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謝來謝去這種空話就免了,還是做點實際的好。
“你什麼時候喜歡吃櫻桃派了?”他不是一直都不愛吃甜食嗎?
“溫拾要吃,這是最後一塊了。”
宋禮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做夢吧,我才不可能讓給你,想吃等下一份。”
她倆還是不對付的姐弟,宋禮書還是發自內心討厭這個弟弟,這點應該永遠都不會變,但在‘不對付’之前,她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保護彼此,是天性也是本能。
好在溫拾回來的時候,新的櫻桃派也送了上來,剛烤好的,還冒著熱氣。
吃過櫻桃派,今夜最矚目的男女主人公就登上了正中央的禮台,兩手交握,陳少爺舉著話筒宣布了他和宋知畫訂婚的消息。
這孩子還是大場麵經曆的太少,說到最後,激動的有點破音,舉著話筒的手都在抖,還鬨起了結巴。
“好丟人。”下來的宋知畫站在宋家人堆裡直撇嘴,未婚夫實在是太上不得台麵了,“我現在都懷疑,等到結婚的時候,他會哭暈過去。”
“小陳是個不錯的人。”溫拾感覺自己看人很準的。
宋庭玉則問:“你想要什麼嫁妝。”
“什麼都可以嗎?”宋知畫就等著她哥說出這句話呢,“陳家準備送國外油田的股份做聘禮,所以,我想要商場的股份。”
“這兩個也不等價吧?”溫拾感覺宋知畫的聘禮
怎麼後麵也要跟著八九個零。
“這有什麼等不等價的,娶到我,他背地裡偷偷樂吧。”
宋知畫要商場的股份,也隻是為了能把各個品牌每季度最新的衣服包包收入囊中,這對她這種時尚人群很重要。
其實陳家也沒有吃多少虧,畢竟宋家的女兒們身上都有娛.樂.城的股份,宋知畫也不例外,這些股份夠她當個富婆了。
“沒問題。”宋庭玉點頭。
除了宋念琴結婚過早,其餘小姐訂婚的時候,宋庭玉都會讓她們自己挑嫁妝,當初宋觀棋挑的是港灣寶華藝術館的股份和宋宅所有藏書的所有權,現在隻差一個宋禮書了。
後來宋禮書結婚的時候一毛也不肯要她弟弟的,說是不屑於,但在得知弟弟把徐婉的珠寶都留給她後,她還是口嫌體正直地說了‘謝謝’。
晚宴結束後,溫拾和宋庭玉坐車回酒店,路上溫拾才意識到:“等到知畫和二姐都結婚了,她們是不是就都要搬出去了?”
“嗯。”這是自然,留在婆家的宋念琴隻是少數,如果周正能夠結束外派定居在京市,恐怕宋念琴也不會繼續留在宋宅。
溫拾算算日子,到時候溫浪也要去上大學了,而雙胞胎如果結束大學生活開始工作,有了自己的成人世界,肯定也不會總像是孩子似的往老宅跑了。
“不會以後房子裡隻剩我們吧?”習慣熱鬨的溫拾有點無法想象宋宅那麼大的房子裡隻剩下他和宋庭玉會是一種何其蕭索的樣子。
“還有容璋陪著我們。”宋庭玉攥緊溫拾的手,“如果你想,我們還可以再養些可愛的小動物。”
溫拾見到宋庭玉養在老宅那幾條凶神惡煞活像是地獄三頭犬的東亞牧羊犬了,現在他對宋庭玉眼裡的‘可愛’不敢苟同。
“那等容璋也長大了呢?”溫拾現在剛剛離開兒子兩三天,就控製不住想念了,如果以後兒子也要離開,溫拾估計會像個空巢老人似的落寞。
雖然小胖十八的時候,他也就才三十七歲。
“如果他要走,那就讓他走,我們也可以離開京市,放下擔子,去四處走走。”
等到溫容璋十八歲,無論怎樣,宋庭玉都會讓他先出去曆練曆練,男孩子出去闖蕩一下增加閱曆和膽識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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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孩子做牽絆,有錢有閒,消遣的方式大把。
且對宋庭玉而言,隻要是和溫拾在一起,他就永遠不會感到孤獨。
回到酒店,五爺正準備問問小溫明天要不要去商場買些伴手禮,或者再去其他景點逛逛,宋武敲門來了,並且照溫拾所說,奉上了一疊請柬,這都是各種各樣需要宋庭玉出席的場合。
“乾什麼?”
“溫少說,您玩了這麼久,也該做點正事了。”宋武言簡意賅概括了溫拾的意思。
“做正事?”宋庭玉還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說‘不乾正事’。
但溫拾現在還在浴室裡洗澡,也沒辦法找他‘算賬’。
宋武由衷道:“五爺,其實溫少也是為您考慮,就這麼放棄,說不過去呀。”
雖然港灣對於宋庭玉來說沒什麼特彆特彆美好的記憶,但那也是他人生最寶貴的幾年青春換來的,當初他離開港灣去京市都被有心人捏造成“逃”,這下還不知道要被傳成什麼樣荒唐的由頭。
雖然宋庭玉不在意這些閒話,但一向站在他背後的那些人,都會為這荒唐的言論不平,哪有這樣潑臟水的,宋庭玉的人生信條裡就沒有一個“怕”字。
小溫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五爺正擒著那幾封請柬翻看。
發覺宋庭玉在忙正事,溫拾才發現他把提醒五爺好好工作的事情忘到腦後,但看起來,不用他提醒,宋庭玉自己也知道做事了。
小溫很欣慰,這才是他那個工作狂愛人。
“你洗完了?”宋庭玉甩開手上的請柬,讓溫拾靠到他懷裡,小溫當然從善如流,“洗完了,你在忙工作嗎?”
