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佟妃送過去。”
聽竹接過來點點頭,也不敢耽擱,立即就退出了內殿。
凝視著眼前微微擺動的燭火,沈榆目光反而清明了許多,老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野心,那麼無論自己怎麼做也會被猜忌,還不如大大方方顯露出來,再裝下去就真的是惺惺作態了。
老板要猜忌也不要緊,自己正好給了他一個去彆人那裡的機會,他就可以毫無愧疚的去寵幸彆人,像自己這麼體貼的員工去哪裡找。
看了會書,她又去偏殿看了會孩子,隨後才回屋裡歇下。
休養了一段時間她也沒有去給皇後請安,次日依舊也沒有去,一大早起來就看見聽竹腳步匆匆一副欲言又止。
等到梳洗完畢,她才去偏殿用膳,可是還沒有吃完,外頭就傳來佟妃文妃求見的聲音,像是是剛從長春宮出來就來這了。
許是沒想到她還有心情吃早膳,佟妃神色嚴謹,也不好多說什麼,摒退宮人後才立即坐下,“娘娘難道還不知出大事了!”
沈榆喝了口粥,剛剛已經聽聽竹說了早上的事,不出意外,今日朝中眾群臣聯名上書替皇後鳴不平。
聲稱皇後滿門忠烈,又是先帝賜婚,縱然多年無所出,可也是賢惠端莊,但皇上卻寵愛一妃嬪將後宮視若無物,這無疑是本末倒置將皇後顏麵棄之不顧,這樣如何對的起皇後那為國捐軀的父兄們,又如何對得起先帝賜婚,長久以往誰知會不會重蹈前朝覆轍,因一女人而亡國。
這些人私底下已經密謀好幾天,聲勢浩大字字泣血,看似為皇後請命,實則隻是在逼迫霍荀妥協而已,要麼去彆人那裡,要麼把皇商一事不了了之,無論哪一個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霍荀的態度並不明顯,隻是說近來政務繁忙所以疏忽了皇後,再加上自己誕下皇子,所以難免關切了幾分。
可是那群人怎麼會善罷甘休,今日鬨完,明日還得接著鬨,勢必會逼霍荀做出一個抉擇,旁的也就罷了,如今他們自覺占據了祖訓的製高點,肯定不怕霍荀借題發揮。
“每日都有大事,尋常心即可。”她不急不緩喝著粥。
文妃兩人麵麵相覷,從未想到她會如此淡定,難不成是有了什麼後招?
“可是看群臣那架勢,是勢必要逼著皇上將您廢黜,怕就怕皇上聖心動搖。”佟妃滿臉憂心忡忡。
她如今已經站了隊,自然不希望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
沈榆放下勺子,拿過錦帕拭拭嘴角,“宮裡的花每年都要開,不管何時總是會有新人進來,皇上去彆人那都是常事,至於廢黜……本宮都不擔心,兩位姐姐自然也無須擔憂。”
本來一肚子要說的主意,此刻頓時卡在了佟妃的喉嚨裡,皇上是什麼人她如何會不知,眼裡心裡哪裡還有舊情可念,縱然待蘭貴妃是不同的,可皇上終究是皇上,一旦觸及江山社稷,任何舊情都是無足輕重。
可是看著對方這副淡然的模樣,反倒顯得她不夠穩重,從此心態就可以一窺高下,她們是都不如對方淡然處之。
“既然娘娘已經心中有數,那臣妾們也就不多言了,若是娘娘有何吩咐儘管言明,臣妾父親縱然被撤職,可旁係親族皆在,隻要娘娘用得上,臣妾必定竭儘全力配合。”佟妃正聲道。
文妃也趕緊表態,“臣妾也隨時聽候娘娘吩咐。”
沈榆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莞爾一笑,“謝兩位姐姐坦誠相待,本宮時刻銘記於心。”
“這都是臣妾們應該做的。”
佟妃忽然行了一禮,“那臣妾們就不打擾娘娘用膳了。”
目送著兩人離去,沈榆接著執筷夾塊糕點咬了口,水滿則虧,月滿則盈,凡事哪有十全十美,她背的委屈和黑鍋也不止一點半點了,要相信凡事都有兩麵性,有些事看上去糟糕透頂,可必定有好的一麵有利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