沒有溫拾這樣活絡的心思。
靠走後門找了工作,再給溫拾添了亂子就不好了,還是要考慮考慮。
溫拾開口還想勸他,溫浪卻打住了他的勸說,兩人頭頂的鐘滴答滴答走到了九點,“哥,你先彆勸我了,今天晚上你要早點睡!”
結婚向來都是趕大早,接親在早上,溫拾這個新郎還要拾掇一下,做做造型,往臉上鋪點粉,上個唇彩,淩晨起,再正常不過。
溫拾被溫浪推上床,可他太精神,溫浪說了好幾次睡覺,溫拾卻半點困意也醞釀不上來。
到最後,溫浪都已經沉沉睡了過去,溫拾還盯著天花板上的紅色拉花數個數呢。
睡不著。
那要不要給宋庭玉打個電話?
溫拾心頭癢癢的。
但理智告訴他還是算了,不然以宋庭玉說一不二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大半夜趕過來,可就不妙了。
說不定,宋庭玉這時候已經睡下了。
其實和溫拾一樣,準新郎宋庭玉這時候也沒睡。
他二姐回來了,帶來了一把扇子,象牙雕花的扇柄,山水畫的扇麵略微發黃,看著是有年頭的東西,像古玩說。
宋觀棋說:“這是大姐叫我找來的,還費了點功夫。”她母親喜歡收集古玩折扇,這是叫人從港灣送來的。
宋念琴接過扇子打開仔細看了看,沒什麼瑕疵的地方,這才合上,遞給宋庭玉,“明天去接親的時候拿在手裡,見到溫拾,用扇子頭敲敲他的額頭。”
這算是港灣婚俗中格外不同的一點,新郎官去接人的時候要手持一把折扇,等接親的時候見到新娘子,先在新娘子的額頭上輕輕敲三下。
“敲額頭乾什麼?”手裡的扇子沉甸甸的,用這東西去敲溫拾的腦袋,宋庭玉可真舍不得。
宋念琴奪過來直敲弟弟的腦袋,現在不敲,等以後宋庭玉結婚了,想敲還得看弟妹讓不讓了,“婚俗就是婚俗,叫你拿著就拿著,哪來的這麼多為什麼?”
還得是做老師的宋觀棋博學些,“這也是舊俗了
,說這樣做,進門之後的新娘會更聽話。不過,哪有這樣的道理,其實呀,也就是圖個喜氣。”
宋知畫從樓上下來,看到裝點一新,掛上紅色彩帶和喜字的客廳,“嘖嘖”兩聲,感慨自己的審美受到了屠戮,“你們就該等我起床再裝飾屋子。”
這貼的也太醜了點。
“你這一覺睡到大晚上,叫都叫不醒,還等你起來乾活?”宋念琴搖頭,“你現在起床了,等到明早去酒店,可不許困。”
宋知畫伸伸懶腰,“當然了,我小哥結婚,我肯定精精神神的。”
宋念琴又叫來管家,把明天早上派車的路線和注意的事項再度囑咐了一遍,確定萬無一失,才放人去準備。
見宋庭玉還留在客廳,宋念琴拍拍他的肩膀,“還不上去休息,在這裡等什麼?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可得早點睡。”
“睡不著。”明天就要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了,誰能心大地倒頭就睡?
宋庭玉也做不到。
“這麼緊張?”宋念琴認真打量一番五爺深沉的臉色,“這都正常,放心吧,明天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嗯。”宋庭玉頷首。
宋念琴也是結過婚的人,知道這種結婚前夕,那就是激動的不得了,就算是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睜眼到化妝師到來。
所以她也不多勸宋庭玉什麼,繞過沙發就準備上樓,她可要早睡,不然她的精力可撐不住明天迎來送往那麼多賓客。
“大姐。”
宋庭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念琴回頭,“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謝謝,我的婚事,勞你操心了。”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宋大小姐回眸,良久,“嗯。要結婚了,可算是懂事了,不覺得我從前要你結婚,是在害你了。”
宋五爺低頭一曬,不置可否。
“庭玉,這是你自己選的人,以後的日子怎麼樣,都是你自己來過,我希望你倆可以長長久久,明白嗎?”
“會的。”
胡思亂想一整晚上的溫拾剛合眼沒有多久,就被人從床上薅了起來,一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進來的人手忙腳亂,給他上妝理發穿衣,間門隙溫浪還喂饑腸轆轆的溫拾吃
點東西墊吧墊吧。
溫拾坐在沙發上,塞了一口蛋黃酥後,精神了。
一切都準備就緒,阿四腰間門彆著的對講機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宋宅的車隊已經出發,酒店的簽到處也準備好,陸續已經有賓客往那邊走了。
套了禮服的溫拾拍拍身上的蛋黃酥渣滓,站起來提了提肚子,他是真的胖了,這改過尺碼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是覺得有點緊。
“您到這裡來乾什麼?”阿四一回頭,發現溫拾從沙發跑到落地窗那地方去了。
“我看看他們什麼時候能到。”溫拾心撲撲直跳,對講機滴滴滴響個不停,他的心率,和那滴滴生有的一拚。
清晨路上是不怎麼堵車的,加上宋五爺前麵有人幫忙開路,這接親的路上更是暢通無阻。
於是當那超長的漆黑車隊出現在溫拾視野時,小溫驚呼:“來的這麼快?”
“哥,人都來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蹲著?”溫浪一把扯起溫拾的胳膊。
溫拾跟著他站起來,同手同腳,“對,我不能蹲在這裡了,現在是不是該下去了?”
“你下去什麼啊!”圍觀的趙醫生都笑了,看溫拾樣子,好像根本沒參加過婚禮似的,“溫少,你要等另一位新郎上樓的啦!
“我給他開門?
“不不不,你要在屋裡等著他敲門進來。 趙澤霖和阿四往門口一站,“開大門的事,還得是我們來。
雖然溫拾這邊沒什麼親朋好友為他擋門,但是這種事總要意思一下。
於是當宋五爺敲門時,開門的是趙澤霖,“五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啦!
“嗯,讓開。 宋庭玉手裡擒著一柄象牙扇,定製的白西裝裹在他身上,更襯得他寬肩窄腰,如要去走t台秀的男模似的,白馬王子都沒這麼帥的。
“哎呀,五爺,我們不能這麼快讓開, 阿四訕訕道:“這是一種婚俗,這門要擋的。
這天底下原來這麼多宋庭玉不知道的婚俗。
“那你們什麼時候能讓開?
趙澤霖財迷笑:“您得讓我們心甘情願讓開。
“好。 五爺活動了一下筋骨。
眨眼間門,等紅包的趙澤霖被丟到了保鏢堆裡,下一秒,阿四也被踹了出來
。
門空了。
有前車之鑒,其餘人,也不太敢攔。
宋庭玉舉著扇子,敲了敲主臥的門。
早伸著脖子等的溫拾不顧溫浪的阻攔,立馬應道:“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