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音一愣:“為什麼要走,走哪去?”
蔣樟眼含熱淚的看著楚音音,突然走過來抱著她的腿喊道:“媽媽,要不你還是跟爸爸離婚吧,我和哥哥都跟著你!”
他和哥哥早就想好了,等爸爸媽媽一離婚就要跟著媽媽一起走,他們三個人肯定會過得很開心的,但蔣徽今天在樓下說不會離婚,蔣樟當即就驚訝了,要是媽媽不離婚的話,那就隻有他們自己走了,可他還是舍不得媽媽。
蔣徽:“……”
蔣徽已經整張臉都黑了,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他離婚!
看著兩隻抱著自己媳婦的小黑崽,蔣徽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這是自己的,不能打……緊接著彎下腰,一把把兩個小家夥全都抱在懷裡,站了起來。
蔣樟原本還抱著媽媽哭得正可憐呢,妄想用兒子的淚水要融化媽媽的心,讓媽媽願意和他們走,突然就感覺自己被舉起來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他和哥哥正在爸爸的懷裡。
蔣樟立馬就警覺了起來,喊出了視死如歸的氣勢:“就算你把我和哥哥扔出去,我們也會回來找媽媽的!”
楚音音簡直要笑死了,這是乾嘛呀。
“小榆,你跟媽媽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音音看向比較穩重的蔣榆。
蔣榆眉頭皺的緊緊的,雖然沒像蔣樟那樣哭起來,但也不太開心。
“是奶奶說過,要是我們把從前發生的事情告訴爸爸了,爸爸就會打斷我們的腿。而且今天我們還對奶奶不好,她說了,隻要我們敢這麼做,就讓爸爸把我們的手給剁掉。”
小孩說出的話帶著一絲奶音,聽起來還有些滑稽可愛,但楚音音能聽得出來,蔣榆是真的害怕蔣徽會這麼做,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發抖。
楚音音雖然知道鄧鳳挑撥了兩個孩子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卻不知道她會這麼惡毒的話來恐嚇兩個孩子。
其實在他們這些大人聽起來,這些話不算什麼,甚至還有些可笑。可是對於兩個才六歲多的孩子來說,他們卻當真了。
在書中,也是因為這,令兩個孩子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敢說出來。
楚音音立馬變了臉色,她想說什麼,但又想起來,從他們過來開始,兩個孩子對蔣徽的態度都不是很好,很多時候比起父子更像是陌生人,雖然這裡麵有很久沒見麵的原因在,但更多的都是因為鄧鳳的挑撥。
如果這些誤會不解開的話,說不定一直等到長大,兩孩子和蔣徽之間都是這種敵對的關係。
所以她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蔣徽,道:“你們好好說說話,我先去做飯?”
蔣樟瘋狂搖頭:“不!”
蔣徽卻道:“好,我待會兒來幫你。”
楚音音摸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安撫住他們,這才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楚音音不是什麼教育專家,也不覺得自己能把兩個孩子養的多好,但她明白,對於孩子來說,爸爸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尤其是男孩,不管什麼時候,媽媽都是不能彌補這個空缺的。
而且有誤會就要說開,不然什麼時候被鄧鳳抓住機會又開始挑撥離間,那就更加麻煩了。
雖然今天晚上就要招待客人了,但楚音音決定中午也吃點好的,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但自從楚音音得知了書裡的真相後,她就一直在期待和鄧鳳吵上一架,這樣才能緩解她心頭的怒氣。
畢竟鄧鳳這喪良心的做法,光是把錢拿回來還遠遠不夠,她一定要大罵一頓心裡才痛快!
現在願望成真,可不是要吃點好的慶祝一下嗎。
早上是蔣徽去買的菜,按照楚音音給的食譜。
看得出來今天運氣不錯,不僅買到了魚,還買了不少肉回來,正好就是楚音音需要的那種偏肥的五花肉。
不過她並不打算做這些豬肉,這是要留著做叉燒包的。
櫃子裡還有不少的麵粉,怕發黴,這兩天不僅一直在做包子賣,家裡吃飯也基本是麵食,今天中午也吃麵條。
用蔣徽買來的新鮮豬腳放在鍋子裡燜,加入大蒜和料酒去除腥味後,再往裡麵放點清水,就可以開始煮豬腳湯了。
豬腳油多而且肉質硬,難煮熟,沒有高壓鍋的情況下,普通的鍋子要煮上一個多小時,調料跟著冷水一起下鍋,等到水燒開,肉香不斷往外溢時,蔣樟和蔣榆跑了出來,大聲道:
“媽媽,太好啦,我們可以不用離家出走啦!”
楚音音失笑:“爸爸和你們說清楚了?”
“說清楚啦,媽媽,奶奶可真壞,我是不會原諒她的。”蔣樟皺著小鼻子,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楚音音給兩小隻都擦了擦臉,道:“她的事先放一邊,但這件事告訴你們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什麼?”傻黑甜蔣樟不懂。
蔣榆倒是想了想,道:“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告訴爸爸媽媽?”
“沒錯。爸爸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們的人,永遠不會傷害你們,所以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都要讓我們知道好嗎?”
