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分道(五)(1 / 2)

邵君理的舌尖一勾, 含住對方上唇唇珠。他用牙齒輕輕銜著、不斷吸吮, 又用舌尖反複撥弄。阮思澄的兩腿直抖, 也說不清又何感受,酥麻, 又癢, 有喜悅, 也有不安。想尖叫,又想忍耐, 想沉溺, 又想抗拒。

一會兒之後,邵君理又緩緩移到阮思澄的下唇上邊。阮思澄的下唇飽滿,中央有道明顯凹縫。邵君理用舌尖勾挖, 一遍一遍舔刷過去。

接到醫生電話以後阮思澄就沒補過妝,幾個小時折騰下來口紅已經全都掉了。

阮思澄眼濕漉漉的:“嗯……”

“張嘴。”

“是……”

“是”字剛剛才說出口, 邵君理便長驅直入。阮思澄一碰到對方便覺得這過於刺激, 把舌尖給縮了回去, 連脖子都退後幾寸, 直到後腦頂上牆壁, 退無可退。

邵君理也沒太緊逼。阮思澄自己調整了一會兒, 又再一次碰觸對方。她用舌尖輕輕舔舔,有明顯的緊張、慌亂, 也有明顯的溫存渴望, 單純真摯。

接觸範圍越來越大, 接觸時間越來越長。

邵君理終不再等待, 再次探進對方口中,裹挾住了她的舌尖,用力纏繞、摩擦、推拉。

他原本扶著阮思澄腰的兩隻手微微一動,指尖用力,沿著阮思澄的後腰到達她的背脊中縫,而後一手向上,一手緩緩向下,向上的那隻手摸到她的頸子,向下的那隻手很快不再動了。

察覺到了向下的手,阮思澄隻覺得一陣強烈電流遍布全身,感覺陌生而又羞恥,幸好對方即時停手。

見阮思澄受不住了,邵君理暫時放過她的舌頭,卻沒有退出,而是舔-弄上頜、粘膜,幾乎就要到達喉嚨。阮思澄的眼睛緊閉,根本不敢看看對方。

讓阮思澄休息了下,邵君理重新纏上。這回,他不再那麼小心,而是轉為重舔重壓,無比霸道,甚至變得有點粗魯,熾熱,強悍,占有味道十分明顯,像要把人揉碎生吞,永遠隻屬於他一個人。

二人呼吸頻繁交換。阮思澄如缺氧的魚,隻能被動地跟隨著邵君理的狂熱節奏,全身上下血液沸騰,把她燒得大腦、四肢全都麻了,舌尖也已沒有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漸漸分開,阮思澄唇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受過蹂-躪。

他們互相看著彼此,才剛分開,又想吻了。

旁邊是個安全出口。邵君理把阮思澄牽著,推門進去,才闔上門便又把將壓在牆上,唇舌交纏。

阮思澄又意亂情迷,心跳劇烈,連小腹都能感受到一下一下的錘擊聲。覺得對方好暖、好軟,想擁抱至天荒地老。

在間歇,她總是叫:“君理……”

邵君理也總是答:“阮阮。”

兩人接吻、分開,再接吻再分開,周圍時間緩緩流逝。

阮思澄想起她曾看過一篇paper,說人為何喜歡接吻。大意是,人在進化過程當中需要“舌頭”識彆危險,將有害的各種食物直接定義為“不好吃”,而這需要大量神經。也正因為人的舌頭上存在著密密麻麻的感受器,十分敏-感,才對接吻如此熱衷,才會覺得這樣舒服。

阮思澄已親身感受,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一直親到唇都麻了,阮思澄才推開對方,問:“幾點了。”

邵君理也微微喘著:“你出來時三點剛過,現在應該三點半了。”

“咱們兩個乾什麼去?”

“你不全都計劃好了。”

“來不及了。”阮思澄說,“大恐龍展隻是預熱……本來下午是重頭戲,但是現在來不及了。”

“嗯?”

“下次再說吧。我訂好了晚上五點在萬豪酒店的晚餐,也買好了晚上七點大劇院的芭蕾舞票,隻能玩兒一個小時了。”她是一個碼工,也是一個CEO,自然事事都要事先安排妥當。

“你……”

“咋啦。”阮思澄問,“這個逼格應該夠呀?”餐廳人均一千多,最好位置的芭蕾票一張1080,加上禮物,花了她一萬多。

悲哀。和高帥富談戀愛,也許是收的多,可是她也花的多啊!雖說思恒B輪以後她的資產鐵定上億,差不多在兩億左右,但資產、現金是兩回事!現在HR把她的工資漲到一年78萬了,她肯定不算一無長物,可也不能大手大腳。

邵君理說:“沒事。要不隨便走走。”

“嗯……”阮思澄望著天棚,翻出白眼,思考片刻,“叮”地蹦出一個主意,“這旁邊有一個自己做銀戒指的小店來著!去不去?”

“我沒所謂,想去就去。”

“那走走走!”

“嗯。”

在車上,阮思澄把冷冰冷霜兄妹倆的故事講了,邵君理全弄懂以後也是隻有默然以對,用力捏捏女孩的手。人生短暫,自己無法決定可以活到何時,但至少能決定如何過完這一輩子。

他們兩人一路來到“誇葉金工”。

這是一間不大的店。改自一間普通民居,裡麵布置著四五個大工作台,每個上麵都擺放著銀片、鐵錘、□□、杯子等等工具,東西兩側則是兩個高高的玻璃櫃,裡邊都是店長夫妻自己打的首飾,可以出售。店長夫妻都是苗人,身上穿著傳統服飾,正在指導學生製作,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屋裡還有兩對情侶,不過正在專心製作,並未抬頭。

店長妻子起身迎接。阮思澄想坐在角落用背對著彆的客人,對方自然答應了。

“老師”介紹種類以後,阮思澄說:“要刻字的!”

