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嘛?”周斯年隻是用他自己的邏輯去推測了一下彆人,要是他一天收到那麼多紅包,晚上的時候絕對睡不著,得從枕頭底下把紅包拿出來,翻來覆去數好幾遍。
他戳戳弟弟,“我說的不對嗎?”
刀叉用的斯文的周斯言啟唇:“周斯年,你真的很煩,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被彆人這樣對待,周斯年都以他的厚臉皮和強大心臟無視了,但周斯言從昨天開始的陰陽怪氣,到今天的冷漠無比,真的真的傷到了周大少爺的小心臟。
周斯年也生氣了,冷戰就冷戰,誰還不會?
桌上的暗流湧動跟宋五爺沒關係,宋庭玉慢條斯理喝乾淨最後一滴咖啡,起身準備離開餐桌。
趙澤霖忙跟了上去,他也以為宋庭玉是埋頭苦乾了四五個小時,這一頓早餐吃的他心驚肉跳,十分為自己的博後論文擔心。
“五爺……”
“乾什麼?”
趙澤霖決定切入要害,“懷孕前三個月最好不要有任何親密行為,雖然可能有時候情難自抑,但是最好不要有真正的插、入行為……”
“我知道。”宋庭玉那本孕媽媽須知沒白看,他知道這注意事項。
“那昨天?”
“我和溫拾數了一晚上的禮金。”
“哇哦。”這真是好獨特的新婚夜,蓋棉被數禮金,肯定會畢生難忘的吧。
“你還有彆的問題嗎?”
“沒有。”趙澤霖立馬搖頭,他也不敢有。
“對了,你上次讓我看的那幾本孕初期的書,我看完了,還有嗎?再給我拿幾本來吧。”
關於懷孕需要注意的禁忌,宋五爺看了這麼多本書,每本書上麵說的都有一些出入和不同,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簡直比宋庭玉不知道的婚俗還要多。
宋五爺倒也不是全信,但是多看一看,多了解一些長個心眼不會有錯。
至於為什麼孕媽
媽須知最後變成了準爸爸須知,大約在於溫拾這個孕夫壓根沒特意在嘴上行動上顧忌肚子裡的孩子,他也的確缺乏這方麵的知識,但能為了孩子吃藥保胎,已經是做出了堪比登月的育兒貢獻了。
婚假一結束,溫拾著急忙慌投入了他的輔導班建設,那一堆定做的桌椅板凳都已經拉到了倉庫,堆的滿滿當當。
溫拾去驗收的時候,滿倉庫都是新做木製家具的味道,俗稱甲醛味。
於是這倉庫成為了五爺明令禁止溫拾短時間在散味前再進去的地方,這樣刺激性氣味的東西,肯定對身體沒什麼好處。同時五爺也雇了看倉庫的人,定期幫他們打開門窗通風,好在這些桌椅板凳投入使用的時候,甲醛含量正常。
楊見春再見到溫拾的時候,覺得溫拾渾身上下的柔光更明顯了,用後世的話講就是整個人就跟開了一層濾鏡一樣,和他旁邊的人都不是一個畫質的。
楊見春好奇打量半天,這才發現,溫拾手上戴的戒指。
他說嘛,肯定是有喜事,但,“你都結婚了?你不是比我還小一歲嗎?!”
而且,這合夥人結婚,怎麼都不邀請他啊?
被漠視的楊總有些傷心,他可是把溫拾看做他的至交,千裡馬常有,溫拾這樣的伯樂少有。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溫拾忙跟楊見春道歉,他確實是把這茬忘了,也怪認識楊見春的時候,溫拾的結婚請柬早都已經寫好,一份不多一份不少。
“你這話說的,可彆有下次,結婚一次就夠了,不過,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弟妹,我也給你們隨個份子。”楊見春從學校門口將溫拾一路領進校園。
“你見過的。”溫拾知道以後和楊見春的合作是長久的,對待自己的合夥人,還是實話實說吧,畢竟以後來日方長,碰麵的機會也不少。
“我見過?”楊見春納悶。
“宋庭玉。”溫拾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有細碎的光。
“宋庭玉——”楊見春定定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雙胞胎的舅舅叫什麼,但他知道那天哪個神兵天降的投資人叫什麼,溫拾起草的合同上,寫著的就是這三個字。
但,那好像是個男人啊!
