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這稻草人的體型倒是很大,比他還要大上一圈的感覺,此刻稻草人身上已經被完全浸濕,滴滴答答地往下麵滴著水。

奇怪,這裡是剛下過雨嗎?

邱澤語心中納悶,修長的眉緊緊擰起,他覺得這個環境好怪,可又不知道究竟怪在哪裡,他今天的狀態也很奇怪,腦袋脹脹的難受,本來腦子就不太靈光,現在感覺更不好使了。

就在他滿頭霧水,摸不清狀況的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斷斷續續,粗糙而沙啞,就像是砂礫磨過石板,說不出的滲人。

邱澤語身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他全身繃緊,警覺地看向四周,“什麼人?”

“想要獲得傳承,這麼自欺欺人,可不行呐。”沙啞的聲線響起,一如他的笑聲一樣刺耳,就像是指甲劃過黑板,讓人難以忍受。

邱澤語眉頭直皺,隨著那道惱人的聲線響起,他的腦袋一顫,雙目發虛,強烈的暈眩感湧起,周圍的一切似乎都看不真切。

他猛地晃了晃腦袋,試圖恢複清明。

等視線總算恢複時,他驟然驚覺,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他總算是知道剛剛為什麼怪了,因為剛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色彩。

而現在,周圍的東西,已經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邱澤語猛地捂住嘴,怎麼也控製不住突如其來的嘔吐**。

在他的腳邊,那一片又一片水窪,其實是一灘又一灘新鮮的、尚在流淌中的鮮血,那一根又一根樹枝,是一個又一個殘肢斷臂,那一地的落葉,其實是一具又一具死狀淒慘的、死不瞑目的屍體。

而他手上、身上的黏膩觸感,也全都是鮮豔的紅。

這些人,好像……都是他殺的。

邱澤語哆嗦著後退了兩步,渾身都在顫抖,他條件反射地想要扶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身形,卻摸到了一手黏膩。

他僵直了身體轉過身,待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時,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蛋……蛋蛋?”他低聲喃喃著,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原來那個稻草人,就是他怎麼找也找不到的蛋蛋。

這是一根掛滿了倒刺的十字木樁,而蛋蛋,被扒了皮掛在上麵,血肉模糊的一團,隻留出完整的腦袋,它的身體被倒刺刺穿,滴滴答答地往下滲著血。

邱澤語哆嗦個不停,又驚又懼又心疼,他的眼淚早已決堤,哭成了大花臉。

他死死咬著唇,直至雙唇血色褪儘,他才哽咽道:“如果……這就是修羅道,那我……才不稀罕你的神位!”

說到最後,是破了音的呐喊。

他的雙眸閃爍著幽幽紫光,周身散出了濃烈到極致的紫羅蘭香氣,瞬間衝淡了空氣中的血腥氣,他雙拳握得死緊,從一片屍骸中走過。

每走一步,就會綻放出無數紫色小花。

那一具具駭人屍骸,也都變成了一株株嬌豔的小花。

數不清的紫羅蘭破土而出,幾個呼吸之間,將整片空間湮滅。

他從花海中穿過,走向空無一人的前方,精致如畫的臉上淚痕尚未消散,眸中卻透著一股子狠勁,“什麼狗屁修羅神,根本就是個瘋子!”

話音剛落,這片花海空間瞬間支離破碎,紫羅蘭消失的瞬間,將這幻境空間,也撕碎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此刻卻多出了一個寶座,寶座之上,是一個半透明的男人,紅發紅眸,邪肆非常。

這裡,是一座華麗而空曠的宮殿。

在邱澤語身旁,是已經完全進入戰鬥形態的蛋蛋,它的雙目赤紅,嘶吼連連,恨不得將那寶座上的男人吞吃入腹。

男人撐著下巴,冷漠地看了邱澤語一眼,寒聲道:“本尊說過,傳承考驗,不合格者,必死。”

他的聲音刺耳難聽,與他的容貌極為不符,“在本尊的領域,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逃得出去。”

男人從寶座上站起身,無奈地搖了搖頭,似是惋惜,“很遺憾,二位——都是失敗者。”

……

“阿語!阿語!醒醒!”

似乎有人在喊他,聲音由遠及近,氣息短促,不難聽出聲音的主人此時的驚慌。

然而,邱澤語隻覺得被吵得腦殼兒痛,他的手胡亂揮舞著,啪嗒一聲拍在某人臉上,小聲嘟囔著:“吵死了,不要講話。”

腦海中閃過太多畫麵,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他覺得自己現在眼皮太沉重,根本就不想睜開,不僅如此,胸還特彆悶,有點喘不上氣。

巫桑靜默半晌,目光忍不住往下瞟。

這裡是迷霧之森的中心,幻境的威力太強,任憑阿語這樣睡過去怕是不太妙。

這裡不是他們的目的地,不知為何會被傳送到這鬼地方,瞬間侵入大腦的幻境來得太過突然,就連他都中招了一瞬間。

而阿語,雖然有他的靈力相護,也沒躲過那一瞬間幻境的侵襲。

甚至於說,連他施展在阿語身上改變相貌的法術,都因為靈力的碰撞而失了效。

如今,阿語已經提前變回了成年體。

隻不過身上的小花衣,卻隻是普通服飾,無法跟著主人變化大小。

現在的邱澤語,小花衣艱難地勒在身上,露出了大半截潔白纖細的腰身,巫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白吸引,喉結微微滾動,痛並快樂著。

他悠悠道:“再不睜眼我就親你了啊。”

“親就親……嗯?”邱澤語隨口敷衍著,話說一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又沒對象,誰要親他?

他茫然地睜開眼,但似乎為時已晚,某人已經很自覺地在他臉頰上“啵”了一口,還很理直氣壯,“你同意了的。”

邱澤語:“?”

他感覺有些懵,腦袋渾渾噩噩的,思緒不是很清晰,他剛剛好像看到了很多畫麵,可再去回憶時,又覺得模糊一片,記不真切。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現在感覺很勒得慌!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已經恢複原樣的四肢,一臉懵逼。

還沒等他羞恥心發作,巫桑已經把他撈進懷裡,朝著森林外圍飛速移動,“這裡危險,我們先出去。”

完全摸不清狀況的邱澤語:“???”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幻境好像寫得比較意識流(撓頭)

但應該能看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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