“行。”老師翻出幾個銅片,道,“先在這上練習一下……掌握輕重,才能開始。”

阮思澄乖巧道:“好呀。”

“刻什麼字?”

“一個‘阮’,一個‘邵’。”

“好。”老師捧出一堆模具,扒拉半天,抽出八個小金屬棒,十分類似活字印刷的金屬棒。阮思澄拿過來,發現幾個小金屬棒的最前頭分彆刻著反方向的“R”“U”“A”“N”、“S”“H”“A”“O”。

“唔,”阮思澄問,“是用模具直接刻字?不是自己一筆筆敲?”

老師同情地看著她:“沒有十年以上經驗敲不出來好字兒的。”

阮思澄:“……”

老師抽出圓頭鐵錘,一下一下地做示範:“這個力度……看懂了嗎?”

“嗯。”阮思澄練習了下,“這樣對吧?”

“姑娘聰明。”老師轉眸,“小夥子呢?”

邵君理則沉默半晌,從沒想過自己這雙敲代碼的高貴美手要用來做這種事情,接著長長歎了口氣,解開袖扣,修長漂亮的手指把襯衣袖口一折一折地挽上去,露出半截小臂肌理,認命似的拿起鐵錘,在銅片上篤篤篤敲。

“也聰明。”老師順手一排馬屁,“可以開始做戒指了。”

阮思澄:“嗯嗯!”

他們開始退火、燒銀,這一步是為了軟化。銀片擺在耐火磚上,火從□□當中噴出,是藍色的,帶著溫度。老師說,燒到粉紅帶白即可,要真燒到鮮紅,銀就化了。

把銀扔到水裡一秒,降溫撈出。阮思澄是無比認真,低著腦袋,抻著脖子,就著模具一錘一錘,把銀打成小長條兒。

接著,她用“R”“U”“A”“N”、“S”“H”“A”“O”幾個字母,在銀片上敲出字跡。力道太大,銀背麵會凸出來,力道太小,字跡又會不清楚。

她又自己選了一種戒麵,叮叮當當在正麵又敲出圖案。

搞完,老師用小尺子量了二人手指尺寸,給他們倆一人一個金屬戒柱,叫他們把手中銀片圈在上麵,讓它彎曲,敲到貼合,定型成環。阮思澄打的戒指是邵君理的手指尺寸,而邵君理那個戒指是阮思澄的。

等戒指成環,他們用筆在頭尾處做了記號,拿到一個弓形鋸前,要把多的部分鋸掉。“鋸”是一根極細的線,一不小心會割傷手。邵君理早已經認命,知道必須乾“粗活”了,想幫對方完成這步,阮思澄不乾,堅持“自己的事自己做”。

老師又叫他們兩個在接合處塗助焊劑,鋪上焊片,夾好,用□□給弄結實了,套回戒柱再敲一敲,整個雛形就出來了。

最後,阮思澄戴上護目鏡,用打磨機還有砂紙拋光戒指,扔進小鍋洗淨雜質,丟進拋光機,繼續拋光,就基本上算搞定了。

阮思澄手捏著戒指,高興,握著男友左手手腕,在對方的無名指上輕輕套好她的戒指,覺得把人給捆住了。戒指裡麵還有字,一邊是“Ruan”,一邊是“Shao”,有種特殊儀式感。

邵君理笑,把他做的同樣套在女孩手上。

二人牽手走出店門,阮思澄的無名指能感受得到對方手上那個硬硬的小圓環,心裡有點不可思議——他們剛在一起區區幾個小時,竟然已經互相送過自製戒指了。

這進展也太快了叭。

…………

當天晚餐是在麗思卡爾頓某餐廳吃的,有阿根廷來的牛排,還有歐洲來的龍蝦。邵君理本打算結賬,阮思澄卻非要請客,最後果然吃掉幾千,不過她也並不心疼。

6點45左右,阮思澄帶她男朋來到最後一個地點——國家大劇院。

她早訂了《舞姬》的票。

某大舞團來華演出,此前宣傳十分浩大。阮思澄在網上看到後就買了最好的票,作為“周日”約會的收場。

《舞姬》一直以來都是“最難跳的芭蕾舞劇”,難度TOP1,也是世界各大舞團的試金石。基本上,敢演這個,就說明該舞團具備相當水平。它改編自印度詩劇《莎恭達羅》,也叫《印度寺廟的舞女》,是“古典芭蕾之父”俄羅斯學派的奠基人彼季帕所作,這位大師曾經與柴可夫斯基合作完成過《天鵝湖》、《睡美人》和《胡桃夾子》。《舞姬》比《天鵝湖》還要古老,首演於1877年,是世界芭蕾奠基作品,之後許多經典作品都能看出它的影子,包括《天鵝湖》中的白紗裙。

阮思澄覺得,看看也是挺好的呢。

他們位置在第七排,要比舞台高出一點。

7點,演出正式開始。

台上,武士首領帶著軍隊來到寺廟休息、過夜,在這遇到神殿中的美麗舞姬。二人可謂一見鐘情,海誓山盟墜入愛河。而這一切,被深愛她卻遭拒絕的大祭司儘收眼底。

武士首領回到皇宮,國王要把公主給他。武士首領十分糾結,最終,真愛不及權力,他答應娶公主為妻。這時,為了殺死武士首領,大祭司向國王告密。國王果然怒不可遏,決定立即處死舞姬,可大祭司極力阻攔,說倘若殺神職人員,神會降怒。而這番話又被公主給聽去了,驕傲的公主步步緊逼,美麗的舞姬十分痛苦。

劇中人物十分立體。大祭司善妒、陰險,然而,在國王要殺舞姬時,又拚命地保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