不過,楊見春也不是嘴欠和極度恐同的人。
他覺得,興許這就是優秀人之間的惺惺
相惜,人要有共度一生的人,那應該是一個能吸引到你,能和你互補,讓你越來越好的存在,並不一定飛局限於性彆。
“真好,祝你幸福!祝你們兩個永結同心,白首不離。”楊見春大力攥了攥溫拾的肩膀,真心的。
知道這件事楊見春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他將溫拾帶到了自己的俱樂部專用教室,“等一會那些應聘的學長學姐就來了。還有你上次和我提的,縮減幾個科目的事情,我覺得可以。”
文科類的科目的補課需求確實不那麼大,白投入成本也沒必要,不如多找幾個教數學和物理的,這才是中學生補課的大頭。
溫拾見到了那幾位年輕麵龐的應聘者,他們大約也沒想到,楊見春口中的另一個合夥人看起來竟然這樣年輕。
第一印象永遠都是從外表出發的,麵嫩的溫拾很難不遭受一點懷疑。
“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你這補習班,真的能招來學生嗎?要是招不上學生,工資不會拖欠我們的吧?”一個學長發問了,“說實在的,我對你這樣的私人辦學很不看好,教育是國家的事,不是兒戲。”
“正因為沒有當成兒戲,所以才要各位真的有資格教書的老師站到講台上。”溫拾溫聲道:“肯定不會拖欠工資,哪怕一個學生也沒有,最開始一批坐班老師的基礎工資也是照發的。我們絕對正規,簽訂勞務合同的,不會弄虛作假。”
基礎工資在前期是賠本的生意,溫拾也明白,其實按課抽成最好,但是如果沒有前期的賠本,或許他一個老師也招不上來。
還好宋庭玉投的錢夠用。
一聽到基礎工資照發,剛剛還有些不屑的人都收斂了神情,他們本來也就是為了錢來的。
“但是,我最終會不會雇傭,要先看各位的試講課如何。”溫拾在籌劃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漏洞,他光想著從師範出來的學生以後都是要當老師的,卻忘了,以後是以後,這些學生現在可還沒當過老師。
家教的經驗和帶班課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這也是為什麼好多補習班都會挖當地名校名師,哪怕隻是偷偷過去兼職,除了名師的名氣能寫一部分人趨之若鶩,那就是這長久積攢下來的授課能力了。
果不其然,這來麵試的十幾個人裡,有五六個對著台下的其他人上課都磕磕巴巴的,現
場給了他們教案,照著上麵的題講解,回答一些問題,都有些困難。
楊見春都沒預料到這個情景,他自己講課能力是沒問題的,因為他早就在家裡的安排下,上個暑假前去過京市一所中學實習了兩周。
但似乎,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
溫拾衝他微微搖頭,手上的簡曆就又失效了一張。
“非要這麼講嗎?他們到時候有不會的問我不就行了,這題我又不是做不出來。”學長衝著溫拾摔了題冊,他在學生家裡的時候都這樣講,再說,“光講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做題,做得多了什麼都會!”
“可你是老師,老師就要授課講解,講不清楚,你會做題又有什麼用。”溫拾撿起地上的題冊拍了拍,建議道:“如果你更喜歡做題解題,不如繼續考碩士,去做研究吧。”
溫拾覺得,學術更適合這個人。
這話給那學長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摔門而去。
最終隻有七個人被溫拾點頭留了下來,好在是囊括了補習重點科目。
眼下還沒到開班的時候,楊見春主動提出,用家裡關係,叫他們去京市一所重點中學培訓一段時間。
“這樣好!他們原本就講的不錯,培訓之後肯定更好。”溫拾讚成,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楊見春了。
“哎呀,這不都是我該做的嗎?”溫拾的……丈夫出了錢,溫拾幫他出了補習班的係統,還選定了地址搞好了裝修,楊見春沒覺得自己乾了什麼,再不多乾點,真成甩手掌櫃。
眼見還有幾天就到六月,這一年當中的考試月即將來臨,這就是隱藏客流最大的時候,溫拾立馬敲定了這個月落地的宣傳計劃,要為補習班造勢。
隻是他補習班人手不太夠,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宋五爺收下的阿四他們身上。
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大小夥子,一看就很能乾。
“借他們去乾什麼?”
“高考和中考前,我準備在各個學校路口支小涼棚,送2B鉛筆,上麵印了我們學校標誌。”考試文具上不能出現字跡,溫拾知道,所以他找宋知畫弄了個漂亮的logo——一隻鳥飛在太陽中央,簡單大氣,補習班的名字,就叫朝翔學校。
“還有,考試當天,送小涼扇和宣傳海報給門口守著的家長。”這兩樣東西上,就彙集了他們的l
ogo,座機電話,詳細地址,以及也是開班試聽課的體驗卡。
溫拾這腦袋,把能想到的促銷方法都整出來了。
要不是這個年代還沒有電視宣傳,他估摸著還得投個黃金檔的洗腦包廣告。
宋五爺先收到了溫拾定做那一批東西的樣板,小涼扇輕薄,質量不錯,筆就是普通的2B鉛筆,綠色的,嶄新,海報還是下血本的彩色,光鮮亮麗,很吸睛。
這樣的宣傳方式,的確很抓人心,也增加印象。
“沒問題,你要多少人,叫阿四給你調。”溫拾要做,宋庭玉當然大力支持。
“謝謝。”宋庭玉一口答應,溫拾祈求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忸怩地客套起來。
“和我不需要客氣。”宋五爺放下小扇子,衝溫拾招招手。
溫拾乖乖走過去,宋庭玉轉了轉椅子站起來,攬住溫拾的肩膀,輕聲道:“但我希望你不要太累,馬上一個月了。”
一個月過去,溫拾肚裡的孩子,已經長成看得到的小肉芽了。
五爺道:“而且如果確定留下它,我們是不是也該向其他人公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