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馨淑華怒斥了她一眼。
聽到典獄兩個字, 宮女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此刻連忙哭著如實交代,“奴婢勸過主子的,可是主子說這不算謀害二皇子,倘若玉淑儀連這都發現不了, 又哪來的能力撫育皇子, 奴婢一個奴才也無法乾預主子的決定,隻能如實照辦, 還請皇後娘娘饒奴婢一命!”
聽到她這話,馨淑華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本還能維持的淡然此刻也正在慢慢龜裂,麵上頓時露出一絲倉皇。
殿內頓時議論紛紛, 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馨淑華, 像是沒想到真是她所為, 還以為隻是對方在與趙淑容打嘴仗, 本來兩個人就因搶二皇子一事不睦,如今竟然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也是, 要是玉淑儀照看不好二皇子,皇上勢必會給二皇子另擇養母,那麼馨淑華的機會可就大的多,倘若暴露了, 還能將趙淑容拉下水, 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果然是你!”
趙淑容騰地起身, 憤怒不止的瞪著馨淑華, “你這毒婦好狠的心,自己陷害玉淑儀不成,竟然反過來栽贓給我!你以為這樣就能奸計得逞嗎?!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皇後娘娘自會明察秋毫嚴懲你這種毒婦!”
馨淑華緊緊攥著拳頭,突然抬頭看向皇後,“嬪妾絕對沒有做過此事,都是這該死的奴才在這信口雌黃,娘娘快將她打入典獄嚴加審問!”
沒想到主子竟然會這樣對自己,宮女隻得不管不顧的全都說出來,“奴婢皆有證據,主子為了給紅玥辦出宮手諭,還特意賄賂了尚宮局的季司簿,所以紅玥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做這種事,因為她母親病重急需要一筆銀子醫治,所以才鋌而走險謀害二皇子,主子給紅玥的首飾裡每一樣奴婢都清楚記得,裡頭還有個飛鸞點翠鎏金簪子,簪子的左側有些許磨損,這些都是主子平日不要的首飾,所以才全都給了紅玥,但對紅玥來說可都是能救命的錢!”
殿內議論聲沸騰不止,這奴才說的這麼言之鑿鑿,還能有什麼假,不然誰會知道這批首飾有什麼特征,除非是玉淑儀買通了馨淑華身邊的宮女刻意誣陷,可是這奴才是馨淑華從府邸帶來的人,賣身契都還握在馨淑華手裡,又豈會被旁人輕易收買。
皇後拿起桌上的那隻簪子看了眼,左側的確有一處磨損,細看應是一條劃痕。
“你——”
馨淑華突然怒視玉淑儀,又看向自己宮女,聲音變得尖利,“你這狗奴才定是收了旁人的好處,往日我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狼心狗肺,難不成是忘了你父母也是在府中飽受恩澤!”
宮女突然身子一顫,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眶不自覺湧出大片淚水,原本為了自保的說辭突然畫鋒一轉,“是奴婢忘恩負義,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為之,與主子沒有任何關係!”
說罷,趁著身邊禦林軍鬆懈之時,猛地起身一頭朝殿內的圓柱撞去。
那道血漬甚至濺到了一個貴人的臉上,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突變,紛紛掩鼻不敢再看一眼。
玉淑儀眉間微蹙,不自覺揪緊袖擺,跟著立即跪倒在殿前,“紅玥已經交代此事與季司簿有關,皇後娘娘隻需將季司簿提來一問,屆時自然人證物證俱在。”
看見宮女死了,馨淑華也漸漸淡定了起來,不由的嗤笑一聲,“誰知是不是你收買了這該死的奴才誣陷我,這些首飾指不定也是這狗奴才自己偷了去,玉淑儀自己看護二皇子不利,又害怕被皇上怪罪,自然而然需要尋一個替死鬼來替你承擔這罪責,所以就聯合這狗奴才冤枉宮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沒想到那奴才會一頭撞死,而且還改了口供,現在含糊其辭能當什麼證據,其他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想看看今日這場戲究竟是玉淑儀技高一籌,還是馨淑華老道。
“馨淑華身邊的宮女是家養奴才,賣身契都在你手中,就連其家人也在你府中做事,何以會被嬪妾收買?倒是你剛剛一番威脅,才會令其不敢直言,隻能以死保全家人!”玉淑儀正聲道。
馨淑華冷笑一聲,“這都是你的片麵之詞,誰知你用了什麼手段將其收買,你既然聲稱季司簿是被我收買,那大可去審問那季司簿,看看紅玥的出宮手諭究竟是怎麼回事,嬪妾身正不怕影子斜,無論任何妖魔鬼怪誣陷都無懼!”
佟妃低垂著眼簾,指腹輕撫著華麗冰冷的護甲。
就在這時,宮女已經將季司簿以及兩個尚宮都傳了進來,好似都聽了什麼風聲,三人神色都十分惶恐不安。
“微臣叩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了三人一眼,“宮中有規定,到了年紀的宮女隻能提前一月請示出宮,為何紅玥的名字會提前兩月出現在名冊上?”
季司簿忽然低下頭,神色嚴謹,“啟稟皇後娘娘,因而曾經太後身邊的王嬤嬤有交代,稱紅玥家中有重病在床的母親,所以最好能讓她提前出宮,宮女出宮都是半年一批,倘若錯過了這回,那就得再等半年,微臣記得記得王嬤嬤吩咐所以才行了特例,讓其早一月請示,但由於隻是微臣個人所想,所以未曾告知兩位尚宮,所有罪責微臣願一力承擔。”
玉淑儀眼神微變,定定的看著那邊的季司簿,王嬤嬤走時從未有這個交代,倘若真格外照顧紅玥,那麼紅玥哪來的理由背棄自己。
“皇後娘娘也聽見了,這紅玥是壽康宮的人,王嬤嬤又是壽康宮的老人,這季司簿難免會賣幾分薄麵,此事又怎能怪在嬪妾頭上。”馨淑華委屈的道。
趙淑容眉頭緊鎖,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還一麵倒的局麵竟然能讓對方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