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快扶去產房!”
佟妃此刻也慌了神, 趕緊指揮頤華宮的宮人去打熱水,還有得趕緊將女醫請來,早產這種事可馬虎不得,上回她足月生產還險些要了一條命。
整個頤華宮都陷入一片兵荒馬亂, 眼看著沈榆被扶去產房, 那些個穩婆也惴惴不安, 顯然沒想到娘娘會突然生了,倘若孩子有個好歹, 那她們怕是小命難保。
見文妃還在訓誡女兒, 佟妃立即火急火燎的走上前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琦珠怎麼好端端做出這種事,可是被人挑唆?”
多少也是見過一些風浪的, 佟妃如何想不通其中關鍵,大公主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撲上去,來頤華宮前文妃不可能沒有叮囑。
望著哭泣不止的女兒,文妃也是頭疼欲裂的讓宮人帶下去,此刻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急,無論蘭昭儀有沒有事她勢必會被皇上追究責任,千防萬防不曾想還是百密一疏。
“是伺候琦珠的一個宮女, 名喚梔柳, 剛剛人就不見了, 我已經讓人去尋, 不過這時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文妃重重的歎口氣。
聽到這話, 佟妃腦子一時間也是亂的很,“皇上這時還在安華寺,看時辰起碼得酉時才會回宮, 還是得讓人去通知一聲才行,能早點就早點,誰知這中間會出什麼漏子。”
大公主身邊都有釘子,誰知這產房裡有沒有,萬一出現個母子雙雙殞命,那她們拿什麼向皇上交代?
思及此處,佟妃也不敢閒著,連忙就跟進了人來人往的產房,卻見一盆盆血水從屋裡端出來,觸目驚心。
“娘娘您放鬆些,現在羊水破了,必須得趕緊生下來才行啊!”
幾個穩婆滿頭大汗的圍在床榻邊,縱然經驗再豐富此刻也是急得團團轉,但凡娘娘有個好歹,她們又如何保得住命。
沈榆咬著一條毛巾額前布滿汗珠,唇色已然泛白,五指還是緊緊揪著被褥,儘量深呼吸,不去大喊大叫浪費體力。
入骨的疼痛一陣又一陣刺激著神經,好像有什麼正在慢慢撕裂,她咬著毛巾閉上眼,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今天霍荀不在,那人才會迫不及待出手,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妹妹你不要著急,好好聽穩婆的話,你一定會母子平安的。”佟妃焦急的那走來走去。
許是看見女醫來了,連忙上前往屋裡拉,“快快快!快給蘭昭儀看看!”
女醫們也是忙不迭進內屋,見還沒有大出血,也都鬆口氣,繼而趕緊給床上的人把脈,許是心裡有了數,又趕緊和外頭的楊院判等人商議。
目前還是先開止痛藥為先,但是止血藥也要備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佟妃不時往裡頭張望,心裡頭也是佩服不已,這蘭昭儀的確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女子生產何其痛苦,她可是親身體會過的,可是如今裡頭一聲叫喊都沒有,這得有多大的自製力才能忍住這滔天的痛楚呀。
與此同時,殿外也圍滿了人,都是聽到頤華宮有動靜便急忙趕來的人,此刻看著這屋裡一盆盆血水出來,不由都心生驚駭。
“昭儀娘娘不是才八個月嗎?怎麼好端端就突然早產了?”馨淑華揪著手帕目光灼灼的盯著產房。
玉淑儀這時也趕了過來,憂心忡忡的就要往殿裡衝,卻被文妃給拉住。
“佟妃姐姐在裡頭,妹妹還是安心在這等著吧,你也沒有什麼生產經驗,進去反而添亂。”文妃眉間緊蹙。
“蒼天保佑,但願昭儀娘娘這胎母子平安。”趙淑容雙手合十滿臉認真的禱告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伏在文妃耳邊低語幾句,後者當即眼神一變,不由揪緊了手帕,又目光如炬的投向殿門,一顆心徹底跌入了穀底,果然還是遲了一步。
許是看出了什麼,玉淑儀立即問道:“可有派人通知皇上?”
聽到這話,馨淑華連忙道:“皇上這時在安華寺祈福,起碼得酉時才能回來,就算告訴了皇上又如何,難不成皇上還丟下滿朝文武百官趕回宮不成?”
“是啊,就算皇上回來了,那也幫不了昭儀娘娘什麼忙,女子生產隻能靠自己,但願昭儀娘娘母子安然無恙。”薑淑容也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聞訊而來的人皆是擔憂不已的盯著殿門,隻是心中如何想隻有自己知道。
殿內人來人往各自都腳步匆匆,一群太醫們也候在外屋議論紛紛,此刻比熱鍋上的螞蟻還急,皇上如此看重昭儀娘娘這胎,倘若他們沒能保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隨著熱氣騰騰的湯藥端了上來,沈榆已經疼的視線模糊,聽竹立馬用毛巾替她拭汗,然後又小心翼翼喂上湯藥。
剛喝第一口,沈榆眼神一變,立即吐了出來!
“誰煎的藥!”
整個內屋的人都嚇得跪倒在地,端藥來的慕衣連忙道:“奴婢是親自看著太醫院藥童抓藥的,煎藥也是奴婢一直在旁看著。”
沈榆閉上眼深呼吸一口,誰生產喝活血通絡的益母草。
“白及、仙鶴草、紫珠、棕櫚炭、血餘炭、藕節。”她目光灼灼抓住聽竹胳膊,聲音沙啞無力,“你帶著楊院判去太醫院親自抓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