“是,我要是不忙點正事,某人是不是就要覺得我不務正業了?”宋庭玉輕輕捏捏溫拾的耳朵尖,他還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輪到溫拾教他做事。
“我沒覺得你不務正業,我就是覺得這樣可惜。”溫拾躺在五爺大腿上,宋庭玉的臉再一次叫他感慨,怎麼會有人在自下而上這種死亡角度裡都挑不出瑕疵。
“你能接受我在這裡的工作嗎?”或者說另一種身份。
和正常的商人有些細微的差彆,有可能會被卷入一些不大不小的紛爭,還有如曾毅元一般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的宿仇。
“可以。”溫拾
毫不猶豫地點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都離婚了,“隻要你答應我,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合法的,安全的,不會陷入危險。”
絕對不能再發生那種用命和人博弈的事情。
比起宋庭玉是個有實力的大佬,他更擔心的是失去宋庭玉。
溫拾接受不了後者。
而成為大佬的另一半似乎也沒那麼不能接受,雖然溫拾隻是個做補習班的教書匠,但他有站在這個人身邊的決心。
他也想像宋庭玉愛護他一樣,愛護宋庭玉。
“好。”旁人磨破嘴皮子,在宋庭玉這裡也比不過溫拾一句,他聽溫拾的話,一向如此,“我聽你的。”
“這才對。”溫拾滿意伸手抱住宋庭玉的脖子。
五爺摟住他,“明天我要去參加商會的談判晚宴,下午可能就不能陪你了,你想去哪裡,讓宋武跟著你。”
小溫點頭,不用宋庭玉陪著,他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第二天,宋五和阿四一左一右跟著溫拾來到了港灣最大的商場,“溫少,您要買什麼?伴手禮嗎?”
“奶粉。”溫拾攤手,他前幾天看到酒店裡的商場宣傳冊,港灣這邊賣小胖喝的進口奶粉便宜好多,作為親爹怎麼也要給嘴刁的兒子搬一些回去。
在這奢侈品購物天堂專心搶奶粉的,溫拾也不是獨一份,至少有不少年紀看起來比他大的大爺大媽也奮戰在母嬰店。
而決心幫小少爺搶到最多奶粉的阿四和宋武也加入了混戰,溫拾結賬出來的時候,他們倆被人流擠的不見了蹤影。
溫拾在門口站了一會,還是沒看到宋武和阿四,他決定到服務台播個尋人啟事,這比他在這裡乾站著來的快些。
正當他跟一口方言的前台美女連說帶比劃最終發現說洋文輕鬆你我時,有個人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不輕不重。
溫拾一回頭,對上那整容鼻,“曾先生?
“又見麵了。 曾毅元笑的意味深長,“需要我給你當翻譯嗎?看來你不會港灣話。
“不用了,我已經和她——
快溝通完了。
曾毅元對前台用溫拾聽不懂的方言說了些什麼,美女點頭,比了個“OK 的手勢。
>“你們說了什麼? 溫拾滿臉茫然。
“我讓她儘快幫你找到同伴。 曾毅元笑的虛假,“她說OK。
“真的?
“真的。 當然是假的,曾毅元冒充了溫拾的同伴,讓前台不必再廣播。
“我們先去那邊的甜品店坐一會吧,聽到廣播,宋庭玉應該很快就趕到了。
“沒關係,我就在這裡等。 溫拾不想和情敵一起喝咖啡。
曾毅元聳聳肩,轉身走了。
正當溫拾以為他離開了,這人卻去而複返,臉上照舊掛著讓人發毛的笑容,手上還拿著兩杯飲品。
“請你,為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道歉,你誤會了,我就是去死,都不會喜歡宋庭玉。你應該是沒見過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沒有人會喜歡那麼危險的恐.怖分子。
“…… 宋武嘴裡的五爺是光明神武的大英雄,怎麼到這人嘴裡,就成“恐.怖分子 了?
“我沒開玩笑,他這人真的睚眥必報,心腸狠毒,尖酸刻薄……
“你在我麵前詆毀我愛人,是不是不太好? 溫拾都不知道這人的情商是低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喜歡他什麼?他這樣的人,哪裡有值得喜歡的地方?
“至少他長得比你好看一萬倍。 誰讓他先攻擊宋庭玉的。
曾毅元一愣,被溫拾認真的話逗樂了,“你真挺有意思的。
“謝謝誇獎。
“不喝嗎? 曾毅元晃晃手裡的飲料。
“不渴,謝謝。 溫拾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並決定拎起自己的東西,離這個人遠一點。
曾毅元看著溫拾的背影眯起眼,“那好吧。 他把手裡的飲品放到前台,從兜裡掏出一個隻有指節大的噴瓶,很輕巧,也很容易被他的掌心所掩飾。
在漂亮的前台小姐眼裡,她隻看到後麵來的那個人揮了一下手,前麵的男人就腳步一頓,有些奇怪地低下了頭,手上拎著的奶粉袋子掉到了地上。
而後來的那個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們才重新動作起來,直挺挺地往前走,連地上的商品都不要了。
她站起來在服務台後麵提醒,“先生!你們的東西掉了!
曾毅元搭著溫
拾的肩膀,擺擺手,用港灣話道:“扔掉吧,已經不需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