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婕妤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 “那也得小心,可彆臟了手。”
兩人相視一笑,繼而又換了另一個話題, 這次的冊封名單大概率沒有德妃,近日一樁一件雪上加霜, 德妃肯定是氣炸了,待會還不知道怎麼發作。
但是德妃肯定會來尋她們,那還不如主動過去聽訓。
回到毓寧宮, 待宮人通報後, 便領著兩人進入內殿,裡頭有好幾個人宮人在扇風, 按理說這個天已經有了涼爽之意, 而德妃靠在貴妃榻上盤上了玉串。
“嬪妾叩見娘娘。”兩人屈身行禮。
殿內氛圍肅穆,每個宮人都提心吊膽打起十二分精神,都知曉今日娘娘心情不佳,稍有差池遭殃的還是她們這些做奴才的。
德妃靠在那沒有出聲, 手上不停的盤著玉串, 好像內心並不如表麵平靜。
“尚宮局的冊封聖旨下來了, 怎麼不回去等著。”
平靜的語調聽不出任何喜怒, 沈榆麵露惶恐, “尚宮局的人可以怠慢,可給娘娘請安怠慢不得。”
花榕瞟了眼其他宮人, 後者們如獲大赦一般忙退了下去,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難得你有這份心,可也要分清主次尊卑, 皇上近日政務繁忙, 你也多上前伺候著點, 如今那短命鬼死了,你不抓緊機會拴住皇上,是等著本宮來替你想辦法嗎?”德妃眼簾微抬,麵露冷意。
沈榆低下頭,有些慌亂,“嬪妾……嬪妾隻是想著緒妃娘娘歿了,皇上定會傷心一段時日,若是此時上前獻殷勤,皇上恐怕會心生不耐,屆時厭棄了嬪妾可如何是好?”
德妃餘光一瞥,“你怕被厭棄,旁人卻想儘辦法鑽空子,屆時失去了皇上寵愛,本宮還要你這個廢物有何用!”
一枚玉串突然砸了過來,落在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顆顆玉珠瞬間滾落四處。
吳婕妤眼簾低垂,此刻也不敢出聲。
沈榆則惶恐不安的道:“娘娘教訓的是,嬪妾……嬪妾待會便去給皇上送燕窩湯。”
花榕輕咳一聲,示意自家娘娘注意忍耐,這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把人逼急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娘娘息怒,皇上定是惦記蘭貴人才會給予晉封,指不定晚上就過來了,若是此時蘭貴人上趕著討好,反而引起皇上厭棄,那屆時又有何人在皇上麵前諫言?朝中之事豈不是更無力回天?”吳婕妤恭聲道。
德妃冷冷的盯著兩人,繼而疲倦的閉上眼,“起來吧。”
近日朝中發生太多事,往日還能周轉一番,可如今旁人都對父親避之不及,隻怪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不識好歹,偏偏皇上還予以重任,若再任由對方如此查下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見著皇上該怎麼說,不需要本宮教你吧?”她眉頭緊蹙。
花榕搬來凳子,兩人齊齊落座,沈榆依舊低著頭略顯無措,“嬪妾明白,若是見著皇上,自然不留餘力替尚書大人周旋。”
德妃斜了她眼,許是心頭煩躁不安,也不願再多說,擺擺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見此,兩人自然是齊齊告退,待出了內殿,吳婕妤也順勢拉住她手,眼神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待到無人的地方,才壓低聲音,“都忍了這麼久,這回還是再忍忍,咱們就等著,自然有重獲光明那一日。”
沈榆也點點頭,“嬪妾知道該怎麼做,左不過都是一條命,自然比任人踐踏的強。”
吳婕妤拍拍她手背,以示安慰,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此兩條路各自回宮。
如德妃所說,尚宮局的冊封聖旨已經下來了,何尚宮被撤後,劉司設就頂了另一個尚宮之位,此時的司設已經換成了另一人。
不知等了多久,這傳旨的韋司設也
未有何不耐,看見她回來後依舊客客氣氣的行禮,“下官叩見婕妤娘娘。”
整個長青閣的宮人都麵帶笑意,如今風聲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她們主子的婕妤之位已然是板上釘釘,今日主子晉升之喜,必定又會大加賞賜。
“剛剛顧著給德妃娘娘請安,倒讓大人久等了。”沈榆虛扶了她一把。
韋司設連忙道:“下官也才剛到,眼下還請貴人接旨。”
霎那間,整個長青閣的人都跪倒一地,沈榆同樣如此,神色敬畏謙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青閣貴人沈氏溫正恭良,禮教克嫻,恪規守紀,著晉封為正四品婕妤,欽此!”
沈榆低著頭,“嬪妾叩謝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