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把眼睛盯在兩孩子身上,隻有這樣,才能避開書中的悲劇。
“嗯,我知道了。”兩小孩點了點頭。
既然不用走了,他們心情就非常好了,一蹦一跳的準備回去把衣服都放好。
結果被蔣徽攔住了。
高大的男人把兩個小家夥的衣服全都放進了他們房間裡,低頭道:“新床已經在家裡放了這麼多天了,是不是可以自己睡覺了?”
剛剛蔣徽不僅向他們解釋了鄧鳳的事,就連“爸爸弄哭媽媽”的話,也跟著說了清楚。
雖然知道爸爸沒有欺負媽媽了,兩人也不會離婚,但蔣樟還是有些舍不得,他想一直跟媽媽一起睡。
小皮猴抓了轉眼珠子:“爸爸,我就再睡一晚上好不好!”
當然不好。
蔣徽眼皮都沒抬一下:“剛剛還和我保證了要做男子漢的人是誰?”
“是我。”
“還有我。”
“那男子漢能和媽媽一起睡嗎?”
“不能。”
說完,兩個小家夥隻能垂頭喪氣的回了自己房間,除了床,蔣徽也找木匠新打了一個衣櫃,比主臥的櫃子要矮、寬一些,更適合小孩用。
蔣樟一邊把衣服放到裡麵,一邊垂頭喪氣的:“早知道我就應該和爸爸說晚兩天再做男子漢了。”
那他就能再和媽媽睡兩天了。
蔣榆也不開心,但他想了想又道:“沒事,爸爸工作不是特彆忙嗎,哪天他不在家,咱們就能偷偷去和媽媽睡了。”
“哇!哥哥你可太聰明啦!”蔣樟恍然大悟。
——
終於把兩個臭小子哄回房間的蔣徽心情大好,把錢遞給楚音音時,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笑容。
楚音音一愣:“這是,賣包子的錢?”
“對,黃浩今天給我的。”
上次的糖三角做了八十多個,吃了幾個之後還剩下八十個左右,楚音音也沒定價,畢竟市場的包子價格都差不多的,結果這一數就令她有些驚訝住了。
糖三角畢竟不像肉包子那麼受歡迎,楚音音原以為能賣到一毛五一個都很不錯了,結果這裡一共有十五塊錢,也就是說每個包子賣了差不多有一毛八了!
楚音音高興又有些忐忑:“這個價格,大家不會覺得賣得太貴了吧?”
畢竟肉包子都隻要兩毛多。
蔣徽道:“黃浩說這糖三角特意放了麥乳精的,肯定要賣得貴一些,而且大家也不覺得不劃算,有好多人吃了之後又買了的。”
這些是黃浩告訴他的,總之,黃浩現在可算是知道楚音音的手藝有多好了,隻要是她做出來的東西,想賣出去都特彆容易,這次的包子也不例外。
“那就好。”
隻要不一次賣的太貴砸了招牌就行。
既然糖三角都這麼好賣的話,說不定今天做的豆沙包能賣的更好,楚音音越來越期待了。
說話間,豬蹄已經燉好了。
豬蹄是今天晚上的菜,但豬蹄湯不是。
和醬料一起燉好的豬蹄湯散發著濃濃的肉香,倒入碗中,再在裡麵加上煮熟的掛麵,撒上少許翠綠的蔥花和開胃的蘿卜泡菜,一碗豬蹄湯麵就好了。
蔣徽是地道的北方人,特彆愛吃麵食,尤其是麵條,兩個孩子也隨他,吃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楚音音今天也累著了,難得的吃了一碗麵,等到吃飽喝足,又教兩個孩子認了一會兒字之後,關嫂子就過來了。
“小楚,我來給你幫忙。”
楚音音笑著道:“嫂子不用著急,咱們四點開始就行了。”
四點?
“這麼遲,到時候會不會來不及啊!”關嫂子上次也是有人幫忙,兩點就開始了,喘氣的機會都沒有,結果都忙到了六點多,七點才吃上了飯。
現在是冬天,晚上黑的早,最遲六點左右就要吃飯了,結果楚音音還說不著急,關嫂子自己都要急死了。
楚音音拉她坐下:“真的不用急嫂子。”
說完又看向跟著關嫂子一起來的大福幾個:“大福,你帶著弟弟們一起去食堂,借二十個盤子回來好嗎?”
大福七歲,二福才四歲,比蔣樟他們還要小,經常是三個大孩子玩,胖乎乎的二福就跟個小尾巴一樣墜在後頭,見到哥哥們去食堂了,自己也忙腳步扭扭的跟了上去。
關嫂子連忙喊道:“大福,看著弟弟!”
大福沒理,他和蔣樟一樣,一玩就容易瘋,倒是蔣榆停下了腳步,拉住了二福的手,換來了一句甜甜的“謝謝哥哥。”
“哎,你們家蔣榆真聽話!”關嫂子笑道。
楚音音笑著逗她懷裡的三福,“三福也很聽話呀。”
三福是個小姑娘,已經三歲了,不過不愛和人玩,就整天粘著關嫂子。
被楚音音這麼一誇,三福害羞的笑了起來,楚音音更加喜歡了,忙道:“去櫃子裡拿糖吧,嬸嬸放了大白兔呢。”
三福先看了一眼關嫂子,後者點點頭後她才過去。
關嫂子突然歎了口氣:“其實三福不是我和老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