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4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1 / 2)

三分熱戀 魚曰曰 9827 字 10個月前

尤枝坐在沙發上, 仔細又安靜地察看著藥盒上的藥物說明。

許冰靠著床頭,認真地看著她,明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頰上,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映出清晰的倒影。

“枝枝。”許冰突然開口, 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明顯。

尤枝愣了愣, 頓了一秒鐘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許冰望著她柔和的眉眼,輕輕搖了搖頭,下秒又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知道剛剛, 我看著你幫我看藥品說明, 心中在想什麼嗎?”

尤枝不明所以。

許冰繼續說:“我在想, 如果我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那麼衰老好像也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尤枝怔愣,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幸好這時體溫計發出細微的“滴滴”聲, 尤枝鬆了一口氣, 起身走到床邊, 從許冰手中接過體溫計。

十八度。

還好不算太高。

尤枝將拿出的藥片放到一塊,又去一旁接了杯溫水,重新返回床邊,看著病床上的許冰:“先把藥吃了吧。”

許冰看著她, 將藥片一並放入口中, 喝了一大口水。

尤枝將水杯接了過來,想了想又接了一杯, 轉身就要放到許冰的床頭櫃上,他的聲音驀地再次響起:“枝枝, 那個人是謝先生吧?”

尤枝抓著水杯的手一抖,水杯的水晃動了下,有幾滴濺在了她的手背上。

從許冰說有事對她說時, 她大概猜到了什麼事,可如今聽見,還是下意識地反問:“……什麼?”

許冰安靜了一會兒:“當初,讓你不想要離開錦市,後來又讓你傷心、離開錦市的人,是謝先生吧?”

這一次他說的足夠清楚,尤枝也聽得真真切切。

尤枝沉默了很久,點點頭:“是,”她仔細地想了想,“我和他之前,算是……在一塊過一段時間。”

得到證實的答案,許冰再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尤枝的心逐漸下沉,停頓了幾秒鐘補充:“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

“枝枝,”許冰打斷了她,他似乎在組織著接下去的語言,“謝先生那樣的人,的確有讓人喜歡的資本,喜歡上他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隻是……”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

尤枝看著他為難的眉眼,接過他的話:“隻是,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們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對嗎?”

許冰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這的確是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尤枝安靜片刻,扯了扯唇笑了起來:“其實,我一直都清楚。”

怎麼會不清楚呢?

從第一次見到他打牌時隨手扔出的籌碼,是她近一年的薪水時,就清楚了。

所有人都知道,星星有很多,而月亮就該獨一無二地、高高在上地掛在天上。

一旁電熱壺的水因為沸騰自動斷了電,發出“叮”的一聲響。

尤枝將水杯放下:“我剛剛查了查,你發著燒不方便洗澡,用熱水擦一下吧。”

她邊說著,邊走到電熱壺旁,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卻變得模糊起來,她明明看清了手柄的位子,可伸手要握住時,卻一把拿偏了。

水壺在她手邊脫落,“啪”的一聲砸到桌麵上,濺起的滾燙的熱水直接落在了手指及手背上,連身前都濺落了幾滴。

尤枝最初隻感覺一片灼熱,隨後痛意才姍姍來遲,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聽見一聲擔心的“枝枝”,下秒,許冰從床上起身,抓著她的手腕去了洗手間。

直到冰涼的水柱衝刷著手背,尤枝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怔怔看著手背上的一片紅。

“怎麼樣?疼不疼?”許冰關切的聲音傳來,“抱歉,我知道自己不該逼問你之前的事情,我也勸過自己那些都過去了,隻是枝枝,因為對方是謝先生,我覺得……”

尤枝轉頭看向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許冰胡言亂語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她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她想到出差的第一天晚上,她接到過尤母的一通電話,這是她調派到海城後,尤母第一次主動給她來電。

二人就像中間的不愉快從沒發生過一樣,尤母問了她在這裡的生活,又不自在地問她缺不缺錢,最後,問了她的感情狀況。

尤枝這才知道,原來是尤父將她和許冰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尤母,尤母認為尤枝和許冰二人不論是家庭還是工作都很合拍,這才給她來了電話。

好像……隻要她穩定下來,她的家庭、她的同事、她的朋友,都會很滿意。

尤枝抬頭看著正在為她衝刷燙傷部位的男人:“許冰。”她喚他。

許冰仍看著她的手背:“嗯?”

“元旦假期,你還想回秦市嗎?”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洗手間安靜響起。

許冰抓著她的手一僵,扭頭詫異地看著她:“你說……”

尤枝笑了起來:“我們一起回秦市吧。”

許冰看著她,下秒驚喜地將她抱了起來:“好,枝枝。”他應著。

尤枝怔忡了下,從交往以來,許冰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感受,像現在這樣的莽撞,從沒有過。

許冰也察覺到什麼,忙鬆開她:“枝枝,抱歉……”

他的話沒說完,尤枝遲疑片刻,主動上前輕輕抱住了他。

許冰的聲音戛然而止,許久突然反應過來:“你的手,一會兒看看有沒有起水泡……”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許冰皺了皺眉:“大概是我一直沒回消息同事擔心,所以上來看看,我去開門,”說著,他注意到尤枝的睡衣袖口和身前有些潮濕,拿過一旁的睡衣放在她手中,“你先換上這件,免得感冒。”

尤枝點了點頭,看著許冰離開後,才收回視線看向鏡子,裡麵的人眉眼平淡,眼底有些疲憊,可唇角在笑著。

尤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小心的避開手背的灼紅,換下睡衣,而後才發現,睡衣是男士的,袖口和長褲寬寬大大,領口微鬆,露出鎖骨處被熱水濺落的紅痕,所幸並不嚴重。

尤枝攏了攏領口,隨後察覺外麵安靜了太長時間,她頓了頓,打開房門悄然走了出去:“許冰,誰啊……”

聲音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戛然而止。

*

謝承禮從沒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漫長過。

從尤枝進入許冰的房間開始,他站在走廊的一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無數次地期盼著這扇門被人從裡麵打開,尤枝安靜地走出來。

然後,他會像平常一樣和她打一聲招呼,目送著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可是什麼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門始終緊閉著。

從接近十二點,到淩晨一點。

大腦的理智告訴他,尤枝不是一個輕易接受彆人愛意的人。他與她即便酒會上那一麵後,當晚就有了更親密的接觸,但那是因為她愛他。

她很有界限感,她看著許冰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愛慕與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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